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进入空间
2018年12月22日，晚八点。
警车声、救护车声、消防车声响彻整个汕城市的上空。
原本车水马龙的沿河大桥，此时被封锁起来，两边的汽车拥堵不堪，车灯灯光闪烁间，照亮了中央塌陷的桥面。
一名消防人员匆匆忙忙地经过了桥面上一辆车门打开，司机却不知去向的出租车旁。
车内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着当地电台的晚间新闻：
“今天19点12分，本市沿河大桥中段突然发生大面积垮塌事故，多辆车发生不同程度的碰撞……据现场救援的主要负责人提供的消息称，目前车祸已造成多人伤亡，暂未发现坠河的事故车辆……”
……
……
一辆银灰色沃尔沃轿车内。
靠在副驾座椅背上昏迷中的赵衡，意识逐渐恢复清醒，他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看向身侧。
“呼~呼~呼~”
驾驶位上坐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青年正仰头呼呼大睡，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吴浩宇？吴浩宇？”
没办法，赵衡只能放弃叫醒睡得像猪一样的吴浩宇，翘首向外张望。
入目尽是一片灰蒙蒙，依稀能够看到地面上并无任何植物生长，整个空间沉闷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里是哪里？
赵衡记着，今天吃完晚饭，在公司加班的他得知了爷爷临终的消息。
在短暂的茫然过后，赵衡赶紧买好了回老家的机票，准备去见爷爷的最后一面，好友兼同事的吴浩宇得知此事，还十分热心地开车送他去机场。
只是……
在去机场的路上，吴浩宇刚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了句：
燃烧我的卡路里！
桥就塌了。
再然后，包括他们的车在内，还有好几辆行驶在大桥中段的车，都跟着坠入了河中……
赵衡正想得出神，眼角余光隐约瞥见一道黑影闪过。
那黑影速度极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赵衡眼帘，速度快到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赵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周围的环境似乎并不是河底，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难道……他们死了？
“嘭！”
汽车车顶上突然响起的沉闷一声，打断了赵衡的思考。
那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人或动物跳上了他们的车上，发出来的声响似的，整个车顶都凹陷下了一大块。
“哗啦——”
随着那重物跃上汽车车顶，前挡风玻璃瞬间龟裂，产生了大小不一的裂纹，但碍于钢化玻璃上贴着双层防爆膜的缘故，玻璃碎片并没有掉下来，仍旧维持着原状。
赵衡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咯吱——”
“咯吱——”
赵衡头顶上方的车顶不停地颤动着，像是承受不住上方物体的重量，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经过这一系列异动，原本在驾驶位上酣睡中的吴浩宇瞬间清醒过来。
“什……唔！”
吴浩宇刚喊了一个字，就被赵衡眼疾手快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赵衡朝吴浩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噤声。
吴浩宇一脸懵逼地用眼神儿询问赵衡到底发生什么了。
赵衡摇摇头，显然他也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就当两人有些手足无措时，车身突然一颤，原本压在车顶上的那个东西似乎是消失了……
吴浩宇扒拉开捂住他嘴巴的那双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出去看看？”
赵衡拧了拧眉头，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万一方才跳上他们车的是个活物，一直在车附近等着他们出去怎么办？
如果他们真的打开车门出去了，到时候……
“等等。”
赵衡抬手露出了左手腕间的手表来，聚精会神地看着时间。
吴浩宇也不敢说话，就这么等着。
五分钟后——
周围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一切仿佛已经恢复了平静。
赵衡原本紧皱着的眉头这才逐渐松懈下来，“走，出去看看，不过别把车门关上，有什么异动的话，我们就立即再回到车内。”
“好！”吴浩宇十分听话地应承下来。
虽然赵衡比他要小上两岁，但赵衡当了他三年多的顶头上司，吴浩宇还是习惯了赵衡对他发号施令。
两人从车里头出来。
天空整个都是雾蒙蒙的，浓见度很低，只能看清楚附近三四米远的路。
虽然远处不知道有什么，不过最起码他们车附近没有任何的东西，应该还是安全的。
他们朝车顶上方看了看，果不其然中央出现了一块凹陷，而这凹陷范围还不小，占了车顶三分之一的面积，之前砸到他们车的一定是个大家伙。
可是……
两人环顾四周，并没有在车附近内看到任何的重物。
