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失散了
一睁开眼睛，卢万斯就知道自己和同伴失散了，因为四周除他之外空无一人，有的只是茂密的丛林以及时不时从上空飞过的美丽大鸟。
他不由得庆幸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没有野兽经过，否则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如无意外，现在的他应该已经身处于上层世界，所以不能用平常的目光来打量这里的事物。可话虽如此……
河里的水和人类世界的一样清澈，让人一看就有想喝的欲望，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于是他壮起胆子，捧起一把水，放到嘴边轻轻吸吮起来。
水的味道很甜，甜到他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这个水不能喝。”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卢万斯本来还想喝下第二捧水，一听这话顿时不敢下嘴了。再回头一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笑眯眯地注视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因为表情而显得更加苍老。面对少年的错愕，老人不紧不慢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两粒药丸，逼着他吞了下去。
“哇，好苦！”舌头已经习惯了甜味，乍一接触到这么苦的东西，卢万斯仿佛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整张脸扭曲成了一个“囧”字。
“这是解毒的药丸，吃下去就好了。”老人对他的反应早就预料，又像安慰宠物一样抚摸着他的头。
照这样看，这条河应该是某个人设下的陷阱，而这名笑容灿烂的老人则是救了他的恩人，但他并没有急着道谢，而是上下打量起眼前的“救命恩人”来。
因为他实在吃不准，对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我要怎么称呼你？”思来想去，还是先询问他的称呼比较妥当。
“斯巴达。”老人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吐出了一个听上去不那么靠谱的名字。
但是不靠谱归不靠谱，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当面提出质疑，否则等于直接暴露了他对对方的不信任：“斯巴达先生，请问你是怎么知道刚才的河水有毒的呢？”
“小伙子，你不是精灵，你是从哪里来的？”斯巴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这里是‘’，是精灵的领地。只要是这里的居民，没有人不知道这里的河水都是有毒的。”
精灵？可斯巴达的模样和人类并没有什么显著区别，也无非就是……
耳朵的形状有点奇特罢了……
“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是精灵，我是下层世界的人类，到这里来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卢万斯很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知道隐瞒并没有什么意义，“你刚才说这里的河水都有毒，那你们精灵又是怎么生活的呢？难不成精灵都不需要喝水？”
听他这么一问，斯巴达又笑了。
真是奇怪了，一般老人露出的微笑都会让人感到温暖，可斯巴达不同，他的笑容看久了会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想多了，精灵当然需要喝水，否则怎么保养皮肤？”他摸了摸自己那张皱巴巴的老脸，腆着脸这么说了，“穆罗山的河水只有精灵才可以喝，而且还有延年益寿的作用，但其他种族喝了就跟喝毒药没什么区别，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这也太坑了吧……”满满的吐槽欲望冲上心头，卢万斯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接着问道，“这是谁干的？出于什么目的？”
斯巴达看了他一眼，笑容淡去了几分：“除了我们的国王，还有谁会用这种手段来保护自己的领地？”
“保护领地？这么说……你们是经常被外族侵犯吗？”根据他所说的话，这是非常合理的推论。
“你说的没错，精灵族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弱，只能在依山傍水的地方生存。而穆罗山恰好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一旦这里被外族侵占，要再找适合我们栖息的地方就会变得很难。所以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发生，王就研制了一种特殊的毒药，每天定时命手下撒在河流中，这样一来，外族在这片土地上就会无法生存，也就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斯巴达用尽可能精简的语言解释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卢万斯的理解能力不弱，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并且也很佩服地方的耐性。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发现在任务开始之前自己便输在了“起跑线”上：“那这岂不是意味着，我在这里就不能喝水了吗？”
明白了他所面临的难题，斯巴达却显得不那么紧张，只是把一个药瓶塞给了他，然后告诉他：“你可以就着这个解毒剂喝水，那样就不用害怕被毒死了，就是这样做有一个弊端。”
“什么弊端？”卢万斯的心提了起来。
斯巴达再度咧开嘴，露出了比之前更为夸张的笑容：“你可能会时不时地聋一下，不过那些都只是暂时的，所以问题不是很大。”
“暂时是多久？”卢万斯最听不得这种含糊不清的字眼，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而对方给出的答案也非常明确：“停药3天后，副作用自动消失。”
这句话看似简短，实际上却包含着丰富的内容。因为他只要待在穆罗山就必须要喝这里的水，而喝水和吃药是捆绑的。斯巴达说停药后副作用消失，其实就是说他在离开穆罗山后，就不用再承受耳聋的折磨了。
换句话说，只要他一天没有走出去，就要当一天的聋子。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斯巴达先生……”虽然现实令人心痛，但斯巴达确实给初来乍到的他提供了不少帮助，说句“谢谢”是应该的。
但就在他收起药瓶准备去找其他人汇合的时候，胳膊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力道，让他挣脱不得。
回头一看，拉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斯巴达。
“你还有别的事吗？”无法理解对方的举动，卢万斯一脸懵逼。
而这时的斯巴达收敛了笑容，神情突然严肃无比，把习惯了奇怪笑容的卢万斯吓了一跳。他盯着卢万斯的脸端详了片刻，接着说出了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