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灭绝令

UE签署了灭绝令的执行单后舰队开始了调整，将所有主要武器都定向为底部，成百上千门巨型光矛和炎魔炮进行着最终的调整将其威力和范围发挥到最大。整个过程只需要短短的几十分钟便可进行灭绝令打击。

“罗维尔，你知道我这样做的话对你的人来说这是无法回头的吧”UE看向他，空虚的眼神让人寒栗“灭绝令无法撤回，即便是我也不能。”

“是的。他们已经活得够久了，而且是以一个合成体的身体活了几千年。这样活着根本就是行尸走肉还不如去死来的痛快。”罗维尔悲哀的回答到，但他甚至无法发出悲鸣，他的气管已经被替换成了金属制的管子只能发出冰冷的机器音。

“你想和他们一起吗？”UE问

“是的。”罗维尔扯着那只剩下了几块烂肉连在电路管和金属板上的脸说到，凯恩和沃尔特也默认到了。他们看着UE就像是看着一位救世主。UE注意到从他们眼中充满着电路和灯光而非透亮的肉眼毫无任何生气，但是他却感觉到了微妙的感情变化。

“……那我将会满足你最后的愿望。”UE说完便从显示平台上启动了一台海妖号，并把掌控权交给了他们“去吧”罗维尔等人用那一双机械眼看着他，然后又看了一下影像中的海妖号在经过了一会的思想斗争后他们便转身离开了。当他们走到了舱门口后罗维尔最后转过身看向他，直到门关闭。随后一艘海妖号从湮灭号中飞了出去并回到了星球大气圈内，并从已经打开了的升降平台上回到了霸主城。

“永别了，愿湮灭给你一个寂静的归属”站在飞船上的UE看着装在海妖号上的信号成功抵达了目的地。他对罗维尔的觉悟感到尊敬。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如此的觉悟，没有人会如此坦然面对并接受死亡，接受黑死帝，接受湮灭的最终命运，他的尸体将会被黑死帝奴役成为黑灯尸，他的灵魂将会堕入湮灭变得万劫不复。

之后艾佛选择了继续留在指挥室和基瓦一起担任指挥，而UE则是离开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亲自观看世界末日的到来，由他亲自下达的世界末日。同时，他看了一下站在旁边的提兰亚，她已经摘下了头盔

UE带着提兰亚到了自己房间内，一个位于湮灭号中后部下层的区域，也是整艘船上唯一一个可以看见外边的地方，唯一一个有窗户的房间。UE想要让提兰亚与他一起见证帝国执行的首次灭绝令的风光，而他并不想客人坐在后排看投影。

UE走到了窗前打开了金属的遮挡板，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出现在了他们眼前而地板也逐渐的转变成了透视影像，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的黑暗星辰和周围的帝国战舰，往下看去就是这颗即将被灭绝的星球。

UE朝着他右侧挥了一下手，两台无人机便立刻飞了过来，这些无人机就像是小精灵一样的小巧，几只细小的机械臂只能做普通的服务活动，然而它们并不能涉及到军用用途。无人机的背上有两个产生着反重力的三角板，而身体就像是一只虫子一样，一个椭圆形的头部上有着3只眼睛作为其视觉的主要作用。

“我曾经想过，假如一个世界是一只生物，那么当你杀死这个生物时这个生物是否会发出悲鸣声？”提兰亚走到了UE的旁边并靠在了桌子的旁边说着一些让常人不敢想象的话。

她的脸上可以看出疲倦感，并且她也已经将黑色的盔甲退下，身穿着另外一套会随着自己的情感波动以及环境温度从何改变颜色的丝绸制的衣服。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用特别布料编织的鞋子，这类鞋子叫做“歌鞋”，是一种在提兰亚帝国很时尚的奢侈品，一般制作者都会在这类的鞋子里添加一些可以让穿着者在水上行走或者低空飘浮的奥术或者创造出魔法的火花以及在垂直的岩壁上行走如同平地。刚刚经历了太多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激烈的战斗让她消耗了极大的体力，即便她的体能比大多数的人都要优越的多，但相比起永远都不会感到疲倦的UE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但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的亮，那么的蓝。

“我想你已经见过了”UE从储物柜中拿出了两个球形酒杯，不同于之前的三角形酒杯，一台无人机则是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盘小食品，是一些肉干和甜饼干。他将其中一个酒杯递给了她，无人机拿出了一瓶绿色的液体往两个杯中倒入。“这是永恒之火送我的先行者制的卡沙纳，他们看起来已经知道了该如何酿造这些精美的事物”

“是的，我的确已经见过了一个世界的死亡过程。。。我的世界”她承重的说到，随后便举起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卡沙纳到嘴中。“但你拯救了它，你拯救了我的世界。这一份恩情我和我的人民是不会忘记的。”

“是啊。但这又是这么的讽刺不是吗？当一个拯救了他人的世界的人而现在又在他人的面前杀死了其他的。”UE笑了一下但只是嘴角稍微的翘起来了一下，一部分是对自己的讽刺，另外一部分是对即将到来的毁灭的喜悦感。

