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死了？
自己这是又回到恶鬼街了吗？
赵衡的眼中满是茫然，他只记得自己从一片荒芜的土地上醒来，一队整齐的游魂正从他身边经过，游魂们只知道前进，对他完全视若无睹。
他起身想要找个游魂问个路，结果刚走过去，那些游魂就像是受了惊的小鸟，全都一哄而散飘走了。
被撇下的赵衡伸手摸了摸自己裤兜，裤兜里有一沓卡片，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赵衡认出了这些卡片就是他原先收集的那些鬼怪，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赵衡将卡片甩了出去，卡片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衡又先后试了几张，还是没有鬼怪出来。
卡片的数量少是没有少，只不过遗憾的是暂时都叫不出来其中的鬼怪。
赵衡只能放弃尝试，打算四处走走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出路，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在折腾了大半天后，总算是让他找到了恶鬼街。
赵衡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三个字久久出神，为什么有种过去了很长时间的感觉呢？
他是怎么从恶鬼街离开的？在他醒来前又发生过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赵衡快要生锈的大脑总算是想起了点儿什么。
当时他被百鬼所噬只剩了副骨头架子，试图弄死被邪神附身的智冶澄无果，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恶鬼街外的地面上，已经恢复成了原样，至于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他就无从得知了。
赵衡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让自己心烦意乱的事情，直接迈步通过了敞开的结界，走入了恶鬼街中。
面前的一切和他初临恶鬼街那次并没有什么改变。
但赵衡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了，也许并不是恶鬼街的建筑物发生了变化，而是他的心境已经完全变了。
毫无波动，没有期待，更加没有憧憬，就像是一潭死水，吞没了所能吞没的一切，荡不起丝毫涟漪的它仍旧在等待着下一位造访的客人。
赵衡微微抬头，看着伫立在街口的这栋洋楼。
这栋洋楼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想想也是，难怪他会感到熟悉，他在这栋洋楼里住了得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能不熟悉吗？
院子外的铁门没有上锁，赵衡取下挂着的锁头走了进去，院子里既没有光秃秃的，也没有杂草横生，而是在院子两侧种上了两片生机勃勃的青菜园，绿油油的，让人一看就心情大好。
赵衡走到了门口，面前的木门半阖着，只要轻轻一推就能够推开。
“吱呀”
屋内的一切都和他离开之前没什么变化，就连家具摆放也没有任何改变。
赵衡走到桌前，伸手抹了下桌面，手上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的灰尘，一看屋内的卫生就是经常打扫的样子。
难道他离开的时间不长吗？
赵衡疑惑了下，没有想明白的他坐到了椅子里头。
“谢九？”
赵衡轻轻喊了一嗓子，好一会儿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应答。
难道谢九不在房子里吗？
赵衡也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件事，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一沓的卡片，从里头找出了画皮鬼的那张卡片。
“唰！”
阿秀婀娜多姿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中，她看到赵衡后眼底闪过一抹惊奇，一下子就凑到了赵衡的面前，差点儿和他撞在一起。
“阿秀，你……”赵衡委实有些一言难尽。
阿秀并没有立即退回原位，而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赵衡的脸，“小衡衡，你难道没有发现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
阿秀站直了身子，吐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已经不是人了。”
“啊？”
赵衡的表情有些呆滞，不明白阿秀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的身体……”阿秀围着赵衡飘了一圈，仔细查验了一番后，沉声说道：“已经变成暗物质构成的了，只不过由于构成你身体的暗物质比我们厉鬼的还要纯粹，乍一看和人没什么区别，但仔细观察还是有所不同的。”
赵衡伸出双手观察着自己的手掌，手掌间的纹路和之前别无二致，那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似乎是看出了赵衡眼底的疑惑，阿秀继续解释道：“由暗物质构成的身体再如何真实也总归是死的，身体内的脏器早已没有了生前的功能，不信你摸摸自己的胸口，看看里头的心还会不会跳动。”
赵衡按照阿秀所说，将手放到了胸口的位置上。
果然，一片死寂。
“我、我死了？”赵衡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
阿秀耸了耸肩，表情既无奈又无可奈何，事情已经摆在了眼前，赵衡不想接受她也没办法。
赵衡不禁又头疼起来。
他想起了街口的结界，按照恶鬼街的规矩，每当恶鬼来临之际结界都会打开，等到恶鬼街的住户们消灭了侵入的鬼怪，结界才会重新关闭上。
该不会这次他就是那个被选中的鬼怪吧？
那他岂不是要和曾经的伙伴们拼个你死我活？或者为了伙伴们的安全，他自己再走出恶鬼街去？
“小衡衡，你也别太担心了。”许是好久才出来的缘故，阿秀的身体在半空中辗转腾挪，一会儿飘到这里，一会儿飘到那里的。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实力比我们厉鬼要强了很多，反正厉鬼之下的鬼怪是被邪神所制定的规则约束着的，说不准以你的实力会超脱这里的规则，所以……不用担心啦！”
“希望吧……”
在阿秀为他解开疑惑之后，赵衡这才注意到自己从醒来后就一直没有呼吸过。
当然，他也可以装装样子假装喘气，但其实他根本没必要吸收氧气，现在的他就算是长时间不喘气也不会死亡……因为他已经死了。
赵衡呼出了一口浊气，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连笑都笑不出来了，真真正正地成了个面瘫。
“先、先生？”
门口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在赵衡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就和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