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2章 伯爵

凡尔登，城市规模比不上亚琛城这种首都，但在这时代也算是大城，兴盛的奴隶市场成为这座城的主要经济支柱。

法兰克王国的城镇在公共卫生上无法与罗马、君士坦丁堡、新京和长安这样的国际大都市相比，凡尔登城内因为奴隶交易的频繁，城内脏乱差，到处都是牲畜和人类的粪便，小偷、乞丐、地痞、强盗、佣兵混迹在市井之中的大街小巷。

老树根旅馆，赵子良等人自从从河里爬上来之后就住进了这家旅馆，而这个决定正是赵子良的主意。为此，赫罗德鲁特公主的侍卫长洛伊德表示了强烈的反对，即便他在勉强同意并且住进这家旅馆之后仍然强烈要求转移到凡尔登教堂或市政厅去，毕竟那里有个是教会的地盘，有个是官方办公场所，刺客们不会胆大到去教堂和市政厅再次行凶。

“王子殿下，我依然坚持我的态度，只有转移到市政厅在官方的保护之下我们才能足够安全！”侍卫长洛伊德语气坚定的对赵子良说道。

赵子良道：“洛伊德侍卫长，凡尔登也算是一个大城，人口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这么大一座城，竟然在我们上桥过河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在这段时间过河，你不觉得可疑吗？”

洛伊德皱起了眉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赵子良问道：“王子殿下的意思是在那段时间有人刻意封锁了交通，并且让一切想要过河的市民都拦住了，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对我们进行刺杀？”

赵子良点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你想象，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势力做到这一点？”

洛伊德闻言顿时脸色一变，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在此次刺杀事件当中，当地官员有可能充当着不光彩的角色，或者官方直接参与其中，甚至有可能就是当地官方干的！

“王子殿下想说，如果这件刺杀事件有当地官方人员参与，我们住进市政厅正好落入了他们的包围之中！”

赵子良点头道：“是的，所以我才坚持不能住进市政厅。进了市政厅，也许我们就会凭空消失，而外界什么都不会知道，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事情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让大公主好起来来！”

侍卫长洛伊德连忙问道：“王子殿下有办法吗？要不我派人去请医生？”

赵子良说道：“大公主殿下现在虽然已经醒了，但是因为这次刺杀事件受到了惊吓，再加上掉入河中受了风寒，我的随行人员之中有医生，对这种病症很有经验，应该很快就可以让她的病情有所好转！”

洛伊德立即道：“那就请王子殿下让医生为大公主殿下医治吧，说实话，想要在凡尔登城找一个非常具有放血经验的医生实在有些困难，另外，还很有可能要让大公主禁食，我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放血、禁食？”赵子良一愣，随即叫道：“我的天哪，为什么你们西方人治病只会放血和禁食？也许有些病症可以通过放血和禁食进行至于，但是绝大部分病症是不能放血和禁食的，这回加重患者的病情！你跟我来，我们一起去看看大公主，我的随行医生会为她诊治的！”

在老树根旅馆的房间内，随行的龙卫军当中一个三十多岁军医正在为赫罗德鲁特进行诊治，经过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军医对赵子良和洛伊德说道：“殿下、侍卫长，大公主先是受到了刺杀的惊吓，随后掉入河中感染了风寒，再加上大公主平日里甚少外出活动，体质较差，所以这次病得才会这么严重，不过没关系，我写个方子煎药吃几天看看效果应该没多大问题，最多六七天就能痊愈！”

洛伊德瞪大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问道：“真的吗？只需要六七天就能痊愈？不需要放血和禁食吗？”

军医当场把眼睛一蹬，“放血？简直是是胡闹，要知道血乃人之精华，血流得越多，人就越虚弱，就会丢失元气！元气一旦损失太多，以后就越容易生病！”

洛伊德有些傻眼：“这·······不会吧？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干的，只要生病了就请医生放血，有些人还需要禁食，如果找不到医生，那就找教士们，他们一般也擅长放血！”

军医问道：“那么疗效怎么样呢？”

洛伊德道：“当然有治好的，也有治不好的，你也知道医生们不是神，当然不可能包治百病！”

赵子良心里对这番话表示嗤之以鼻，后世有医生专门做过研究和试验来检验中世纪西方的放血疗法的疗效。一名法国医生对自己医院的七十七名肺炎患者进行放血治疗，他发现病症早期使用放血治疗要比病症晚期使用放血治疗恢复得早，但是死亡率基本上相当。不过有些病症的确可以用放血疗法来进行治疗，通过人体的自愈能力达到治愈疾病的目的，放血疗法也能够起到安慰患者的作用，主要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这种对有些患者和有些病症有效，但对大多数患者和病症是无效的。

