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踏过荆棘,坚定不移
“她在哪里。”
少女平静地问道。
渗出冷汗的头目不敢直视那颗明亮的眼睛,低下头说:“请跟我来……”
里维斯子爵冷漠扫了一眼守卫,响起长剑拔出声。
背对他们的头目身体发颤,带领众人来到卧房门口打开。
“呼……”
长舒口气声响起,后怕的帮派头目瘫靠着门框坐下。
卧房里,被绳索捆绑,堵住嘴巴的少女躺在壁炉前的毛毯上,安然无恙。
“克莱斯叔叔,麻烦您带她回马车上。”少女对父亲的护卫队长说,转身离开酒馆。
“听从大小姐的吩咐。”
里维斯男爵垂眸看向头目:“偷走的财物和人手损失去我的宅邸讨要补偿。”
“既然她是男爵的人我怎么敢……”头目谄媚地说,不过里维斯子爵已经跟女儿离开了酒馆。
偷窃女孩身上只有一些挫伤和绑缚造成的勒痕,当她得知是教堂让他们救自己,惊诧的说不出话。
少女知道偷窃女孩是为了救奥丽薇亚的孩子后,让侍卫送她去奥丽薇亚那里。
“你已经完成教堂里的家伙嘱咐的事了,该去找他了。”里维斯子爵说,终于不再用骗子称呼陆离。
少女轻轻摇头。
“还有一个。”
……
引诱乔纳·彼得斯再抓捕他的计划非常成功。尽管乔纳·彼得斯出卖了自己的亲弟弟,但他还是出现在了绞刑场,被等待已久的警员抓住。
少女先去见了奥尔·彼得斯,有里维斯子爵担保再加上真凶落网,他的嫌疑已经洗脱。他还滞留在警署纯粹是想再见他的哥哥一面。
就像陆离曾对乔纳·彼得斯说的那样,少女告诉奥尔·彼得斯他错了,犯下错事就该受到惩罚。为自己的哥哥顶替罪名只能让更多无辜的人变成受害者,所谓的兄弟情只会害了更多的人。
不管沉默地奥尔·彼得斯,少女在里维斯子爵欣慰目光中,来到冰冷潮湿的地下监牢。
乔纳·彼得斯拷着沉重的手链铁链,面对墙角微微晃动着。
警员不耐地敲动几下铁栏,被少女制止,注视着背对自己的身影温和开口:“乔纳。”
铁栏后晃动的身形突然停下,乔纳因寒冷而苍白的脸庞浮现不敢置信:“玛丽……你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是我告诉警署凶手是你。”
“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乔纳的脸颊变得狰狞,带着被好友背叛的愤怒。
“因为你做错了。”
“就因为那些丑恶的世人!?”好像听到了好笑的事,乔纳浮现略带疯狂的嘲笑笑容:“你知道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让你恢复原本的容貌!拥有美丽心灵的你不该是这幅丑陋的面孔,你应该是天——”
“你并不在乎我是否需要它。”
少女打断乔纳,她丑陋,难以辨别无关的脸颊带着平静,唯一一只眼睛明亮而纯洁:“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欲望,只是为了自己。”
乔纳张了张嘴,癫狂地神情僵住,他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少女。
少女微垂下眼眸,对自己仅有的朋友之一道别:“希望你能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忏悔,乔纳。”
少女离开阴冷幽暗的地牢,外界的微光仿佛她本身的光芒,披着那具轮椅里的瘦弱身躯。
当一切解决,少女在父亲的陪同下向教堂赶去。
陆离也在等待少女的到来。
或者说等待考验揭露它的真正意义。
尽管这是一个关于救赎,还算不错的故事,但难掩瑕疵。
前五个信徒的失败有多刻意,最后的少女的行动就有多顺畅。
倘若少女的命运与前五个信徒一致,她的结局应该是刚刚离开教堂,就被正在赶来,以为少女背叛了自己的愤怒的乔纳杀死,最终什么也没能改变。
而不是如今陆离所看到的,无辜者得到救赎,坏人得到惩罚,优美的就像一篇童话故事。
不过无论如何,陆离终于可以稍松口气,不必再忧心前途未知的噩梦,等待即将到来的结束。
那辆华丽马车来到教堂外的墓园前,里维斯男爵推着轮椅进入教堂。
镂空木墙的景象消失,重新变回朦胧的光线,而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教堂门外,披着微光。
“我已经完成了你的嘱咐,现在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少女注视告解室里的人影,柔和问道。
于此同时,告解室里的镂空木墙浮现一行箴言。
它像是在回答陆离心中的问题。
少女没有得到告解室里的回应。
对所发生的一无所知的神父来到里维斯父女面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得到回答,神父茫然地回答:“教堂只有我一个神父。”
色彩褪去,并不刺眼的柔和白光重新充斥视野,一切又变回最开始的纯白空间。
孤零零的告解室矗立在这片空间。
里维斯子爵忽然走到告解室侧面,倏然拉开木门——
空无一人的告解室呈现在眼前。
“里面没有人。”他说。
已经离开了?还是说……
告解室的色彩逐渐淡去,纯白空间里只剩下陆离,还有他身下的木椅。
“这个字迹您有印象吗?”
少女取出那叠糙纸,动作忽然停下。
她发现上面是空白的,仿佛不曾出现过内容。
疲惫攀爬上陆离的背脊,蔓延至他的内心,一股想要休息的想法油然而生。
有过一次经历,陆离没有拒绝。靠着木椅的靠背,阖上眼眸。
糙纸被里维斯子爵拿走确认。
“字消失了……”少女呢喃着,发出低语。
“不过你不可能没来由的出现又没来由的消失……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再次出现吗……”
伴随陆离闭起双眼,纯白世界在一瞬间暗下。
只有最后一句话语在脑海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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