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0章 覆没

赵子良额韦皋是第二天上午率军抵达高地附近的，刚扎营就得到留守的骑兵都尉中计的消息。

赵子良坐在马扎上听取了骑兵都尉的报告，问道：“这一万六千联军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都尉跪在地上回答道：“小将不知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在哪儿，但根据他们留下的踪迹探查，他们是往北方去了，小将请命率本部人马前往追击，请陛下准允！”

赵子良招了招手：“拿地图来！”

一个士兵拿来一副地图铺在赵子良面前，韦皋站在旁边用手指指在地图上一个位置说道：“陛下，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往西三百里就进入了查理帝国的控制范围，距离最近的边境城镇就是维尼亚城堡。往北四百里左右就进入了西喀尔巴阡山脉地区！”

赵子良在地图上看了看，抬头看向那中计的都尉问道：“陈都尉，你确定利奥五世他们带着大军向北方去了？”

那陈都尉道：“陛下，探哨们顺着踪迹追踪了五十里才派人返回禀报，绝对不会出错！”

赵子良扭头看向韦皋问道：“韦皋，你怎么看？这一支东罗马军和一些仆从军、雇佣军组成的一万六千人去北方的意图是什么？”

韦皋想了想抱拳回答道；“陛下，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查理带着自己的本国人马抛弃了利奥五世这些人，现在正在向巴伐利亚撤退，他们可谓是分道扬镳了。除了南方的阿尔卑斯山脉地区和北方的西喀尔巴阡山脉以及以北地区不受我军控制之外，也只有法兰克帝国是他们可以退守之地，现在他们跟查理闹翻了，只能往阿尔卑斯山脉地区和西喀尔巴阡山脉地区撤退，不过阿尔卑斯山脉地区处在我军夹缝当中，我们当然不会对这一地区的斯拉夫人产生敌意，但是如果利奥五世敢敢率军撤入阿尔卑斯山脉地区，正好被我军从南北两面夹击，我想以利奥五世的精明，他肯定不会选择南方，那么他们唯一可以撤退的地方就只有往北方去了，臣认为他们这是战略性大撤退，西喀尔巴阡山脉地区虽然说蛮族林立，各方势力混杂，但却也是我军势力暂时无法触及之处，他们手里有一万六千人，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根据我们抓获的那些护送民夫的东罗马军官交代，利奥五世已经整合了这一万六千人，拥有最终话语权，获得了皇帝的权力，他有这一万六七千人，加上其他人的辅佐和自己的才干，想要在那片地区打开局面也并非难事！”

赵子良摸了摸下巴，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停下来，目光在大帐中各大臣和将军的脸上扫过，问道：“既然利奥五世已经向北方撤退，想要到西喀尔巴阡山脉地区继续跟我们抵抗，诸位卿家以为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一个部将站出来抱拳道：“陛下，当然是迅速派骑兵追击，阻止他们退入西喀尔巴阡山脉地区！”

一个官员站出来拱手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就算他们退入该地区也没什么，那片地区蛮族太多、势力分布太过复杂，目前之所以能够太平相处是因为这片地区经过长时间的混战已经处在了一个各方势力互相制衡的局面，如果利奥五世等人率军退到那边地区必然会打破那片地区的平衡局势，谁也不会把自己地盘给他们，我们只要派人过去晓以利害，说动各蛮族部落首领们，让他们出兵把利奥五世等人打回来，他们走投无路了，最后的解决只能是灭亡！”

“这么做风险有些大了！”李慕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道：“陛下、各位大人、将军，只要有一丝可能，臣以为就要尽全力阻止利奥五世等人率军进入西喀尔巴阡山脉地区，因为一旦他们退入该地区，变数就太大了，利奥五世本身就才能非凡，加上利奥三世和其他总督，他们当中和他们的手下之中是大有人才的，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不能说动那些蛮族，化解对他们的敌视，甚至可能让那些蛮族敌视我西秦！”

赵子良问道：“如果来不及或者无法阻止他们退入该地区呢？”

