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流言出卸岭先出动
湘西自古林深山险,汉苗杂居,其中各种江湖之人都喜欢躲在山中,各路牛鬼蛇神层出不穷,奇闻怪事时有发生,给整个湘西之地戴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此时正值军阀割据,又灾害连连,各路人马各显手段,争夺地盘,扩大势力,都渴望着能够在这乱世之中,作那胆子大的人,实现远大理想。
而黑熊岭山神庙中乌大的这一次下山,却给整个湘西之地带来的一阵风波,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若是有一股横财加入,肯定会实力大增,横扫整个湘西。
乌大下山之后,将灵药卖了,就在县城住了下来,开始了散布谣言的勾当。
一日换一个地方,等散布着差不多了,就换一个县城,一连换了三个县城才觉得满意,这才罢休。
也不是没被人盯上过,但乌大将江汉珍的话可奉为圣旨,不敢有丝毫大意,每个地方只待一天,就会换下一个地方,所以即使是有心人,也没摸着他的边,跟在后面的全部扑了个空。
就在这样有意的推波助澜之下,流言已经传得满天飞,乌大这才放心下来,又换了一个地方确认了一下,四处的三教九流之中都流传着这种传说,才对此满意。
就采买了一些所需之物,向山神庙而去。
等他刚走,就有人寻上门来,一问散布流言之人已经离去,只能暗探一声狡猾,再次四处撒网,寻找散布流言之人。
这一伙人正是湘西三教九流之中最大的一伙盗贼,自称是卸岭之人。
最后又寻了几日,都不见传流言的人,几人无奈,只能上报,层层汇报上去,一直到了湘西幕后的土皇帝那,卸岭魁首陈玉楼手中。
陈玉楼字金堂,是四大盗墓团伙中‘卸岭’一支的魁首,天生生的一双夜眼,目力异于常人,十岁时又跟着一老道上山学道,并将之夜眼开发了出来,学的了一身本事,一双眼睛能识别天下珍宝,风水相术无不精通,甚至还会方术。
老道寿尽坐化,陈玉楼便下山回到家中,继承了诺大的家业,他家正是以盗墓起家,有家里的支持,理所当然的就坐上了卸岭群盗的魁首。
他之所以能坐上这头把交椅,自身的本事倒是其次,主要是凭着家中人脉广大,黑白两道通吃,湘黔之间往来贩运烟土,倒卖军火,几乎全被他所垄断。
所以三湘四水的各路军阀土匪,不论大小都要依附于他,俨然就是当地的无冕之王。
乌大传出的这等消息怎么可能瞒过他的眼睛,几个卸岭盗匪没找到乌大的影子,就将此事汇报上去,不到三日,就将此事呈递到了陈玉楼的案头。
看着案前的一封报告,陈玉楼目光闪烁不定,说道:“你可探查清楚了?此消息是从哪出来的,可找到散布消息之人?”
一个面黄肌瘦的人说道:“回魁首的话,这瓶山墓的消息听下面的兄弟说是从怒晴县周边传出来的,散布消息的人是一个干瘦高大的苗家汉子,但为人极其狡猾,兄弟们连续追查了好几天连个人影都没摸着,而且散布一次,就换个地方,滑不留手的,据兄弟们说,此人不像山民,倒像是江湖中人。”
面黄肌瘦的这人正是‘花玛拐’,为人诡计多端,此人祖上历代都是前朝衙门里的仵作,识得尸蜡,尸毒,尸虫等物,为人精明乖巧,被称作卸岭群盗中的狗头军师。
此消息正是他汇报上来的,得到消息传出之时,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就加派人手开始追查,但经过一番暗中较量,算是输了一筹,并没有找到散布流言之人。
陈玉楼开始琢磨这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说道:“猛洞河流域林深岭密,是夷汉杂居的三不管地带,当年元兵南下,和当地洞民恶战数年,死了好些番子贵族,其中一番僧与一统兵大将的墓葬最为丰厚,尤其是瓶山那里,仍然有不少元兵元将,和土司洞人的坟茔。“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元人的墓葬向来是深埋大藏,而那些个洞蛮子多会施蛊放毒,又常有洞落赶尸一类的妖异传说,咱们的势力还覆盖不到那边,对此始终是两眼一抹黑。”
花玛拐也知道这些,那边就是太过神秘,而且林深岭密,着实不好经营,说以那里很是混乱,什么人都有。
但不是说卸岭群盗就畏惧黑熊岭一代,而是太麻烦而已。
花玛拐神色一冷,说道:“魁首,瓶山之地我们可是盯了好久了,就这样让人将消息传出去对我们可不利,到时候将会有许多土夫子们全都扑向瓶山,若是被他们抢了先,得了瓶山的宝物,说不定一举成为湘西之地的新贵势力,这就威胁到我们卸岭的地位了,我们要不要先将瓶山占了?”
