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终来的对峙
蟾蜍,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荆武章凡对视一眼之后,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界之内蟾蜍妖怪很多,但真正敢以蟾蜍为名的只有一个,因为一旦你将自己的名字命名为蟾蜍,就代表你是天下第一、唯一、独一的蟾蜍,纵横三界,绝无敌手。
蟾蜍,传说他是南蛮苗疆毒脉之首,将毒术与炼体之法结合的第一妖,以毒炼体,以体为毒,兼刚猛阴诡为一家,独创万毒之体神功。
万毒之体,以毒入功,淬炼体魄,练功的过程其实就是万毒噬身的过程,上万种要命的毒同时在身体之中发作,那过程,光是想想就会觉得痛苦,更不要说去练了,所以发明这种不要命功法的家伙不是具有大毅力的奇才,便是精神已经失常的疯子。
“原来是毒首亲至,失敬,人说毒首四百岁出道,只用三天时间就打服苗疆三十六寨,三十六寨寨主无一不服,本以为是讹传夸大之词,今日一见方才知毒首神威,以非言语可以形容,万毒之体,法力无边,可与日月争辉……”
章凡的客套话有些过度肉麻,听的荆武直感反胃。却让蟾蜍感到了一种别样的趣味,苗疆之人,听他毒首之名,都是敬他畏他,唯唯诺诺,像章凡这样满口胡言的,蟾蜍倒是第一次见到。
“我来此,只是因为要帮老朋友收拾遗骨,并无他意,救你们也是顺便完成朋友的遗愿。”
说话的同时,蟾蜍的双眼特意瞄了一下自己的身后,接着编给了章凡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章凡脸色一边,尴尬的笑了笑,立刻退到了一旁。
奉承话的背后,其实是满满的戒备,覆海宫四位统领,要说谁最狡诈,那必定首推章凡,苗疆毒首的身份,非但没有消除章凡的戒心,反而更加深了章凡的疑虑。
所以趁着说话的这段时间,章凡已经偷偷把触手埋入地下,若是面前的蟾蜍突然发难,触手便会立刻从地底伸出,攻其不备,即使没办法完全困住他,阻挡一时三刻,争取个逃跑的时间,应也不是问题。怎料到这么隐秘的陷阱一下子就被蟾蜍发现。
“你们看过就会明白。”
知道章凡、荆武尚且心存疑虑,蟾蜍特意召来一块红色水晶,悬于二妖面前,这红色水晶晶莹剔透,水晶之中隐有人影浮现,只不过隔得太远,人影有些模糊,看的不甚清楚。
章凡走近前去,想要看清水晶之中的人影,结果微微跨了半步,便立刻惊呼出声道:
“文泰!”
红色水晶当中的人影,真是本应该早就粉身碎骨的文泰,不知这蟾蜍是用了何等异法,将他的尸骨收全,封入这水晶之中。
“文泰是我多年以前的好朋友,在我尚未开智的时候,我们曾经一起修行,后来因为一些小误会,他赌气出走,孤身一人来到北海,没想到,多年前的那次分别,竟成为了我们之间的永别。”
蟾蜍看着悬浮于手中的水晶,似在发问,又似喃喃自语,脸上表情,七分痴迷混杂三分癫狂,像是在欣赏艺术品的收藏家。
“你,真是文泰的朋友?”
难怪章凡不敢相信,毕竟二者的身份修为都差的太远,文泰也从来没有提过他在北海之外还有别的朋友,可是仔细一想,堂堂的苗疆毒首又有什么理由要冒认北海一个不知名的小妖统领的朋友?
“信也好,不信也罢,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也是时候走了,希望下次与两位见面不会再是在这种兵荒马乱的环境之下。”
“毒首且慢。”
蟾蜍语落,正要驾云而去,荆武却突然出声,将其叫住:
“文泰既然是毒首的朋友,那文泰所属的覆海宫也应是毒首的朋友,现在覆海宫遭夜狼族与商军两面夹击,正是危难之际,在下恳请毒首出面……”
荆武的话还没有说完,蟾蜍就已经出声将其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哪个必要,因为在我出手之前,一位名叫覆海蛟的妖怪已经将这座铁腕城中所有的事情画上了句号。”
保管狼楔的房间之内,苦域灵鳌,鱼尺素冥思静坐,默默等待噬魂的来临。
突然,静谧的密室之中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杂乱没有规律,代表着来的绝对不止一个。
鱼尺素双眼猛睁,“蹭”的一下直接站起,巨剑鲨齿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了手中,身子微弓,随时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坐下,你刚刚压制了狼楔,妖力全无,拿什么去战斗。”
苦域灵鳌气定神闲,坐下去似乎与周遭环境直接化成了一个整体,瞥了一眼鱼尺素,悠悠然的说道。
“就算没有妖力,用咬的我也会将噬魂咬死。”
鱼尺素哼了一声以示愤懑,但不管精神上有多不满,身体的困乏却无法欺骗,即使是这样简单的站立,就已经让鱼尺素腰酸背痛,又怎么能拿着大剑战斗呢?
不等鱼尺素坐下,噬魂已经带着数十个血狼卫冲入了密室之中,苦域灵鳌瞅了噬魂一眼,继续用他那慢悠悠的语气,苍老的声音说道:
“噬魂大王,别来无恙呀。”
“很好。”噬魂回答的很干脆,短短的两个字,却能让人感到一股怒意。
计划接二连三受阻,竟然连藏狼楔的密室都被你们找到,你们这些覆海宫的妖怪,真的很好!
他的目光依次从鱼尺素、苦域灵鳌的面孔上扫过,确定二者妖气全无之后,慢慢抽出宝刀,一步步的走近二者,手中的宝刀拖在地上,发出“哧拉哧拉”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苦域灵鳌静静的望着噬魂,看着他走入自身五步之内,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托大,只故意关注着眼前的猎物,却不知你自己也早已成了别人的猎物。”
话音一落,一道黑影从天花板上扑下,直向噬魂袭来,其攻势凌厉,绝非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