李慕辰想了想回答道：“臣以为可以分两步同时进行，派兵追击的同时派出一得力说客快马加鞭前往该地区。如果我们的军队能够在利奥五世的大军退入该地区之前追上他们并歼灭之，那派去的说客就可以充任陛下的安抚大使去安抚该地区的蛮族，表明我西秦对他们并无恶意，不会侵犯他们的领地；如果我们的军队无法追上和阻止他们退入该地区，那么说客就要发挥本事，要说服各蛮族首领们出兵攻打利奥五世等人，什么手段管用就用什么手段。而我方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出兵必经该地区，因为这很容易引起那些蛮族们的警惕和排斥，如果被利奥五世等人把他们拉拢过去，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赵子良听了李慕辰的话后背着手回到了桌子后看着地图，过了一会儿，他抬头道：“如果我是利奥五世，我会在行军时选择昼伏夜出，就算有人在后面追击我也不怕，只要让我得知追兵追上来了，我会选择一处利于埋伏之地在深夜进行伏击，就算追兵实力再雄厚，处在夜色之中，十成实力也发挥不出两成，再被伏击，追兵铁定大败亏输。韦皋，你带人一万精骑去截杀利奥五世等人，不要带兵在后面追，既然已经确定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我们何不在前面等着他们？先派出几支探哨队以最快的速度绕道去这几个位置探查，寻找他们的踪迹，确定他们的行军路线，然后你在行军途中得到了他们的行军路线之后绕道赶到他们前面守株待兔！”

韦皋抱拳道：“臣明白了！”

西秦精锐轻骑兵与一般轻骑兵在装备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比一般轻骑兵多了一匹马或者两匹马和两壶弓箭以及一些弓弦，别看这多出来的东西，它们能够让西秦轻骑兵获得更长的长途奔袭作战时间。

要确定利奥五世大军的行军路线并不困难，只需要把他们几次落脚宿营的位置找到，就可以推测出他们的大致前进方向，韦皋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带着一万精骑绕道到了利奥大军的前面，并在一处合适之地作为伏击场所。

利奥五世等人一连几天都没有从断后警戒的探哨那里得知西秦军追上来的消息，其他人心情放松了不少，以为已经摆脱了西秦骑兵，于是夜间行军改成了白天行军，但是利奥五世丝毫不敢大意，他跟西秦人打了很多仗，深知西秦人用兵诡计百出，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在西秦人那里经常成为常事。他依然每天都要听取后方断后探哨的报告，但他和所有麾下官员大将们都没想到韦皋已经带着大批骑兵绕道去前面等着他们了。

瓦赫河畔，一万六千大军沿着河流向北方行军，这支军队没有任何旗号，这就是利奥五世和他麾下的一万六千人马。

一个当地阿瓦尔人作为向导骑着马在前面带路，利奥五世和禁卫军紧紧跟在他后面，再后面就是其他各部人马。

阿瓦尔向导这时回头对利奥五世指着前方说道：“大人，前面几里处河流穿过两条山岭之间，没有路了，无法继续沿着河流前进，我们要转向右边，只要翻过东北方向五里处的山坳，再走一天的路程就进入了西斯拉夫人各部落的领地！”

利奥五世点点头，挥手向右：“继续前进！”

不到半个时辰，大军就抵达了山坳下方，这山坳有一条长长的斜坡，斜坡最高处有一百多米，两侧也是通往山间密林的斜坡，乱石嶙峋。

大军在利奥五世的率领下顺着斜坡爬到了三分之二，后面还有大半人马在山坳下方走着。

这时山坳斜坡最高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眨眼之间，小黑点变成了一排排黑色盔甲的骑兵。

“是西秦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从东罗马军中传出，只因为那些黑色盔甲的骑兵当中的旌旗显示了他们的身份。

最前面的利奥五世大惊失色，他脸色刹那间惨白无比，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西秦骑兵会在前面等着他们，这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东罗马军各部本身就是貌合神离，在这生死关头，谁也顾不了谁，有一个个惊恐万分，长长的斜坡上各路人马到处乱跑，混乱不堪。

韦皋从得胜钩上取下长枪向前一指：“杀——”

“杀——”一排排骑兵排列成整齐的队列手持长枪向斜坡下方冲去，强烈无比的冲击气势瞬间瓦解了东罗马军各部士兵的心理防线，居高临下之势让西秦骑兵们把冲击力提升了几个档次，斜坡上的东罗马各部大军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一边倒的屠杀，战斗并没有进行多久，只两个时辰就结束了，东罗马各部士兵倒是跑散了不少，但是利奥五世、利奥三世和各部总督几乎全部被杀。

随着利奥五世这些人的被杀，东罗马帝国可谓是正式宣告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