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风、暴雨、眼镜蛇（二）
五感，是人用来观察世界的主要手段。视觉是最主要的手段。
当视觉受到影响后，其他的感官就会得到提升。但是，当所有感官都受到影响会怎样呢？
这个问题余荼以前没思考过，现在也不需要思考了。
阴云限制了视野，雨声和低吟影响了听觉和余荼的感知意识。味觉没有作用，嗅觉也被一种硫磺的气息遮蔽了。
而最后的触觉，则是因为滴落在身上的雨水受到了严重影响。粘稠的雨水带来了惊人的重量，让余荼的体力消耗大大加速。
五感受到限制，让余荼行进的速度慢了无数倍。在这种条件下，只是保证脚下不踏空就已经很费神了，要是在这种时候遇到袭击，绝对是一场灾难。
索性，这里的挑战似乎就是穿过云层。在里面行走了近半个小时，余荼也没有受到袭击。
就在余荼微微放松后，一个清晰的声音出现在他脑海中。
“真可怜。”
“谁！”
余荼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除了雨声和低语声，他并没有察觉到其他声音。
艾文也是警惕的看着周围说：“余荼，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一闪而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艾文，帮我注意点周围，我要加速了。”
余荼加快了步伐，但事实上只是比之前稍微快了那么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暴雨汇聚的水流并没有沿着台阶流下去，像是被什么束缚在了台阶上一样，现在已经没过了余荼的脚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水位还会继续上涨。
这些水和余荼身上一样，粘稠，有着很强的吸附力。每一次迈步都需要使用更多的力气。而且，每一次水位的上涨，所需要付出的体力就会提升一截。
“真可怜。”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艾文大声的说：“余荼，有东西过去了。好快，我没看清。但我可以肯定，有东西过去了。”
“果然有东西。只不过，为什么不攻击呢？只是说话，有什么意义呢？”
抱着疑虑，余荼再次加快了脚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暴雨的声音似乎小了很多。
那个诡异的低语再次浮现，比起之前，这次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余荼的思绪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过去。然后，他听清了。
“真可怜。”
脸颊突然出现一种粘湿的感觉，紧接着手腕掠过了一丝冰凉。
“谁！”余荼拿出武器，警惕的看着周围。
很快，他就注意到背后的艾文消失了。
“艾文？”
“你在找什么？这个小家伙吗？”
一条金色的绳子从余荼面前划过，艾文昏迷不醒的绑在绳子上，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阴云之中。
“真可怜。”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真是个好问题。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阴雨中那个家伙有些癫狂地说了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让余荼心烦意乱。和他耳边一直回响的低语如出一辙。
“听到了吗？神的低语。只不过，是邪神的低语。我的名字，过去，甚至我的未来，全部就在这些文字之中。可恶根本理解不了其中的内容。”
又是那股粘湿的感觉。这一次，一条湿乎乎的粗绳缠着余荼的脖子和双手，直接废除了他的反抗能力。
那个人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我在这里等了六百年了。我在等一个能告诉我一切的人。只有那个人，才能通过这里。谁都不能例外。”
金色的皮革绳子绑着艾文落到了余荼面前，拦着昏迷的艾文，余荼感到了一种，愤怒的情绪。
“生气了啊？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给你最后的机会。”绳子被无形的手控制着，落到了余荼面前五米的位置。那个距离，艾文的半个身子都被雨水淹没了。
“按着雨的速度，大概十分钟后，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就会被完全淹没。不要想着反抗。你只能遵守我的规则。来吧，十分钟，告诉我这段话的意义。”
诡异的低语再次出现。这一次，是始作俑者在余荼耳边说的。比之前更加的清晰，更加疯狂。
但余荼充耳不闻，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艾文。
愤怒，强烈的愤怒。愤怒这种情绪，在余荼之前的生活中，是一种无用的情绪。过度的愤怒会让人丧失理智，从而犯下更多的错误。
而任何一个错误，都有可能演变成死亡的下场。余荼用了很久才摒弃了愤怒这种情绪。但事实上，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压制了而已。七情六欲，不是什么可以随意舍弃的东西。
自从进入游戏，余荼也曾经愤怒过，只不过，每一次都是在他意识迷茫的时候发生的。唯一一次意识清醒的时候，还被人抹去了记忆遗忘掉了。
可这并不妨碍余荼知道自己的愤怒后的力量。
幽绿色的能量从余荼手中生气，专注低语的敌人并没有看到余荼手上的异变。
余荼的表情平静了下来，看上去和平时没有太大的差别。意识第一次如此清晰。愤怒没有消失，而是转化成了另一种东西。
“太阳升起的时候，为王蛇进行了加冕。”
余荼的话，让身后的人停了下来，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你说什么？”
“王蛇，凝聚了大地的精华，贡献给了太阳。”
“你知道了！你知道了！继续，继续，告诉我，全部都告诉我！”
“太阳化作了最耀眼的光辉，王蛇化作了太阳的权杖。太阳的名字是，哈德曼。王蛇的名字是……”
“说啊！告诉我！说啊！”
绑在余荼身上的绳子剧烈的收缩着，几乎让余荼窒息。
只不过，余荼并没有在意，握紧了左手，平静的说：“王蛇的名字是……去死吧！”
墨绿色的九头蛇从余荼手中窜出，咬住了束缚他的绳索。
身后的人惨叫一声，松开了余荼。
余荼迅速前冲，抓住了被松开了艾文。握紧了封锁，指向了那个人。
不，那不是人。而是一只巨大的金色眼镜蛇。身上布满了太阳的花纹，看上去十分尊贵。
但现在，这条尊贵的蛇身上多了九个漆黑的齿痕，表情也显得十分狰狞。
“竟然敢。竟然敢！不会结束的，还有很多机会，还有很多机会！”
说完，眼镜蛇没入了阴云之中。挥之不去的低语再次浮现。
余荼收起艾文，一言不发向着更高处前进。试炼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