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划水

当贝儿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场面已经近乎失控了。

彼得变成的狼人正在疯狂嚎叫挣扎着，试图挣脱重力鎓对他的束缚。

杰西卡顶着一个大衣柜，衣柜堵住了已经被僵尸们彻底破坏的门。按照僵尸的拆迁效率来看，这个大衣柜被打破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黑空只靠自己就挡住了所有的窗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可时间越久，他的损耗就越大，来自贝儿的能量已经所剩无几，一旦耗尽，他就得魂飞魄散。

几个书呆子和他们的女朋友们蹲在角落里，尖叫，发抖，好几个都被吓尿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蜘蛛侠想表白。

然而，彼得·帕克的命实在太硬了，这让他的感情生活，异常艰辛。

亲情方面，父母双亡只是超级英雄的标配。所以，为了能引导年轻的彼得走上英雄之路，编剧们把他的叔叔，可怜的本·帕克给弄死了。

为了反应内战给超级英雄们带来的伤痛，编剧们又差点儿把他的婶婶梅·帕克给弄死。

梅·帕克没死，但蜘蛛侠永远失去了他的妻子，玛丽·简，他深爱的人永远忘记了他。

然而，只是忘记他，已经算是好的了。

蜘蛛侠的官方初恋女友，贝蒂·布兰特，刚刚开始和彼得·帕克约会，自己的哥哥就被卷入蜘蛛侠和敌人的斗争中，意外身亡。

漫画中，丽兹·艾伦一直没能追到彼得，最终嫁给了彼得的损友闪电汤普森，但是在电影中，她也被狠狠地坑了一把，蜘蛛侠亲手把丽兹的老爹送进了监狱。

和彼得有过一段儿露水情缘的纽约警官嘉丽女士，是蜘蛛侠的狂热粉丝。可碍于不知道蜘蛛侠的真实身份，同时也受不了彼得隔三差五地玩（打）失（坏）踪（人），最终黯然离开纽约。

唯一一位知道彼得是蜘蛛侠的女朋友，黑猫，菲利西亚·哈迪，在和彼得一起没羞没臊地过了好久之后，在金并的密谋下，因为误会，和彼得反目成仇，最终成了个反派。

最惨的一位，格温·史黛西，几乎是间接死在了蜘蛛侠手上。

所以，漫威宇宙穿越守则不得不在此加上一条：如果命不够硬，别跟蜘蛛侠搞暧昧。

除非你是死侍，否则，即使是女主角，也会被坑得很惨。

“早就知道这小子命硬，只是想不到我的命这么脆，他只是‘试图表白’，就差点儿把我给克死啊。”

这是她醒来之后抱怨的第一句话。声音太小，几乎谁也没听见。

她低头看了一眼胸前触目惊心的伤口，默默地认为自己似乎还有救。

按照复仇女神的说法，作为「涉水者」，她的腿就浸在所谓的「水」里，所有的「水」，都是她能利用的能量。

而「完全潜行」，相当于人为地让「水」面上升，高过贝儿的头顶，她就进入了彻底的与世隔绝的状态中，才能称为「完全潜行」。

既然这些能量可以供她自由调用，那要治伤，也得靠这些能量才行呢。

但是伤重状态下，肯定是不能强行让「水」面升高，所以，她只能让自己沉下去了。

她猛地挣扎了一下，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掉了下去。

如果黑空和杰西卡看到贝儿这么给自己疗伤，他俩肯定得气晕过去，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俩刚才那一顿折腾都是白费力气么，直接给她扔地上不就好了么。

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一切的基础，必须是基于她的自主选择。

杰西卡听见了贝儿掉在地上时发出的咣当的一声，可她根本没法离开门口去把贝儿重新扶起来。

她冲着艾米她们大喊，要她们去帮忙，可她们已经吓的动弹不得，一点儿都指望不上。

唯一能指望的潘妮，在刚刚帮杰西卡打僵尸的时候，受了不轻的伤，此刻躺在地上，也奄奄一息，能不能保住这条命还是未知数。

“这回可完了。”杰西卡忍不住这么想。

杰西卡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感到绝望，贝儿已然猛地坐了起来，就像是在用浴缸洗澡的时候，把整个身体都浸到水面下，憋气一分钟，再重新钻出水面的感觉一模一样。

贝儿完好如初，甚至连衣服都复原了。

她冲着潘妮的方向挥了挥手，一道绿光闪过，刚刚重伤濒死的潘妮立刻满血复活。

“想对别人起作用，似乎还是复仇女神的力量更靠谱一点呢。”贝儿嘟囔着，她本来想用治好自己的办法去治疗潘妮，结果发现丝毫不起效果，只能再次借用复仇女神的力量。

既然用了一点儿，那就不妨再用一点儿。她对着门口的方向来了一发「奇点爆破」，一下子就干掉了门口挤着的一大堆僵尸，暂时解了杰西卡的燃眉之急。

不过彼得这边儿，似乎有点儿麻烦。

“你们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用的那个「神药」？”贝儿小声问，但这声音被她用心灵能力直接传进了每个人的脑子里。

“你没事儿了？”黑空第一个做出了反应，“好了就赶紧来帮忙，我这边儿快顶不住了！”

杰西卡直接吼了出来：“谁知道那种破烂事儿啊，赶紧把他变回来，这边的僵尸越来越多了！”

