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神奇的邻居们

美国，西海岸，加州，洛杉矶。

二月，纽约还在下雪，这里却早已温暖如春。

彼得在飞机上就换好了花衬衫和沙滩裤，脚上趿拉着人字拖，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看这架势，给他一艘船他就敢出海去当海贼王。

和纽约那种精英主义城市截然不同，洛杉矶人民更偏爱自然和淳朴的风气。

走在曼哈顿街头，你会发现大部分人都神情严肃，脚步匆忙，生怕停下一点点就会被时代所抛弃。而且大部分纽约人都很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男生们会梳着利落的油头，有事没事就去健身房练练肌肉，为了保持身材中午只吃一份沙拉，姑娘们则更疯狂，哪怕出门二十分钟买个菜，也得先花半个小时美美地化个妆。纽约，就是美国的时尚之都，这个地位永远唯一，崇高，且无法撼动，这种精神已经融进了纽约人的骨髓里。

而洛杉矶，美国第二大城市，完全没有纽约那种高高在上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反倒更像是一个繁荣兴旺的自由主义社区。这里少有摩天楼，各种形状各异的小房子松散无序地向着四面八方延伸，靠发达的公路网络沟通连结。在这里，穿着牛仔裤运动鞋走进写字楼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工作相对不那么严肃的人们则更是怎么随便怎么穿。审美？不好意思，不存在的，洛杉矶人要的就是舒适，放飞和自由。

对彼得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但对杰西卡来说，全美国除了纽约之外，很少有适合她生存的地方。原因很简单，她不开车。

考虑到她在一场惨烈的交通事故中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不想开车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在洛杉矶，这个几乎没什么公共交通可言的城市，不开车那就意味着寸步难行。

“我这是倒了多大的霉，才会被你拖进这种破事儿里来。”

杰西卡心烦意乱，她坐在车后排座位上，大口地喝着酒。只要闻闻这浓烈的酒气就能知道，度数肯定不低。幸好开车的彼得拥有超高的新陈代谢，血液里的酒精浓度永远低于临界值，否则光闻这酒味儿就能直接被查个酒驾了。

贝儿和杰西卡一起坐在后排，俩人一路上一直在整理着杰西卡查到的各种线索。调查类工作最麻烦的就是这一点，别管线索靠谱不靠谱，都得追查一番。

一直到彼得一路开车到了北洛杉矶罗伯斯大街2311号，把车停好，三个人一起走进了阿尔瓦雷斯提前帮忙租好的公寓楼，她俩才停止了讨论。隔墙有耳，在走廊里讨论这些难免会被邻居听了去。

“话说，这是怎么回事？电梯怎么还坏了？”杰西卡抱怨着。

彼得拨弄着电梯门口贴的封条，盯着“故障”的标牌看了一会儿，说到：“看这个样子，似乎是坏了挺久了。”

不过好在他们住的地方只是五楼而已，爬楼梯也不是什么剧烈运动。

“这段儿时间，你可以和彼得一起，”贝儿对杰西卡说，“出于保密的考虑，也不可能给你专门雇个司机，打车的话，在洛杉矶也没那么方便。”

“呃，”杰西卡略微有点儿犹豫，她显然是不怎么喜欢和彼得这种明显精力过剩的类型的人合作，“我似乎也没得选呢。”

“嘿，怎么说的我好像是个累赘一样？”彼得笑嘻嘻地说，“我们能不能合作愉快，得试过才知道呢。你听说过薛定谔的猫嘛？”

从杰西卡的表情看，她显然是没听过，但她又不想问彼得，只是笑声地问贝儿：“你确定这小子没问题嘛？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呢。”

“他只是不太会聊天，”贝儿说，“事实上，他的脑子好使的很。”

“你确定吗？”杰西卡追问到。

“薛定谔的猫，艾尔文·薛定谔在1935年提出的一个假想实验，用来解释哥本哈本学派对量子力学的阐释，”贝儿对杰西卡解释到，“一只猫被装在盒子里，里面还有一瓶随时可能泄露的毒药，因为不知道毒药是否泄漏了，什么时候会泄露，要想知道猫是不是还活着，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开盒子看看。彼得的意思是，你得试过才……”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转过拐角，上了另一段台阶，却和另外一行人不期而遇，他们全都保持着回头看的姿势停在了楼梯上，似乎是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杰西卡一不留神就和他们中走在最后面的那个留着蘑菇头，穿着鲜艳的格子衬衫和蓝色紧身牛仔裤的矮个子男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蘑菇头男人夸张地叫了一声，“这下差点儿把我撞飞到太空里！”

“行了行了，我们都知道你去过太空了。”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男人说到，“如果你还能再去一次，然后把谢尔顿一起带去，然后回来的时候别带上他，我就把好莱坞那几个字母换成‘霍华德·沃洛维茨去过太空’。”

他又对杰西卡说：“实在抱歉，我的朋友没有恶意，他就是在开玩……哦……”他本想抬头开杰西卡，不过杰西卡175cm的身高加上鞋跟的高度，让身高只有165cm他觉得有点儿不知所措，突然晃了一下，幸好旁边的细竹竿一样的高个男人扶住了他，“啊，谢谢，谢尔顿，我刚突然觉得有点儿晕，”他小声说，“别把刚才的事儿告诉潘妮。”

