第三章 香风软语龙泉山
风花雪月遵命扶起张锦树,取出塞在他口中的破布,又替他按摩身上酸麻的地方。
张锦树得以脱缚,顿感轻松,扑通一声,又向张锡风拜倒,再三谢道:“恩公两番相救,张锦树真不知怎生感谢才是。往后自当肝脑涂地,水里火里,以报先生大恩大德。”
张锡风连忙还了个礼,回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行走江湖间,讲的是一个义字。见义勇为,自是人之本分。况且令尊为大宋立有盖世之功,吾侪敢不肝脑涂地,得效死命”
他初入这个世界,对江湖武林中的切口知之甚少,仅有的一点常识不是从武侠小说里看来的,便是几个女弟子教的。
但这句话他翻来覆去不知道背了多少遍,熟络之极,说出来也较为得体。张锦树听后自然也客套了几句。
张锦树神色有些焦虑,他还在挂念藏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他一面同张锡风说着话,一面伸手去摸内衣,触手处发现东西还在,取出来之后更见其完好无暇,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颇为庆幸地说:“谢天谢地谢人,东西完好,这可比我性命宝贵多了!”
张锡风见张锦树居然将这个纸包中的东西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很是不解,便出言询道:“锦树兄,什么东西如此精贵,竟然看得恁般重?”
张锦树叹了口气,答道:“恩公两番相救,恩深似海,在下也不好向您隐瞒了。说句实在话,我这条贱命就算赔上十条百条,也抵不上这个纸包所宝包东西的一个零头!它乃是一张图纸!”
“一张图纸?”张锡风有点迷惑了。
他来自“生命大于天”的年代,实是不信会有什么图纸比人的性命更重要。
张锦树见恩公脸上露出了疑惑,便点头说道:“对,只是一张图纸!恩公,这张图纸可非比寻常,它乃是一份西域回回巨炮的设计图。据说这回回炮的威力大的得吓人,在鞑子中都城外试射时,曾声震数里,无坚不摧。靼子大汗震惊之余,当即下令要多造此炮,攻打大宋。首当其冲的便是咱们钓鱼城和襄樊。也算是因缘际会,家父正好于合州钓鱼城外搞到了这样一份图纸,便复制了一份,命在下千里迢迢赶赴襄阳,务必要将图纸交给郭靖郭大侠,以便仿制。”
“回回炮?原来真有此物!”张锡风心头不由一震。
张锡风虽然只是略通历史,但对回回巨炮的巨大威力和惨烈结局也略知一二。
此时他不忍点破襄阳和钓鱼城的宿命,于是强作笑容,道:“看来蒙古方面也已得到了讯息,是以沿路对兄台展开了追杀堵截,哥哥这单人匹马要去襄阳递送图纸,可实为不易。”
听了张锡风的话,张锦树犯起了踌躇,自言自语道:“那,这该如何是好?”
张锡风慨然道:“这样吧,哥哥现下既已受伤,行动不便,如不嫌弃,不如莅临寒舍,去盘旋个几日,待哥哥伤好后,小弟自当亲自护送哥哥去襄阳。”
“也好,那就叨扰恩公了!”
张锦树虽急于执行使命,但眼下他身负重伤,又前路艰难,实难单独行动,只得点头答允。
张锡风将张锦树扶上车,向张惟孝老先生行个大礼,道:“仲友先生,晚辈改日再来拜访!”
张惟孝捋须而笑,道:“大家都是熟人了,张少侠何须这般客气!只是几日之后,老夫恐已不在庄上了!”
张锡风有些奇怪,问道:“老先生这是要上哪儿去?”
张惟孝用手中钢鞭指着堆放整齐的粮草,道:“老夫近日为襄阳前线筹集了一些物资,军情紧急,不日就要亲自送过去。”
说着说着,他满脸的银须都舒张开来,笑道:“一想到马上就能和郭靖郭大侠一起喝酒聊天,心里就痛快非常!”
张锡风也笑了:“仲友先生先行一步,晚辈随后也将赶赴襄阳,到时再行拜上!”
