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小红的钻营
辛明把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简单说了一下，把秋菊负责掌管家务和外面生意的决定也说了。辛明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秋菊、小环都是冰雪聪明的女子，立刻就从辛明的语气中嗅出一丝危机。
秋菊皱眉道：“这圣意不善，可曾和王内侍沟通过？”
辛明叹气，“沟通过又怎样！圣意难违。”
小环眼圈一红流下泪来，摇着辛明的手臂泣道：“老爷，可不可以不去？”
辛明笑着用袖子给小环擦擦眼泪，道：“进京面圣也未必是坏事，说不定皇上想要升我的官呢！到时候我入阁拜相，把你们都接到京城中，你们都是宰相夫人，走到哪都有人问，看呀！那又年轻又美貌的贵妇人是谁家的？啊！是新任内阁首辅的夫人，叫小环！”
小环面带泪痕，嗤的一笑，道：“哪有宰相夫人叫小环的，一听就是丫头名字。”
辛明口中说笑，安抚女人，心中却很无奈，娇妻美婢，何其让人留恋，不是被逼无奈，怎舍得离开她们，到那险恶的京城拼杀搏命。
晚上，辛明来到彩蝶的院子，冬梅迎出来，辛明拉住她的手，用油灯照看她的脸颊，只见她未施粉黛，眼圈红红的，是刚刚哭过。辛明要进京，福祸不知，且要许久才能回来，这些消息已经在府中传遍了。
辛明笑道：“干嘛哭鼻子，不信你老公的本事么！我在哪里不能逢凶化吉？”
辛明牵着冬梅的手走入花厅，只见彩蝶已经整治了一桌酒菜，看到辛明进来，连忙站起来福了一福。看脸色，也是强颜欢笑。
彩蝶端起酒杯笑道：“这杯酒祝愿老爷此去，一帆风顺，升官发财。”
辛明端起酒杯和彩蝶碰了一下，仰头喝干了。冬梅也端起酒杯道：“到京城顺顺利利，事事顺心，早日回家……”说着忽然哽咽起来，一双妙目涌出泪花。
辛明心中感动，用袖子给冬梅拭泪。冬梅忽然扑到辛明怀中痛哭起来，道：“老爷这一去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我和娘在这宅子里无依无靠，任凭人家欺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再见到老爷回来呢！”
辛明哎了一声，揽住冬梅纤腰，道：“这是说哪里话，你秋菊娘管家，还能容不下你们娘俩，我特意嘱咐秋菊了，让她对你们俩好些。”
彩蝶冷笑：“不嘱咐到好些，这一嘱咐，更把我们娘俩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了。”又道：“上次你去辽东，我管家里买卖，她心中积攒了不知多少怨恨，还没发作出来。这次，我们娘俩一点根基也没了，只能任凭人家拿捏了！”
她对上次秋菊陷害她的事情耿耿于怀，最希望的就是重新夺回家里买卖经营的权力，但辛明始终不开口，她也无可奈何。
又喝了几杯酒，彩蝶对冬梅道：“老爷这一去，也不知多少时日，你给老爷唱首曲子助兴吧！”
冬梅站起来，清清嗓子，唱道：“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只得出账外且散愁情……”
只唱了两句，就被彩蝶打断，道：“霸王别姬，忒不吉利，换一首吧！”
冬梅想了想，又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冬梅最会唱戏，声音委婉，表情忧伤，将西厢记这段曲子唱的格外悲伤。
辛明听了，心中不禁难过起来，酒入愁肠愁更愁，不知不觉喝了七八分醉意，被彩蝶、冬梅扶入房间当中……
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辛明醒来，看看身边，彩蝶一张脸颊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
辛明看着彩蝶娇羞可爱的模样，心中喜爱的不得了，轻轻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笑道：“你昨天说怕我走了，这家里有人欺负你，好吧！我决定让你负责辛家田庄收入管理，这总行了吧！”
辛明的田庄也不小，几千亩地，怎么也有几万两银子的收入，虽然比不了布匹棉纱远东特产等买卖，但算不错了。
片刻功夫，几个丫环进来侍候更衣洗漱。冬梅却不起来，辛明笑道：“等我回来，冬梅要是瘦了，那你们几个是问！”
几名丫环都躬身说：“是，老爷。”只有冬梅笑着拱手道：“得令！”
早上在彩蝶院子吃完早饭，京城的圣旨果然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一名太监到辛府宣旨，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让辛明进京面圣，即没说给辛明安排什么职位，也没说辛家军剿匪和与京营火并之事。
辛明接过圣旨，太监笑道：“圣旨没限定辛守备出发的日期，不过天子相招，辛守备还要赶紧些才好。”
辛明连连称是，给宣旨太监塞了五十两的一锭大银，却也没从他口中套问出什么来。
