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鬼作伥
在距离两人不到三米的距离时，鼓包没有再继续前进，而是开始缓缓地……
升高！
升高！
再升高！
当黄沙散去，里头的东西便显露了它的真容。
这是一个似人非人的生物，身高将近三米，体型魁梧，四肢健全，周身都被浓密的毛发所遮盖，看起来就像是个原始猿人。它面目狰狞，皮肤赤红，两边的嘴角各有一根长且尖锐的獠牙，头上还长有一根兽角，长相着实怪异。
看着这个怪物的现身，一旁的伥鬼立即一脸喜色地喊道：“主人！主人，您不是饿了吗？您看，我给您找到了两个活人呢！”
“废物！”怪物斜了伥鬼一眼，语气极其鄙夷，“连你老婆都骗不到，本大爷要你有何用！不过……”
怪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赵衡，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滴，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传来。
“这个男人的味道闻起来竟该死的甜美！”
赵衡自动屏蔽掉了怪物某些不堪入耳的话，他的视线下移，看向了怪物手中拿着的一根长长且在表面镶满钉子的大棒子，了然地点了点头。
赤面鬼。
这玩意儿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吃人，想来先前追杀常淑君夫妻的就是这东西吧？
常淑君的丈夫之所以能够化成伥鬼，想必少不了这只赤面鬼的功劳，毕竟对它而言，伥鬼存在的意义就是能够为它吸引更多的食物，从而让它有一个大快朵颐的机会。
想通这一点的赵衡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下去了，他直接将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了那张从无头鬼身上掉落出来的卡片，径直朝赤面鬼丢去！
“去吧！无头鬼！”赵衡大喝出声。
眼见着面前的人类朝它丢掷过来了什么小物件，赤面鬼不慌不忙地挥动起了手中的大棒子，直接就朝半空中的小卡片击打过去！
赵衡原以为他丢出卡片能在半空中化作威猛的无头鬼，然后和赤面鬼大战起来的，结果……
被大棒子击打中的小卡片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什么都没发生。
赵衡：“……”
他就不该相信卡片上写的那些话！以至于还喊出那么羞耻的话来！
不止赵衡傻眼了，就连伥鬼和赤面鬼也跟着傻眼了。
这个人类的脑子是不是不太好？朝它丢个卡片有个毛用？
两人两鬼仍旧站在原地，一时间双方谁都没有动作，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刹那停止了。
直到赤面鬼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龈，“嘿嘿嘿……真调皮……”
阴森诡谲的笑声打破了长久的寂静。
常淑君整个人的身体不由得一震，这才缓过神儿来，立即求救似的看向赵衡，“那个、我、我们不跑吗？”
赵衡二话没说，抱起常淑君掉头就跑。
“想跑？经过本大爷的同意了吗？”赤面鬼抹了把嘴角流下来的口水，提着手中的大棒子就追了上去！
一步！
两步！
仅仅两步，赤面鬼便跨越了十余米的距离，来到了赵衡的身后，只见它伸出空余着的那只手径直抓向赵衡的脖子！
尖锐的指甲仿佛反射着冷冽的寒光，看上去比开了刃的刀都要锋利得多！
赤面鬼不禁伸出猩红的长舌舔了舔嘴角，仿佛已经感受到人肉那鲜甜的滋味儿在它的味蕾上绽放。
缩在赵衡怀里的常淑君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吓得她心脏都跟着停跳了一拍。
完了！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不知道她死后是不是也会变成和阿强那样的鬼怪……
常淑君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静候着死亡的降临。
急促的呼吸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赵衡也是紧咬着牙关，浑身的毛孔都战栗了起来。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现在赤面鬼已经离他很近、很近了，近到身体都快和他紧贴在一起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赤面鬼，但被赤面鬼吃掉似乎还真是第一次。
赵衡没来由地想起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幕……
那时候的他才四五岁大，正是调皮的年纪，因为实在闲得无聊，就将爷爷的那本《百鬼图》给撕下来一张折纸飞机玩儿，结果纸飞机还没折完，那张纸就变成了一个赤面獠牙的鬼怪，直接就把他给吓晕了。
等他醒来后，哭着将这件事告诉了一旁的爷爷。
爷爷说他是做噩梦了，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本着对爷爷的信任，赵衡还是相信了爷爷说的话，真的认为自己是在睡梦当中看见的赤面鬼。
可随着赵衡慢慢长大，他越想这事儿越不对，可又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只能将对这事儿的疑惑强压在心底。
直到！
赵衡来到这个空间，他确信自己小时候的那些经历不是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不过……赵衡苦涩一笑，就算小时候见鬼的事儿是真的也没用了，因为他马上就要凉了。
说到凉了这事儿……
赵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想这些事儿的时间怎么不得过去了个一两分钟？可身后的赤面鬼怎么还没有动手？总不可能它也有选择恐惧症吧？
赵衡僵硬着转过身去，视线触及到身后的一幕，顿时就怔在了原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原先掉落在地上的那张卡片里伸出了一直漆黑如墨的大手，牢牢抓住了赤面鬼的脚腕，让他不能前进分毫。
哪怕赤面鬼的双目已经因为嗜血变得赤红一片，浑身的肌肉都暴涨了起来，却还是挣不开那只大手的禁锢。
“何方鬼怪胆敢阻拦本大爷进食！”赤面鬼怒吼一声，语气格外地愤怒。
从那张巴掌大的卡片里，一点点地延伸出来黑色的物质……
先是一条手臂，再是拥有能夹碎核桃的胸肌、六块腹肌以及堪称完美的人鱼线，接着又是另一条手臂，两条强壮的大腿不甘示弱地紧随在后头。
这是一个拥有不亚于赤面鬼强壮身躯的生物，只是没有头。
也不能说没有头，因为当这个生物从卡片里跑出来后，两个丑陋的脑袋也跟着跳了出来，一蹦一蹦地朝它而去，嘴里还欢快地唱着儿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你说我有几个头？你说我有一个头。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少了一个小朋友。
你说我有几个头？你不敢说话瑟瑟发抖。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还有七个好朋友。
你说我有几个头？你开始往后倒着走。
一二三四五六，我还有六个好朋友。
你们说，我有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