“这也是为什么比起其他那些星际军阀我更喜欢你。”提兰亚站了起来走到了透明的地板上方往下看去

“如果你指的是我的拜托尔相貌吸引了你的话我会很荣幸的接受。”UE开玩笑着说到，也走到了另外一侧

“实际上，你比他们都要有趣的多，勇猛的多，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信仰。你的朋友，银色冲浪者，亥伯龙神还有那个机器你们叫他棱堡，我曾经在星辰中旅行时从未见过像他们一样的东西。而且，你看起来的确比其他的拜托尔人长得要好看些。”提兰亚抬起了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她细腻的手摸着蜥蜴一样粗糙的皮肤，UE能感受到他手上的体温，像人类一样柔软的手心触碰着他的脸颊以及外延伸骨，她的心跳脉搏从手掌中流过轻微的震动着他的脸。

而提兰亚在手中只感受到了一具空壳一般的身体，充满着虚无的躯体，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的冰冷，不知这是因为UE的变温生物体质的问题还是他体内的湮灭之力早已将他掏空。提兰亚把手收回来了，UE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变化，提兰亚则是对他笑了笑，像是在说“谢谢你让我摸了你的脸”。

“艾佛审判官。是时候给女士看一点烟花了”UE对着无人机说到

一门在他们所在地方前方的光矛开始聚集了能量，一道百米宽的光束往下射了下去，一瞬间内地面上便引起了一阵巨大的爆炸，而这场爆炸就发生在那台巨型收割者的身旁。随后周围的其他战舰也开始了轰炸，巨大的战舰从底部发射着大量的的光矛对着下方的地面狂轰滥炸着。

炎魔炮很快的也开火了，炎魔炮聚集出了如同恶魔的脸般的巨大火球像是发射炮弹一样的射向了目标，很快的被轰炸过的地方都像是地狱中的场景。任何被光矛和炎魔炮直接命中的目标都会立刻被轰杀至渣，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性。

光束产生的次级冲击波则能够损伤周围直径接近2公里的宽度的区域，将可燃物点燃，蒸发生物体内的水分后再打成原子尘埃，一击之后除了灰烬和焦石外，只会留下一个没有任何生命和科技的残留物蒸发了的干枯坑洞，在其中之后烈火和破裂的大地。

大量的收割者因为光矛攻击到地面时产生出的中子能量爆而死机甚至是被摧毁，即便它们都还没有被命中到。大气层被逐渐的加热了起来，被轰炸的范围内的星球表面开始变得越来越热，如同炼狱一样的环境足以烤干任何一个有机体和摧毁任何科技的系统。

在地下深处的霸主城也开始感受到了震动，罗维尔已经将凯恩和沃尔特安置回了静滞仓内，而他自己也已经调整好了最后一台，他心中已经毫无继续活下去的想法了。而如果能拉收割者当垫背的一起去死，这将会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愿望，这个愿望现在就将要实现了。

舰队很快的便动用了全部的火力，并扩大到更大的范围进行着轨道轰炸。动能炮和反物质炮被运用到了轰炸中，当一个巨型炮弹被加速到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发射到了星球表面，行星生物圈的完全破坏，其大气被剥夺，其海洋沸腾成蒸气随后也飘入了太空，留下了贫瘠的基岩的世界，有时候爆炸半径足够大甚至可以从太空看到。

反物质炮的炮弹直接命中了那台巨型收割者引起了巨大的蘑菇云，它向被轰炸的反方向后退出了几步冲出了蘑菇云，但紧随其后又是一颗反物质炮弹，这一颗反物质炸弹几乎解除掉了它的护盾，但还不够。

烈焰和爆炸四起，掩盖住了一切声音，成百上千的光矛以及数以万计的炮弹每分每秒钟都在被投下，由反物质炮弹引起的地震震撼着每一个还活在这个星球上的生物。

这个时候，湮灭号启动了它的主要武器，同样启动了主要武器的也有几艘拜托尔无畏舰以及提兰亚无畏舰。金色的长矛以及红色的激光从无畏舰们的炮口发射而出直接命中了那台收割者，这彻底解除了它的护盾，清晨的第一道曙光见证了收割者的溃败以及毁灭。

最后是湮灭号给予了其最后的致命一击，红色的湮灭能量束会将一切接触到的物质从原子核分解回基本粒子，但在面对大质量物体时会产生出一团能量气泡，气泡通过吸收覆盖范围内的物质将会让希格斯力场降值至最低值从而造成真空湮灭彻底抹除目标。但真空湮灭场会被其诞生后100个微秒后的保险措施所关闭。

十五分钟的轰炸后十分之一个星球的表面已经面目全非，但依旧有大量的地表还未被摧毁，解放者鱼雷将被作为最后的手段投入于灭绝令中。舰队停止了轰炸，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解放者直径20m，100m长，外形就像是普通的鱼雷一样的令人胆颤心惊，这将会是碎神者的一击，粉碎被教化者眼中的“神”。

