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古狸碑遇妖三受挫

陈玉楼狂奔出去,心中郁闷的要死,心中羞愧,脸上火辣辣的热,本就不想见人,就找了这个由头狂奔了出去,免得尴尬。

狂奔出去果然好了许多,心情舒畅了,也不看路,一路连大兔子的影子都没看见,也不知道早跑到哪去了,最后跑的有点累了,才停下。

想他陈玉楼也不是平庸之辈,一天内两次都丢了脸面,发誓要做出一番成绩来,不然卸岭的兄弟们怎么可能服他,他又怎么可能有脸坐这魁首之位。

就在山中慢悠悠的转悠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片墓地,忽然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起,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对劲。

抽出随声‘小神锋’,只见小神锋吞吐明暗,出现异常,就知道此地不对劲,小神锋本就是神物,可自行辨别邪气,又削铁如泥,才一直带在身边。

以他的眼光自是不差,就在墓地之中四处寻找着诡异源头。

忽然听到一整阴森恐怖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如破锣嗓子一般的嚎叫着,在月光下显得阴森恐怖,十分骇人。

陈玉楼转过声去,忽然看到一个墓碑后面有动静,发出嘻嘻索索的声音,好像是在吃东西,十分诡异。

本就怒气在头上,在山神庙窝了一肚子火,跑出来又遇到这等阴森森的玩意,越想越是生气。

就对着石碑喊道:“谁在后面,出来。”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的诡异笑声,一声笑声过后,墓碑后散发出一阵雾气,妖气森森,不到片刻就将陈玉楼笼罩在其中,只见有个一身白衣,瘦的皮包骨头的老太太,拄着两只树枝做成的拐,长着一个番瓜头,一脸不阴不阳的表情,就在墓碑后面站着死死盯着他看。

陈玉楼看了一眼老太太,只见老太太眼神如万年不化,幽深诡怖,好似自行旋转,但就是这么对视一眼,让他全身肌肉立刻陷入一种僵硬状态,目光再也移不开。

那瘦老天太双眼精光四射,全身干瘦,就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尸,除了皮就是骨头,看不出一点肉来,皮肤跟老树皮一样粗糙,半点血色都没有。

而身材奇短,包着两只脚,拄着拐杖站起来尚且不足三尺,脑袋上戴着一顶白疙瘩小帽,扣在番瓜头上显得有些滑稽,嘴里咬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场子,鼓着腮帮子正‘嘻嘻索索’嚼个带劲,不怀好意的看向陈玉楼。

陈玉楼头皮都好像被掀了一层,心中叫苦不迭:“妈呀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白天被那个装神弄鬼的术士施展了定身术,晚上又被兔子踹了一脚,好不容易出来缓解一下心情,又遇上这等怪物。”

“就这毛鬼烂神的样子,绝对不是人,鬼知道是什么玩意,在这深山老林里碰到他,怕是今个要有麻烦了。”

虽然心里明白事情不妙,应该掉头就跑才对,但不知那老太太的眼睛是个什么鬼玩意儿,被那恶毒的眼睛一看,便会全身发麻,由内而外的不听使唤。

陈玉楼被她看了一眼,就两腿一软,瘫倒在地,就剩下一双眼珠子还能咕噜咕噜的转着,只见老太太嚼着肠子,嘴角还挂着机缕血丝,歪着番瓜头看着地上的陈玉楼,忽然发出一阵阴恻恻的怪笑,拄着两根树枝拐杖向他走来。

陈玉楼被那白老太太看了一眼,中了摄魂术之后,顿时神魂犹如在天上飞,晕头转向,毛发森森,全身从尾椎一股凉气直上头顶,瘫倒在地后,除了眼珠子能转着,其余身体各部动也动不了。

看见白老太太过来,感觉有些尿急,暗道:‘完了,听说山岭中常有修炼邪法之人,取人心肝肠胃,摄取他人生命,以求长生不老,这白老太太恐怕活了好几百年了,八成是看我年轻力壮,生命强悍,要拿我修炼邪法,摄取寿元了。’

又见着白老太太啃食肠胃,满脸奸邪之相,非妖即鬼,根本就不是人。

胡思乱想之际,猛然醒悟,他也是通晓方术之人,知道之际是中了‘圆光’之术,而且是圆光法中的摄魂之光,中国称为‘摄魂迷幻之法’,西方人称为‘催眠术’,两者叫法不同,实际上是一个道理。

两者都需要修炼才能施展,西方的必须要用冥想之法,而东方的就将此光炼成法术,凝神静气,在丹田之中观想幽谭深井,然后用眼神吐纳呼吸,修炼一道目光,可随意往返双目与丹田之中,半年即可成功。

用时将修炼出来的目光捕捉他人目光,将之带动过来,只要与之对视,就会被其控制行动,任人宰割,陈玉楼也知道这种方术,只是以往对这些都是嗤之以鼻,根本就不相信,如今遇到这种方术自然抓瞎,使劲浑身解数都逃脱不得。