“刚才什么事儿？”被称作谢尔顿的竹竿男一脸困惑地问：“莱纳德，你是让我帮你保密吗？你知道我最不擅长保密！每次我要保密的时候，我的面部肌肉就会不由自主的抽搐，上次你让我别告诉拉杰他的狗上次在我们家吃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莱纳德情急之下嘴里溜出了一串儿噪音，试图打断同伴那口无遮拦的发言，因为名为拉杰的印度人就在旁边，瞪大了眼睛。

“你如果是想用摩尔斯电码，那你这几声哒哒哒简直愧对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谢尔顿说着，面带鄙夷之色。

“拉杰？”贝儿跟这杰西卡走过来，听见这个名字，突然问了一句：“拉杰什·库萨帕里博士？”

“你认识我？”拉杰惊喜的问，瞬间忘了他的狗的事情，眉开眼笑地转身对他的朋友们说：“看到没？这有个大美女，居然认识我！”

“那可不一定，”谢尔顿认真地说，用力思考着，“我觉得更可能是霍华德的机器人研究产生了划时代的成果，然后他用新机器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整你。”

霍化德配合着谢尔顿的话，假装手里拿着遥控器，对着贝儿按了一下，说到：“嘿，Siri，冲谢尔顿吐口水！”

贝儿非常配合的模仿机器人地声音说：“错误：404！尚未配备消化系统，无法使用任何消化液分泌功能。”

“哦，我喜欢你！”谢尔顿两眼放光的说：“刚才解释薛定谔的猫的人就是你吧？会用机器人的声音说话，还懂物理学，我们有好多东西可以一起玩！要不要去我房间里看看我的火箭？”

“谢尔顿，我已经给你解释过无数遍了，别说这种奇怪的话，别人会误会的。”莱纳德无奈地说，“实在对不起，他没有奇怪的意思，只是个书呆子。”

“而且，你已经又了艾米了，”拉杰在一边帮腔说：“带她去看你的火箭！这位小姐认识的人是我，她要是喜欢看火箭，也该去我家看我的。”

老司机杰西卡对这些话的理解显然超出了字面意思，她一脸困惑地看着贝儿，明显地是想问什么，但是就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不过毕竟是情景喜剧角色，贝儿根本没指望他们能说出什么正经话。

她在这见到这帮人一点儿都不惊讶，因为八年以前，她就已经见过拉杰了。

“库萨帕里博士，2008年的时候，我在《人物》杂志主办的招待会上见过你，30位30岁以下的值得关注的杰出人士（30under30towatch），当时你还不敢跟我说话呢，至少喝酒之前不敢说。”

……

熟人相见，自然得多聊聊，而且杰西卡明显一脸的困惑和不爽，按照从小的习惯，当身边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谢尔顿一定会要给对方准备一杯咖啡。

杰西卡端着咖啡杯，站在4A号公寓的客厅里，看着这一屋子挤满的人，居然有点儿不知所措。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她小声问彼得。

“我也不知道，”彼得和杰西卡一起躲在墙边，两个人悄悄地聊着天儿：“不过这次我和贝儿确实是靠着交换生的身份来的，我要去的似乎就是霍夫斯塔德博士的课题组，就是戴眼镜的那个，贝儿要去的应该就是那个印度人的课题组吧，天体物理之类的。”

潘妮，艾米和伯纳黛特本来就在家里一边闲聊，一边等几个书呆子从漫画商店回来。结果不仅等回了她们的男朋友们，更等回了三个陌生人。而熟知各种娱乐圈各种事件的潘妮一眼就认出了贝儿，并立刻“揭穿”了她的各种公众身份。

被她这么一说，众人立刻觉得拉杰的形象高大了许多，谁也没想到国民女神级别的人居然记得他的名字。

“你小子可以呀！”霍华德挪揄着拉杰，“当年怎么没听你提过你认识当年的童星？”

“当时她才11！”拉杰一边赶紧辩解着，棕色的脸居然涨的通红，“我可不想被当成恋童癖！”

另一边儿，贝儿正和潘妮打听着，拉杰到底是怎么治好选择性缄默的。

“这事儿可有意思了，”潘妮眉飞色舞地说：“我认识一个厉害的灵媒，她给了拉杰一种可以实现愿望的神药，”说到这，她不禁压低了声音，“据拉杰说是花了不少钱呢，不过他家挺有钱的，反正都是他那个妇产科大夫的老爹给买单。”

“实现愿望的神药？”贝儿不禁来了兴趣。

这和电视剧里演的可不一样啊。不过考虑到这是漫威宇宙，说不准真有这种逆天神器呢。

“据说是呢，我也没买过，要么特别贵，要么得付出比钱更贵重的代价，”潘妮神秘兮兮地说，“我要是能买得起，现在肯定是奥斯卡影后了。”

“不知道这个药是不是按实现愿望的难度收钱？”莱纳德插嘴到：“我就想长长个，结果价格贵到离谱，我就放弃了。”

虽然他们说的声音不大，可是却被感觉异常灵敏的彼得听了去。

“能实现愿望的神药？长高的愿望？”

彼得心里盘算着。

他还记得，去年，独立日前夜，华盛顿，他们一伙人住的那家酒店的顶楼，贝儿亲口说过，只要彼得长到比她高，就考虑做他的女朋友（第二十四章）。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是不是应该找机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