“艾佛审判官，恕我冒昧，难道灭绝令是唯一的解决方法吗？”一位舰队指挥官通过通讯器问到他

“指挥官，我们常说敌人就像一颗树。它的根须深深地埋在黑暗的地下，而它的枝叶会在阳光下茁壮生长。你可以斩断树枝和树叶，甚至是将整颗树都砍倒。但它总会再次生长出来，变得更加强壮无比”艾佛继续说到“而这就是敌人的本质，也是为何它如此难以根除。有些人会质疑我的兄弟，拜托尔帝王的所作所为。但是那些真正了解真相的人知道他为什么有权利不让敌人活下去。”艾佛解释到

随后解放者鱼雷随即从湮灭号上发射，将收割者的痕迹完全抹除，地表被彻底撕裂开。上亿兆吨的巨石像是孩童们玩耍沙坑时的掀起的沙尘一样被炸入了大气层外，即便是深深埋在地下的霸主城也未能幸免解放者的爆炸。

这时候的罗维尔正和他的人们都静静的躺在禁滞仓内沉睡着，等待着烈火将他们焚烧殆尽，不留一丝痕迹。巨大的冲击波冲破了地壳让这一片无光区再一次的见到了光明，但这没有持续很久。就在下一个瞬间内原本就不稳定的洞穴结构彻底崩塌了，霸主的身躯坠入了深渊中的岩浆里，越陷越深了下去。

第二级弹头在被粉碎的地壳中引爆了，彻底撕裂了整个星球的地壳，地壳逐渐裂开了长达几万公里的环球龟裂口，然后便突然炸开了，地幔和滚烫的岩浆爆裂到了太空之中但很快的凝固回了固体。

一些收割者企图用质量效应场飞走，但是在他们，在解放者爆炸的那一瞬间整个星球就像是变成了一颗恒星一样的在黑暗的宇宙里闪烁了一瞬间后又黯淡了下来。

“沒有不伟大的牺牲，也没有不狡诈的敌人。”UE看着下方赤红的星球对提兰亚说到。

UE和提兰亚站在透明的地板上往下看去那番末日的场景，UE能感受到无数的灵魂从这个星球被解放了并被湮灭设下的陷阱拉入了无尽虚空的深渊中。而湮灭之神那令人足以疯狂的笑声在他的脑中尖啸到。

提兰亚看着如此的末日心中也有了些许的动摇，是对死亡世界的怜悯之心还是对其的厌恶感，她自己也无法分清了。当灭绝令结束后舰队便进入了超空间中。

----五天后

拜托尔帝王笔记：

“人类。我们的造物者，我们种族的起源，我们物种的先驱者。他们在创造了我们后为何却对我们实行了奴役？为何他们要做出屠杀这种和他们的目的充满着矛盾的举动？我曾经认为，所有的人类都是如此，如此的崇尚暴力，崇尚统治，崇尚杀戮。

他们的暴行害死了我的情人维尼娜，害死了我的父母，害死了200亿我的同胞与我们50个世界。他们践踏着我们的尊严，他们把我们的神话和神明当做一些吓人的传说在嘴边当做玩笑

。他们的所作所为足以让我无法原谅他们，如果我有能力的话，我会将他们灭绝殆尽。所有人类都是邪恶的，人类是一个宇宙文明的污点，一个天神组多此一举的造物。

但我很快的发现，我错了。我错的离谱。亚普的出现让我彻底改变了对人类的看法，人类并不是一个完全邪恶，完全崇尚暴力的野蛮之族。

亚普告诉了我，人类过去2万年以来人类文明所经历过的一切，从第一个国家的诞生，到热武器的发明，再到他们第一次登上太空，再到他们找到如何超越光速的方法并发现了最初的地外文明，人类首次的发现了自己并不是孤独的。

最后他告诉了我关于人类如何与卡伯战斗的经历，与宇宙公敌的伟大战争。这深深的触动了我，让我理解到了人类的本质并不是邪恶的，他们就像是我们，就像是拜托尔人一样的单纯，在一段时期内。

对我们实行暴行的人类只是受到了他们所谓的“高层”指示的，他们只是一些服从命令的可怜士兵罢了，只是一些为了自己家里能够得到更多补贴金的士兵而已。

但这不是我们需要对他们手下留情的理由，他们，和我们的战士一样，都是做好了随时都有可能死在战场上的觉悟，只不过，我们并不是那么的畏惧死亡。

我的朋友，罗维尔·保罗。正如同上述所言，他也只是一位服从命令的士兵罢了，但他对于死亡时冷静的举动的确吓到了我，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非拜托尔人在面对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还能如此坦然面对。

即便是黑死帝的镰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湮灭也已经囚禁了其灵魂时，他还是无数所畏惧的接受自己命运。这让我深思到，还有多少这样的人活在这个宇宙里？他们还有多久就会与面临和罗维尔一样的命运？

但最为重要的是，是什么导致人类陷入了如此的疯狂中？我隐约感觉到，我们并不只是要面对人类，来自地球帝国的无敌舰队。有一些更为邪恶，更为强大的东西正躲在阴影后面注视着这一切，并且也在不断地变得更为强大。

现在，疯狂而又不可名状的琴声与笛声又在我耳边奏起。而这，是否与这件事有任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