那刚才砸到他们车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哎呦！我五十万一辆的宝贝车啊！”吴浩宇心疼地抚摸着车顶的凹陷处，就像是看到自己的老婆被十好几个大汉玩坏了一样。
赵衡拧了拧眉头，“闭嘴！”
眼下还不知道之前砸到车的到底是不是个活物，吴浩宇这么大的声音，万一再把对方引过来怎么办？
吴浩宇果然没有再开口抱怨，只是眼眶中闪现着晶莹的泪花，心脏更是一阵阵的抽痛着。
这车可是他用自己的老婆本买的！
也就是说……这车就是他的老婆！
他老婆伤得这么严重，还不许他哭一哭了？
一旁的赵衡仔细端详了车顶上的凹陷，皱眉说道：“你觉得这像是被什么砸的？”
“呃……只能看出来应该是个很重的东西吧？你说会不会是水泥块？说不定有个反应迟钝的水泥块，现在才落下来。”
吴浩宇幽幽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么严重的凹痕，保险公司管不管赔……”
赵衡颇为无语，“我们现在能不能回去还是个问题，你能不能不要考虑的那么长远？”
吴浩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吞咽了口唾沫，“赵衡，你说该不会大桥塌陷，撕开了某个空间裂缝，我们掉进去的人都跟着一起穿越了吧？就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还有就算不能修仙，混个王爷、驸马什么的当当似乎也不错啊！”
“我倒觉得就凭刚才那个画风，是恐怖世界的因素比较大……”赵衡迟疑着说道。
“啊——！”
赵衡的话音才刚落，自迷雾深处便响起了一道凄厉的女声。
女声格外凄厉，像是叫声的主人被吓破了胆似的，只响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赵衡和吴浩宇下意识侧头看向对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疑惑。
“什么……动静？”吴浩宇颤声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和我们一起掉入这个空间的幸存者。”
“那、那她叫什么……”
赵衡立即返回到车内，系好安全带，朝车外的吴浩宇说道：“走，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吴浩宇面露难色，“真要过去？”
“废话！快点儿。”
“好好好，听你的！”
两人循着方才那道女声的来源方向开车过去。
“应该就是这里了……”
赵衡率先下了车，打算在周围找找，看看能不能碰上其他的幸存者。
此时，他们正处在一片白雾当中，除了他们自己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
忽地，一道风吹来。
吴浩宇打了个哆嗦，“我、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呢？”
“正常。”赵衡安慰道。
“不、不行，咱们还是回车里吧……我感觉不太好……”
赵衡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你害怕的话就先回车里吧，我再找找看看。”
如果继续在车里等着，恐怕他们就真的没机会出去了，倒不如他现在周围找找，反正他的方向感比较强，就算周围有雾也不会迷路。
“啊啊啊！”
赵衡刚走了没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吴浩宇那杀猪般的惨叫声。
遭了！
顾不得其他，赵衡赶紧往回跑。
等赵衡跑到和吴浩宇分开的地方时，就看到吴浩宇的身体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似的，给定在了原地。
此时，吴浩宇努力睁大着自己的一双小眯眯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赵衡擦了把头上吓出来的冷汗，猛地拍了下吴浩宇的肩膀，“你干嘛呢？吓死我了。”
吴浩宇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用手指着前方，一脸惊恐地说道：“鬼、鬼……”
鬼？
赵衡拧了拧眉头，顺着吴浩宇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就无语了。
被吴浩宇误认成鬼的其实是团白雾。
只是这团白雾有些像人类的形态，有头有身子，身子下面还连着一团弯曲的雾气，头上面隐约可见人类的五官。
乍一看确实有些像鬼。
但是这东西一动不会动的，不是雾气是什么？
赵衡颇为无语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连团雾都害怕？”
“雾？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它冲我眨眼了！这明明就是鬼！”吴浩宇不服气地说道。
“嗯，你说得对，这就是鬼。所以你们俩就在这里发展下跨种族的友谊吧，我走了。”
赵衡懒得再看吴浩宇一眼，直接扭头就走。
吴浩宇又忍不住看了眼那团像是鬼一样的雾气，恍惚中见到对方的眼睛似乎是眨了一下，吴浩宇立即吓得魂不附体。
“亲哥啊！等等我！”
吴浩宇拔腿跟了上去。
等到两人彻底离去后，那团人形白雾立马就动了。
它的眼睛先是快速地眨了两下，而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是在为自己没被发现而感到庆幸。
现在的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好糊弄。
得了，继续赶路吧。
人形白雾朝赵衡等人相反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