这白老太太就是这老熊岭很出名的狸子精,被江汉珍修炼雷法时给伤了一只脚,又起了歹心准备伤害蓝二姑,又被护身雷符伤了另一只脚,心态早就崩了,这时候见了生人哪还有放过的道理。

白老太太拄着两根树枝,晃晃悠悠的走了陈玉楼身边,盯着陈玉楼嘿嘿一阵冷笑,嘶哑僵硬的笑声令人惊悚欲死。

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绷着喉咙发出一阵奇怪的‘嗬···嗬··’声,这是陈玉楼身体紧张过度,身体带动空气发出的最后挣扎。

心里明白,只要再等上片刻,心神就会逐渐变得模糊,任凭那白老太太将他开肠刨肚,活活生吃,想到这种惨状,真是万念俱灰。

心若死灰之下,也打算闭目等死没,可发现身体僵硬,连眼皮都动不了,心中暗道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被白老太太活吃了,大骂白老太太十八代祖宗,今日惨遭横死,恐怕连骨头渣都剩不下,唯有死后化作厉鬼前来报仇雪恨。

陈玉楼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被活吃了,但越用力身体越是不听使唤,忽然想到一个死中求活的法子,若是遇上‘鬼压床’,就咬破自己的舌尖,这情形与鬼压床有些相似,说不定能从摄魂术中挣脱出来。

可牙关僵硬,渐渐的感觉到麻痹之意遍布全身,想要有什么作为也是不可能了,心道:“罢了罢了,想我陈玉楼也算豪杰之辈,大业未成,就先不明不白的死来这古墓林子里···”

眼看着陈玉楼神志就要消失,就会被白老太太生吃活剥,可无巧不成书,也是陈玉楼气运深厚,命不该绝,古墓林突然发出一阵拨草折枝的响声,只听有人郎声念道: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日月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沧溟···”

随着《正气歌》的传出,好似从天地之间的传来,充满了浩然之气,遇到妖邪之气,犹如骄阳融雪,立即消散。

陈玉楼一听之下,立即感觉到全身一松,知觉竟然恢复几分,心中也清醒了,已明白这是遇到了高人,这条命算是捡了回来。

此时心中热泪盈眶,有种死里逃生的喜悦之感,不知是何人救了自己,想要开口,但身体还在僵硬之中,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拄着双拐的白老太太也被《正气歌》所震慑,脸上不停的变化,心中恼怒,这段时间就没好过一天,这到底是谁又来破坏我的好事。

就见荒草一分,走出两男一女,都做道士打扮,各自背着个大竹篓,也不知装的什么,各自背着一把苗家女子出门带的花伞,还在腰间系着花带,都是苗家女子的习俗,是用来防止蛇虫以及驱赶山鬼用的,三人偏偏还穿着道袍,这种不伦不类的打扮,很是怪异。

这三人正是连夜上山赶往山神庙的鹧鸪哨师兄妹三人,也不知为何,跑到这古狸碑来了。

三人也不理睬躺在地上的陈玉楼,口中念念有词,将拄着双拐的白老太太围着中间,对着她撑开花伞,花伞之上镶嵌了专门破圆光一类法术的镜子,将白老太太一照,只见黑雾一闪,哪里还有什么老太太。

只见一条全身灰白秃斑的老狸子,人立而起,两只爪子还夹着两根树枝,两只后腿焦黑一片,凶狠的看着鹧鸪哨三人。

老狸子见来人也是懂得道术之人,知道大事不好,扔了树枝,身体伏地,前爪使劲一刨,借了力道就向花灵扑了过去,在半空中忽然一个转着,跳到残碑之上,又从断碑之上高高跳起,想要从老洋人头顶飞窜而逃。

窜势虽然很快,但鹧鸪哨动作更快,大喝一声,一招’倒挂金钩‘的样子踩到了半空中,招式行云流水,如倒着登天,一脚刚好将老狸子踢了个正着,老狸子正要逃走顿时被踢得直飞了出去,撞在石碑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骨骼列碎之声,当即骨筋折断,软耷耷的掉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陈玉楼看了个目瞪口呆,那领头道人一脚堪称凌厉,他也是识货之人,那一招倒挂金钩一般的招式,正是搬山道人用来踢‘僵尸’用的‘魁星踢斗’的道术,根本就不是什么招式,这山野道人怎么会,难道是···

越想越觉得不对,余光一看,竟然是熟人,就想将头埋在草丛里装死,或者晕过去也行,接二连三的吃瘪,让他实在是有些羞于见人。

但无奈身体还动不了,就闭上了眼睛,就听那一脚踢死古狸子的道人走到身边来,抱拳道:“陈兄,别来无恙否,这大半夜的你躺在这荒山野岭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