张锡风向张惟孝老先生道了别,和雪儿共乘一骑。几个人快马加鞭,穿过几条小河,绕过几座青山,映入眼帘的又是一大片树林,风光旖旎。
六人下车下马,在曲径通幽的密林中穿行了数百步,便到了林子的尽头,一个占地百余亩的小湖映入眼帘。
放眼望去,绿水泱泱,一片鸿波,湖水清澈见底,湖面上还荡漾着两只小小的舢板。湖的狭窄处建有几孔石桥,湖的对岸又是一片浓密的树林。更远处,薄雾中的青山朦朦胧胧,若隐若现,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
一座精致典雅的山庄就藏在这片青山绿水之间。
几个人走过石桥,来到一大座宅院前,一缕缕清香扑面而来,原来宅院周围的空地上种满了各式的花草,正是秋季,红的黄的蓝的,各色的秋菊争艳怒放,芳泽人间。
张锡风引着张锦树走进厅内,分宾主坐下。
不多时,一个女弟子为他们奉上清茶。张锦树端起茶杯,一缕幽香扑鼻而来,香得诡异,顿觉讶异。细细看去,只见墨绿色的茶叶在杯中打着旋儿,舒展成一个个透明的气泡,幽香就是从这里发源的。他浅呷一口,只觉甘冽清雅,畅快淋漓,真是从未饮过的极品好茶。
旁边咕咚咕咚几声响,只见山庄的主人张锡风仰着脖子,一口气将一盏茶喝个精光,笑对身旁女弟子说道:“谢谢了!相烦再添一杯。”
女弟子盈盈一笑,用紫砂壶给他添上水。张锡风身子歪靠在椅背上,右腿搭着左腿,右手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又是一饮而尽,紧接着啊的一声,吐出一口气,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张锦树皱了皱眉头,他见这个龙泉庄主言谈举止很是随意,可手下几个女弟子却都举止优雅,言行得体,竟不像是一家人,一时间满腹的讶异。
这时,一个女弟子端来一盆清水,小心翼翼的替张锦树清洗了伤口,又用干净棉签在他伤口上涂了一些浅棕色的液体。
这药不知是什么成分,刚涂上时有一丝痛感,接着便透出清凉舒适,伤口竟再也不痛了。真是稀奇古怪。
不多时,饭菜摆好,张锡风请张锦树坐了上席,又极力拉着风花雪月四位女弟子也上桌,他自己却只坐在下首的位置相陪。
在大宋,男女和主仆的地位天差地别,往往不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龙泉山庄的这种坐法实在是离经叛道,闻所未闻。
张锡风见张锦树脸上挂着疑惑,朝他拱拱手,道:“先生莫怪,在下的家乡有个习俗,女士优先。姑娘们也都是要上桌吃饭的。”
说话间,张锡风往张锦树的杯中斟满酒,把自己杯里也倒满了酒,端起酒杯敬道:“这些都是自家山庄里酿的淡酒,寡淡得很。山乡僻陋,招待不周,还望哥哥见谅!”
张锦树端起了酒杯,只见杯中的琼浆玉液略带些微黄的颜色,浓郁醇正的酒香扑鼻而来。
他一饮而尽,只觉浓酱馥郁,绵柔醇厚,回味悠长。由衷赞道:“好酒,真是好酒!”
张锡风客套道:“这稻花香酒若与你川中的诸般美酒相比,那真是班门弄斧,不值一提了!”
菜不过七八道,却都烹调得十分精致可口,引得张锦树连连下箸,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张锡风又邀张锦树去庄中散步,女弟子则拿出几副药去煎。
踏着皎洁的月光,张锦树和张锡风手挽着手,在石头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
张锦树这才有功夫去概览一下这座山庄的真容。
这山庄占地约摸六百余亩,其中还包含三百亩左右的水域。除了那个一百五十亩见广的小湖以外,还有一条数百丈长、两丈来宽的小河,像一条护城河一样,环绕着龙泉山庄。
这样看来,这座龙泉山庄其实是一座郁郁葱葱,被青山绿水环绕着的岛屿。
徜徉在庄中,只见这里有树,那里有水,红花处处,绿草如茵。路边偶尔会有几根木头杆子映入眼帘,顶上嵌着一个椭圆形的盘子,里面似乎装着火烛,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将周围的地面照得皎皎如月。
山庄真是布局精巧!
除张锡风和四名女弟子外,山庄里还有数名女仆和几十个庄户,平常家务和田间劳作基本都是他们做的。
张锡风向张锦树介绍说,湖对面那数百亩良田和树林也是自己山庄的产业。如此通算下来,龙泉山庄占地约在千亩左右。
两个人散步回来,药已煎好,女弟子便伺候着张锦树服下。
见张锦树满脸的倦容,张锡风笑问:“哥哥乏了吗?小弟已安排好房间,哥哥且去歇息罢!”
他不待张锦树回话,便对身旁一个白衣女子说:“月儿,你带着锦树哥哥去他的房间!”