赵子良对躺在病床上的赫罗德鲁特安慰道：“殿下，您放心，我的随行医生秦先生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医生，我们在法兰克王国的途中陆续有人都感染了风寒，就像你现在的病症一样，我们吃过他开的药之后都很快好转了！”

赫罗德鲁特轻轻点头道：“我相信你，允歌王子！”

这时，洛伊德手下一个士兵走进来报告到：“侍卫长大人，凡尔登市长斯蒂芬伯爵大人来了，就在旅馆外面，说要求见大公主殿下和西秦王子殿下！”

侍卫长洛伊德看向赫罗德鲁特，而这位公主却看向赵子良，赵子良沉吟一下说道：“可以见一见他！但是如果他要提出找医生来给大公主放血治疗的话，一定要拒绝，就说我们已经为了大公主进行治疗了，如果他要请大公主去市政厅下榻，也要委婉的拒绝，就以大公主的病情没有稳定，不宜挪动为理由拒绝！洛伊德侍卫长，你亲自去旅馆门口迎接斯蒂芬伯爵，说话声越大越好，一定要让周围的人都知道大公主在这里下榻，最好是搞得整个凡尔登的人都知道，我们只有把消息传开，那些想要刺杀我们的人就会心存顾忌，至少他们能够动用的手段就会减少很多，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如果这个斯蒂芬伯爵也参与其中，那么我们至少在凡尔登不会有危险，因为一旦大公主在凡尔登出事，那么他这个凡尔登地方长官和伯爵要承当最主要的罪责！”

赵子良的话和从容应对的表现让赫罗德鲁特公主心中安定了不少，她对侍卫长洛伊德吩咐道：“就按照允歌王子的话去做！”

“是，大公主！”赫罗德鲁特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一个龙卫军护卫端着一些食物过来，赵子良接过后放在床边，对赫罗德鲁特说道：“大公主，你感染了风寒，不能不进餐，因为你的身体需要能量来对抗疾病，但是又不能吃太油腻和难消化的食物，因为身边会让你的消化能力下降，所以你现在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这是我叫人给你准备的小米粥，这种粮食在你们西方这边可没有，是我从西秦带来的，生病的人吃它很有好处！”

军医适时的说道：“是的，公主殿下！”

一个侍女喂着赫罗德鲁特吃了起来，刚吃了小半碗，门外就传来洛伊德的声音：“公主殿下，斯蒂芬伯爵大人求见！”

赵子良对赫罗德鲁特打了一个眼色和手势，赫罗德鲁特会意，说道：“我正在进餐，你们在外等一下！”

“是，公主殿下！”

直到把整碗小米粥吃完，赫罗德鲁特才说道：“进来吧！”

洛伊德领着穿着贵族服饰、佩戴长剑的斯蒂芬走了进来，斯蒂夫对赫罗德鲁特行礼道：“尊贵而又美丽的大公主殿下，您卑微的仆人凡尔登市长斯蒂芬伯爵向您请安，我听说您在城外的桥梁上遭遇了刺杀，所以急冲冲带着人赶到河边，却听人说您已经进城住进了老树根旅馆，所以立即赶了过来，您还好吗？”

赫罗德鲁特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还好，很谢谢斯蒂芬伯爵的关心，咳咳·····咳咳······”

侍女立即拍着赫罗德鲁特的背部，帮助她缓解咳嗽。

斯蒂芬立即叫道：“哎呀，我的公主殿下，您这是生病了，一定要今早治疗，我立即派人去请医生过来为您放血！”

洛伊德马上拒绝道：“不用了，我们已经有医生为殿下诊治过了，伯爵大人放心，公主殿下没什么问题！”

“哦，是吗？”斯蒂芬一愣，洛伊德的反应明显出乎他的意料，但他很快又道：“刺客们既然没有得手，他们肯定会进行第二次刺杀，也许还有第三次、第四次，我听说有些刺客组织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为了公主殿下的安全，还是请公主殿下去市政厅去居住，市政厅守卫森严，刺客们一定不敢闯进市政厅行凶！”

洛伊德又拒绝道：“我们谢谢伯爵大人的好意，但是医生交代公主殿下不能随意挪动，只能躺在这里治疗，所以无法前往市政厅！”

赵子良接口说道：“如果伯爵大人真的担心公主殿下的安全，我们希望伯爵大人派一队士兵前来旅馆守卫，并与旅馆的主人商量，把旅馆内其他客人全部清退出去！”

斯蒂芬伯爵盯着赵子良看了一会儿，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最后还是答应道：“好，我会派五十名士兵来守卫，以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