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2、珍珠为子,河蚌一族献宝
禄蚁拿起的黑子,黑中透亮,竟能穿过扁圆的棋子本身看到上下水流的波光。
白子则是晶莹剔透,同样也是从棋子的这面可以看到那面,就连水流的波纹流动也都清楚呈现,而且本身的白色质地中,竟还带着幽幽的翠绿,宛若白玉一般。
若不是被打回原形,周天这时简直就要直接扑过去,拈起一对黑白子,去好生体味一番这种美妙棋子的韵致。
要知道,爱棋之人,对棋具棋子的苛求,几乎就等同于挑女朋友挑老婆时那样挑剔。
“好美的棋子,这大河竟然能出这样的产物,可赞可叹也!”
周天完全不吝溢美之词,让那河蚌以及众多水族,听得摇头晃脑满面春风,不知不觉,就对这块石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亲近感。
“石头哇,现在让你猜猜,这白白的棋子,是何物?”
说着,河蚌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周天放出神识,用心感受了一番,随后浑身一震道:
“河蚌大王,这大河之中,蚌类你的族人有很多珍珠产出吗?这黑白子可不比其他,一张棋盘就要配备361颗棋子,一人一副全套棋具。如此算下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啊!”
河蚌咧开大嘴,呼呼大喘气道:
“你这石头,怎么操心操到我家里来了?哈哈,棋子用量是不少,而且宣讲使还说了——”
说着,河蚌忍不住看了一眼禄蚁。
禄蚁翻翻白眼,示意他继续。
于是河蚌继续卖嘴道:
“宣讲使说不仅大河这里的门徒要用,以后更多的道门分支,也要大量使用这么上佳的棋子。”
“更重要的是,以后等我们棋道宗主回返道门,若是知道了这种质地的黑白子,肯定还会更加的高兴。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宗主一直都在为黑白子的选材,四处寻觅,却始终觅而不得!”
看到河蚌一说起来,便口若悬河啰嗦个没完,禄蚁只好摆摆手道:
“好了河蚌,道门之中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言!”
说着,禄蚁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周天,眼神中开始多了一份警惕。
周天看在眼里,不觉对他的印象又加分不少。
于是,他开口道:
“那白子,是用了大河蚌族所产珍珠为材,那黑子又是什么材质打造?”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禄蚁更是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盯着周天半晌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转而看向河蚌,沉声道:
“今日对局时间已到,快去叫人吹螺,上课!”
哦,河蚌似乎很是惧怕禄蚁,答应一声,钻出水草屏障。
不一会儿,一阵又一阵急促的螺音便响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很快,有人探头探脑,从水草中瞅了瞅里面,然后哧溜一声,便选了一张石桌石凳坐了下去。
紧接着,陆陆续续,波光荡漾,不断有人鱼贯而入,坐到石桌上。
最后,当水流再也没有任何波动时,河蚌数了数人头,脸上颇有些不甘,但更多的还是难堪,扭头道:
“宣讲使上仙,今日怕就这么多人了,你看——”
禄蚁也是无奈地扫了一眼大片石桌,百多张棋桌,竟然连半数都还没坐到,真是越来越不如人意了。
“那就开始吧,有多少算多少!”
禄蚁有些消沉地挥了挥手,让河蚌也坐到了棋桌前,然后看向周天道:
“你要旁听,就好生用心听听吧。”
周天暗自点点头,决定暂且按兵不动,先看看禄蚁是怎样授课和推广棋道的,于是不动声色道:
“好,我就在这里听着就是,不会打扰到你们。”
禄蚁一转身,走到那百多张棋桌前,挥手道:
“白先黑后,两两对决,可以交头接耳,可以互相商量。但落子无悔,吃掉的棋子,一定不要胡乱丢弃。好,现在可以开始对局了!”
随着话音落地,一阵嘈杂声过,此起彼伏的敲子声,开始叮叮当当飘散开来。
这熟悉的敲子声,听在周天的耳中,直如一般。
周天沉醉地倾听了一会儿,识海深处,不知不觉,就有了一丝异动。
凝神一看,原本冰封了一般的识海,在这一阵阵的敲子声中,隐隐的,竟有了春风吹拂之下的那种冰雪消融的迹象。
这,这是要解冻的节奏吗?
周天一下子激动起来:
那漫天的一掌下来,自己之所以被瞬间打回原形,说到底,究其根源还是在于拥有着好几大混沌至宝的识海,在那一瞬间的不作为。
当然了,识海的不作为,周天也不是在怨怼。
别的不说,就说那【盘古幽思】,若非迫不得已,在周天性命攸关之际,怎么可能会悄无声息呢?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即使是【盘古幽思】这样逆天的存在,同样也是要受到大道法则的之约。
毕竟,大道可以是盘古,但盘古却非是大道,何况等而次之的【盘古幽思】!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
打回原形这一躲无可躲的劫数,已然过去这么久了。
识海若是一旦解封,苏醒,那毋容置疑的,他周天之前所拥有的一切修为与境界,势必也会跟着解封,苏醒。
唯一还不清楚的是,是什么触发了解封的机关,是这大河中的阵阵敲子声吗?
正搜肠刮肚地思索着,耳畔便传来两声叫喊:
“宣讲使上仙,我赢了,赢了三颗子,应得三个积分!”
“我、我输了,宣讲使上仙,请扣除我的三个积分,唉……”
随着两人话音落地,一道黑白棋云,从他二人头顶强势飞出——说强势,乃是因为这是在河底的水里,没点力气,虚虚的能飞出来吗?
跟着,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这一道随波逐流的黑白棋云,便冲到了周天面前,然后一个扭身,打了一个回旋,便攀附在石头的表面,四处流淌着,像一幅正在创作的黑白画笔锋,在石头之上描来描去。
嗯?
周天只觉得浑身痒酥酥的,却又无法用手去挠痒痒,只能强忍着,胡乱猜测着,预感到自己的苦日子,很可能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