陈玉楼眉思紧锁,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至于哪里不对,暂时还说不清楚,他也是人中龙凤,想着要干一番大事业。
而这传言之中的信息,一个是龙脉,一个是宝物,都戳中了他的痛脚,让他没办法拒绝。
龙脉之说他不怎么相信,不然历代王公贵族埋葬之地都是风水宝地,那现在这些王公贵族又去了哪里。
但瓶山之之上的宝物却是真实的,他也多方查证过,确有其事,只是瓶山墓穴属于元朝之墓,不易挖掘,是盗墓的一片空白之地,让他也有些犹豫,总觉得还差点火候。
只是此时不知是何人将消息传出,让他再也坐不住了,陈玉楼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不会轻易的就放弃这块肥肉,何况他还有远大理想。
思索了片刻,对花玛拐说道:“瓶山肯定是要去的,这湘西之地有我卸岭十万弟兄,怎么可能被区区流言所坏了大事,只是···”
“只是什么?”
花玛拐看陈玉楼犹豫,赶紧问道。
陈玉楼说道:“只是这传流言之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知用意如何,我们不得不防。”
说起这个花玛拐就来气,想到卸岭这几年都在暗中收集瓶山的消息,不想被人察觉,还宣扬了出来,这不是跟卸岭对着干吗。
有些生气的说道:“魁首,要不要我继续去找散布消息之人,发动卸岭的弟兄们,将整个湘西翻过来,我就不信找不出他。”
陈玉楼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如此,装作不知就行,真要大张旗鼓的去寻找,这不明摆着咋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说不定给几个当家的人找到把柄,反叛了出去。”
“它们敢。”
花玛拐一听有人想反叛,神色凌厉的说道。
“呵呵。”
陈玉楼笑了一声,说道:“有什么不敢的,现在这年代,谁有枪谁就是大爷,各方都是独立的,谁也不服谁,别看我现在是湘西地上的当家人,不服我的可大有人在,还是小心为上。”
此话不假,但花玛拐还是有些不服气,说道:“是谁敢跳出来,看我不收拾了他。”
陈玉楼摇了摇头,自家事自己清楚,虽然看着自己身为卸岭魁首,又能压服湘西群龙,但带来的压力一点也不小。
正做着积累名望的事,瓶山之事他本来准备是做大事之前做的,没想到这么被动的被人给掀了出来,但也不惧怕。
对着花玛拐说道:“派一些精干的兄弟们,去探查瓶山动静,检查地脉,确定大致方位。”
花玛拐一听,顿时明白这是要探瓶山了,但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魁首,我们对瓶山之事可还没准备好呢,这样贸然进去是不是太过冒失了。”
陈玉楼目光闪烁,说道:“不是我们不想准备,而是有人根本不给我们时间准备,若是被他人抢了先,咱们要挖掘瓶山,就只能坏了江湖道义了,还不如派出兄弟们将此山占着,也好让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死心。”
盗墓的规矩他也是知道的,只要有同道之人盗墓,其余的同道就会避开,当然也是实力相当之辈,若是几个民间闲散的几个土夫子被大盗们遇上,二话不说,杀了了事。
“是,魁首,我这就去办。”
花玛拐说完就告辞离去了,开始召集精干的人手,准备好物资,也是不慢,第一批二十人的探路队伍当天就向着老熊岭出发了。
而且其余的陆续到来,看来要分批次派往瓶山,为瓶山大墓开始积极准备。
陈玉楼在花玛拐离开之后,就开始分析着此事的弊利,总觉得此事时有意针对他的。
传言有三个,第一个是老熊岭上有龙脉,得之可得天下,他对此事也不怎么在意,只当是道门之人的传闻罢了,他见过的墓穴无数,还没见过哪个墓穴能庇佑子孙后辈的。
第二件事就是瓶山之上有宝物了,传闻不但清晰,而且指出了宝物的来历,比他以往所探查的还要详细,比如瓶山的洞天,宝物的来历,具体的祭祀,都详细的在留言之中。
别人可能不在意,但他可放在了心上,也猜测是有人也对瓶山之事志在必得,只是被人泄露了消息,或者本身没有实力,自己泄露的。
作为湘西之地的土皇帝,还没怕过任何人,对这些不甚在意。
而第三个就是雮尘珠了,这宝物传出来,就让他不得不考虑传言的用意了。
盗墓最有名的四大派分别是,‘搬山,卸岭,发丘,摸金’,说是四大派其实是三大派,发丘和摸金其实是一回事,但踪迹难觅,还有神秘的搬山道人。
江湖传言,搬山道人盗墓不取金银财务,只求不死仙药,但自身中了诅咒,需要雮尘珠可解。
雮尘珠的消息放出来,就耐人寻味了,这不明摆着要吸引搬山道人来吗,好像机具针对性。
而龙脉之说,的之可得天下的传闻,就是说出了他的内心所想,虽然不知真假,但也成了让他不得不去的理由。
陈玉楼不光是湘西的土皇帝,而且还有大理想,想着要做一番大事业,不管如何,只要有龙脉传说,不管真假都值得一看。
但也隐约的对传言之人有些佩服,尽然吸引搬山卸岭两大盗群前去,也不怕噎着。
虽然看着只是盗墓的,但一些手段肯定不会少,利益之时什么事都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