贝儿看了看锁在角落里的她的邻居们，他们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想解除彼得的狼人形态倒是不难，只要用时间宝石的力量把他倒回去就好，可要不了多久，彼得体内的药物就会让他再次变成狼人，根本治标不治本。而以她的能力，没法倒回到太久之前。

她也想过用现世宝石的能力去修改彼得被变成狼人的现实，但是，对贝儿来说，她能做到的修改现实，更像是一种短时间持续的幻觉，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当贝儿得知自己的能力的真相时，她同时也意识到了另一个严峻的问题：她可能永远无法使出全力来做任何事。

复仇女神留在贝儿体内的力量，主要目的是为了把「里」世界限制在一定范围内。

代表本源的「里」和复仇女神的力量相互制约，平衡，才能维持贝儿在漫威宇宙稳定存在。

一旦贝儿过度使用复仇女神的力量，用来与「里」制衡的力量就会削弱。目前，除了复仇女神自己，没人知道破坏这个平衡会有怎样的后果。

但她警告了贝儿，这个结果，任何人都承担不起。

所以，无论贝儿打多少个响指，宇宙里也不会有一半生命完全消失。

而相应的，由于复仇女神的压制，贝儿也不可能完全调动「里」世界的所有力量，从而真正做到为所欲为。

“杰西卡，你先顶一会儿，要治好彼得，大概得花点儿时间。”

贝儿说到，在彼得身边蹲了下来。

她的手在彼得周边的空气中缓缓地划过，像是要撩起水来浇灌荷花一样，她正用所有她能使用的「水」，去稀释彼得体内那些，把他转变成狼人的邪恶能量。

她认认真真地划水，划了五分钟。

彼得身上的长毛慢慢褪去，利爪逐渐消失，扭曲的膝关节逐渐恢复正常。

而随着彼得的恢复，贝儿能感受到，「水」的变化。「水」并未因为所谓的邪能而变得浑浊，反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晶莹剔透。

“还挺有哲学意味的。”贝儿吐槽着，“这是不是意味着，一切本来就是混乱无序，根本就没有是非善恶之类的差别？”

“肯定不是，”彼得的声音传来，显得有些虚弱和愧疚，“如果有什么力量，能操纵人去痛下杀手，而且杀的还是最爱的……”

“你可省省吧，”贝儿毫不犹豫的打断他，“我这人福薄，可受不起您老的爱。”

“我是说，我真的没有想……”

“我知道你没想，不过这不重要，”贝儿说，“重要的是，如果我今天真的死了，很可能最难过的人就是你。”

彼得一声没吭。

见他不吭声，贝儿也只能自己说下去。

“所以你该庆幸我今天捡回了一条命，然后，如果我是你，我会拼尽全力去找出来，到底是谁想杀我。”

“蒂尔达·约翰逊，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她就是卖给我药剂的人。”彼得说，“就算她不是主谋，至少也是帮凶了吧。”

贝儿暗暗叹了口气。

麻烦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两个穿越者还没弄明白，这儿又出来一个漫威反派。

彼得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名，但贝儿知道。

夜影，一个热衷于制造狼人的疯狂科学家。她的杰出成就包括但不限于：把包括美国队长在内的众多人，都变成了狼人。

“那僵尸又是哪来的？”贝儿问到，“她卖出去的药剂，难道会把不同的人变成不同的东西么？”

她又看向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拉杰，问到，“那货怎么没事儿，他不是也用了那个神药么？”

“只是治疗选择性缄默而已，应该用不到什么神药吧？”杰西卡一边狂怼僵尸，一边还能保持着理智的思维。

“我猜也是，可能就是安慰剂呢。”贝儿说，“就这也能被骗钱，你这博士学位该退还给剑桥啊，库萨帕里博士。”

“我说，现在可不是分析线索的时候，”杰西卡说，“你俩要是好了，就赶紧来帮忙。”

“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彼得说着，挣扎着站了起来。

由于刚刚变成狼人，体积急剧膨胀，他精心准备的西服套装都被撑坏了，只剩条弹性相当好的短裤保证他不至于走光。

不过就这一身肌肉，已经让那几个死宅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真长高了呀？”莱纳德羡慕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小子运气还真好。”贝儿也在心里暗想着，“怪不得命这么硬啊。”

贝儿稀释了狼人药剂的毒性，所有的负面效果都消失了，刚好剩下的，就是彼得唯一想要的那一项。

“哎呀！”彼得高兴地不得了，“我还以为你是像上次帮我治好断腿的时候一样，是恢复了……”

“别乱说话！”贝儿赶紧打断他，能力这种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是是，”彼得说到，“正事儿要紧。”

他一抬手，从手腕处的蛛丝发射器发出一根蛛丝，粘住他的背包，他的蜘蛛侠战衣就装在里面。

“这个事儿是我惹出来的，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彼得坚定地说，“你肯定也伤的不轻，虽然看起来是好了，可是光是治疗，消耗也不小吧，你就先歇着吧。”

“你说的啊。”贝儿也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又坐回了沙发上，“我就划水了啊。”

“好嘞。”彼得说着，拽出了揉成一团儿的蜘蛛侠战衣，紧赶着就要穿上。

可等到他把两只脚塞进去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糟了，衣服小了。”

彼得说着，看向了贝儿，脸色特别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