府中连忙准备辛明出发，辛明也把家务、买卖店铺和军队中的事情做了一番安排。
出发的前一天正午，辛明在琴娘的房中。冬日的阳光透过纸窗洒落在炕上桌上，明亮且温暖。桌上摆放着好多彩色鲜艳的绸缎，琴娘领着丁香和两个丫环正在裁剪一件肚兜。辛明贴身的用品，肚兜、腰带、手帕、鞋子这类的东西都出自几位姨娘之手。
辛明站在炕沿边上，任凭琴娘用一件快要缝制完毕的肚兜在自己身上比量。低头看去，肚兜颜色鲜艳，红色的底子，图案是用绿线绣着大胖娃娃骑在一只大鲤鱼上，琴娘表情专注，头上秀发乌黑，金簪子的吊坠微微颤动，颈项雪白修长。
房间中无人说话，十分安静，这氛围让人的心情也平和起来，辛明心中不自禁的涌起一丝歉意，自己四个女人当中，分给琴娘的爱是最少的，但琴娘对自己的爱却丝毫不逊于那几个女子。
辛明伸手摩挲琴娘雪白的脸颊，琴娘抬头微微一笑，放下肚兜，环抱辛明的腰，将脸颊贴在辛明胸口，半晌才道：“老爷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辛明点点头，正想说几句体己话，忽然院子里传来说话声音，却是小慧房中的大丫环小红，说小慧姨娘有急事要和老爷商量。
琴娘只好放下肚兜，看辛明出门，才长长的叹息一声，她的大丫头丁香知道她的心思，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掌，示以安慰。
辛明跟着小红向小慧的房中去，从后面看小红，身材匀称，穿着白绫袄、蓝裙子，腰胯随着走动款款摆动，一阵风从夹道吹来，撩起裙摆，露出大红绸缎裤子和用绿纱扎着的裤腿。辛明心中一动，平时没怎么注意，原来这小妮子也有几分风韵的。
到了小慧的院子，四舍安静，只有几个婆子在院子洒扫，小慧和别的丫环全都不在。
小红把辛明让到正厅坐下，笑道：“娘刚才还在的，爹等一下，就能回来。”说完，给辛明斟上一碗茶。
辛明接过茶盏打量小红，只见她十六七岁的年纪，五官端正，眼睛大而有神，一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和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唯一的缺点是皮肤稍黑，是个黑美人。
“你今天多大了？”辛明一面喝茶，一面和站立在身边的小红攀谈。
“十七岁！”
“哪年进入府中的呢？”
……
辛明一面问话，一面瞟着小红，只见她干净俏丽，说话利落，语音清脆，笑语盈盈，头上的一根金钗子闪闪发光，两个金灯笼耳坠也随着说话晃动，引人注目，脸上薄施粉黛，小妮子也是精心打扮了。
闲谈了几句，小红笑道：“对了，娘说了要给老爷做一双新鞋，让量一下老爷脚的尺码。”
辛明一笑，小慧会不知道自己鞋子的尺码？她都不知道给自己缝制过多少双鞋子了。
辛明并不戳破小红的伎俩，他坐在太师爷上，任凭小红脱去自己的鞋袜。小红半跪在地上，把辛明的一只脚搭在自己膝盖上，用手指丈量尺寸。
辛明见她面孔距离自己脚趾不过数寸，心中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抬脚用大脚趾在小红鼻尖上轻轻一点，笑道：“臭不臭？”
小红抬头，笑道：“怎么会臭呢？老爷身上哪里都是香的。”
辛明哈哈一笑道：“你言不由衷，顺情说好话。嘴上说不臭，心里却说臭死了。”
小红抚摸辛明的脚掌，微笑道：“老爷在外面是大英雄，在府里则是我们所有女孩的爱人，哪有女人嫌弃自己男人身体的道理。说实话，我每次看到老爷都发自内心的崇拜喜爱，对老爷的身体也是这般感觉。就如我现在捧着老爷的脚掌，却闻不到一点臭味，只感觉满心的喜爱。”说完看着辛明媚笑起来……
小慧带着几名丫环去府中库房挑选缎子，回来时候看到自己房中几名丫环摇摇摆摆从对面过来，小慧皱眉问道：“你们不在家，上哪野去了！”
一个叫文儿的是新提拔的大丫环，福了一福道：“是小红姐支派我们去厨房安排酒饭，她说娘要请老爷过来商量事情。”
小慧奇道：“我对老爷说过了，要他晚上过来吃饭的，怎地小红这么早就去请了，难不成记错了。”
小慧带着一群大小丫环一起回院子，院子十分安静，不见人影，只有正厅隐约传来人声动静。小慧急匆匆的走进厅中，只见小红衣衫不整，刚从坐在太师椅上的辛明身上站起来。看小慧回来，辛明也有点尴尬，别的姨娘倒也罢了，就看到了这种事情也不会说什么。但小慧脾气暴躁，只怕当场发作，弄得大家都没面子。
小红倒很镇定，自己整理好衣衫，又帮着辛明整理衣衫。
小慧冷笑：“唷！青天白日的，你们这是唱的哪出戏呀！怎么还脱了衣衫唱啊？要不要我们回避一下？”
辛明特别尴尬，道：“我去秋菊那商量点事情。”抬脚就走了。
小慧也不看小红，走到桌边坐下，忽然一拍桌子，瞪着眼睛呵斥跟在身边的文儿道：“你死人啊！也不给我倒茶，也不给我拿手炉，怎么了？连话也不会说了？平时那股伶俐劲呢？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有愧啊？平时那么文静，说话做事那么道貌悍然，今儿怎么了？连脸面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