“是!”月儿应了一声,躬身向张锦树说:“张公子,请随奴婢来!”领了张锦树走向厢房。
张锡风站在大厅里,凝望着余下的三名女弟子,脸上堆满了笑容。
此时大厅里再无旁人,几个女弟子伸手摘掉了遮面的面纱,露出来一张张活色生香的白嫩面庞。
张锡风望着眼前的国色天香,呵呵坏笑着,央道:“好妹子们,咱们一起到后厅再耍耍,如何?”
这时,月儿安顿好张锦树,也回来了,于是几个人照往常一样,逗起了乐子。
风花雪月虽然在平素恪守礼仪,静若处子,温存典雅,人见犹怜,但也并非不通冶情狐媚之术。要知道,她们的旧主人可是一个荒淫无度的恶棍,平日都是花天酒地,色字当头的。主人熏陶培养下,她们自然也都练就出一身娇媚冶情,伺候男人的本事来。
听到张锡风的话,四个女弟子笑开了花,都极力要讨好少主,嗲嗲地发出了一片娇媚叫声:
“公子师父!公—子—师—父!”
“少主!我的好少—主!”
娇声柔语中,张锡风连骨头都酥了,他微微抬起两臂,让四个女弟子争相搀拥,在一片娇笑娇喘中,被拥进了后院的百花厅。
五个人并肩坐在一条长凳上。长凳前的条桌上摆满了各式瓜果茶点,还有一壶酒,旁边放着几个酒杯。
风儿坐到张锡风的右手边,嘻嘻一笑,在一只酒杯里斟满酒,娇滴滴地递到张锡风面前,嗲声道:“少主啊,再喝一杯吧!”
张锡风对风儿爱怜之极,伸手便去拢她腰肢,顺势又在她屁股上轻拧了一把,笑道:“我的小心肝。”
他牵着风儿白皙温软的玉手,仰着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呵呵地笑了。
这时雪儿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喂到张锡风嘴边,柔声道:“少主,来,吃一颗!”
张锡风张口吞下,水分丰富,酸甜可口。还未将籽吐出,雪儿便娇媚询道:“甜吗?”
张锡风心中舒畅,将葡萄籽压在舌头下面,坏笑道:“没有你甜!”拢臂去搂雪儿迷人的小脑袋。
雪儿顺从地偎了过来吃,张锡风得意一笑,“啪”地在她颊上亲了一口。雪儿喜悦之极,格格浅笑,轻推了她一把,嗔道:“讨厌,少主啊!”
她口中说着讨厌,脸上却是笑逐颜开。
张锡风得意洋洋,回过头来,又在风儿的脸蛋上轻咬了一口。然后指着自己的双颊,向风儿雪儿眨眼示意。
风雪二女懂事地探过头,分别在他胡子拉茬的脸上亲了一下。声音响亮。
花儿和月儿也都服侍张锡风饮了酒,吃了水果。
喝好酒,吃完水果,四个女弟子又替张锡风按摩起来。
按摩床上,张锡风通体上下都被女弟子的温软玉手摸遍,浑身筋骨无不舒坦,七十二万个毛孔无不张开,当真是爽利之极!
他乐到了极致,不由发出阵阵欢畅的笑声,这笑声与四女银铃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曼妙的宫商角徵羽乐章。
“美貌、娇媚、沁人心脾,这才是我想要的女弟子!”张锡风心中寻思道。
多日来,他一直强压着胸中的爱火,心里明明被这些美女占满,平日里却总是装着正经,确实没多少情调。就这样肆意闹一下也好。
风花雪月自从被前少主抛弃以来,也好久没这么闹腾过了,一个个也是心跳加速,满脸绯红,满心期待着,希望能够得到这位公子师父、尊上、少主的临幸。
却见张锡风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风儿感到奇怪,壮着胆子问:“少主,您怎么了?干嘛唉声叹气,是我们几个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您生气了吗?”
张锡风幽幽说道:“哪有的事啊!您们四个都得很好,我好喜欢的。我是在想,别看今日咱们这样快活逍遥,却不知将来会是怎样。担心快乐的日子过不长久,总有一天你们会弃我而去。”
风花雪月听到他的话,一起跪下行礼,叩首道:“只要少主不嫌弃贱婢,贱婢愿永远服侍少主,至死方休!”
张锡风连忙扶起她们。
刚才他听到了“死”个字,触动了心中的隐伤,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急道:“你们千万莫再提那个字了。我好喜欢你们的,我要你们都永远活着,平平安安地活着!”由于紧张和激动,他简直是大喊大叫起来,声音在嘶哑发颤。
风花雪月见少主对自己动了真情,心里十分感动,眼中噙着晶莹的泪花,有如雨打梨花,侍立在张锡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