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意志上的交锋

无数的冤魂在涌动，兴奋地扑向余荼。它们要将自己遭遇的一切不幸全部赋予余荼，传达他们的愤怒，宣泄他们的怨恨，这是他们复仇的时刻。

但不论多少鬼魂涌入，余荼都没有意思停顿。每一步都是那么坚定，毫不动摇。散落的头发遮住了不服脸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让人觉得他绝对不会露出任何软弱的表情。

终于，最后一只鬼魂也涌入了余荼的体内。而余荼，还有一步就能踏上终点的平台。代表着胜利的一步。

不过，余荼没有迈出去，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鬼影，隐藏在阴影下的，是一双猩红的眼睛，似乎有红色的光在流转。

“还剩一个。”

听到余荼的话，鬼影有些暴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

“啊啊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你没有哀嚎，为什么你们有痛苦。为什么我们的痛你感受不到！为什么啊！是因为你们冷血到毫无感情可言了吗？啊啊啊！”

余荼抬手，将一只想要逃离他身体的怨念按了回去。

鬼影眼睛一缩，表情狰狞的说：“你囚禁了它们！你怎么做到的！”

余荼点了点胸口的七瓣花印记，“十王留下的印记，虽然我只掌握了一部分力量，但足够将自己的全身包裹起来。利用自己的精神力，将自己的身体化作牢笼。”

“什么！你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强的精神力禁锢十三万三千三百份怨灵。”

余荼嘴角微微翘起，伸出拇指越过肩头指了指身后的恶念核心，问：“将全部力量都送了出去的你们，还有多少力量能和我对抗？”

“那又怎样，就算你能禁锢，它们的痛苦记忆依然能传递给你。被你禁锢后，你应该会一直承受它们的痛苦，为什么？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怨念的事！”

“很难猜吗？恶念是被囚禁的人产生的。它之所以强大，依靠的就是你们这十三万三千三百零一个败家犬的怨念。那么，如果它的力量来源消失，它的核心还会坚不可摧吗？”

鬼影狞笑着说：“你觉得自己猜到真相了吗？那你为什么不迈出那一步，测试一下呢？”

“不需要。”

余荼张开了双手，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说的契约到底是不是真的。假设，它是真实有效的吧。那么，不管我是否能够通过考验，你的目的应该都会达成才对。我可不认为你们真的会轻易放过一个仇人。”

“再加上我的推测。我想，你应该会在我通过考验后，对我说，想要破坏核心，就要消灭你们，然后，消灭你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容纳你们之类的话吧。然后，理所当然占据我的身体，结果和我失败应该是没什么区别的吧。”

“呵呵，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我要是像占据你的身体，直接现在抢下来就可以。别以为你真的可以承受我们的怨念！”

“来啊？进来啊？”

鬼影的表情开始扭曲。

余荼歪着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你怕了吧。你是怕自己也被困住吧。只要把你也容纳了，我完全可以在这里把核心击碎。一般契约上，当一方无法完成上面的要求时，算是违约吧？如果我先击碎了核心，再迈出这一步，你说结果会怎样呢？”

“很好，我承认，这个陷阱并不算多么高明。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你成功之后，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告诉你破坏核心的方式，并且送你离开。原本的话，我确实是想再欺骗你一次，让你成为我们的傀儡。但现在，我完全可以等到你迈出那一步后，直接将你送出去。你也就没有机会回来破坏它了。”

余荼嘴角微微翘起，“如果我失败了，会怎样？”

“当然是让我们占据你的身……”鬼影的声音低了下去，难以置信的看着余荼。

“不能离开暗桥的范围，不能向后退哪怕一厘米的距离，不能昏迷。还记得条件吧。”

余荼微笑着，向着鬼影迈了一步。紫色的能量锁链从黑暗中飞了出来，将余荼牢牢束缚在原地，脚下的黑暗之桥开始变回原样，向着四周扩散。

“不，不，不能这样！”鬼影恐惧的看着余荼。

余荼冷笑着说：“那么，我输了，你也该，进来了。最后一只鬼！”

紫色锁链从背后穿过了余荼的胸口，拴住了鬼影的手腕。再鬼影尖锐的叫声中，将鬼影拉近了余荼体内。

“嗯。”余荼闷哼一声，一个血洞出现在他咽喉位置，紧接着是四肢，然后是心脏。

“怎么样！你以为把我拉进来就是你赢了吗？没用的，我承受过的痛苦会全部反馈到你的身上，只要你死了，赢得还是我们！”

鬼影的声音在余荼脑海中回荡，比之前更加真实的记忆浮现在余荼脑海。那一瞬间，余荼看到了自己被人按在木板上，尖刺对准了自己的要害，行刑人举着锤子，一下一下的将尖刺钉了下去。

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胸口涌上大脑，让余荼瞬间清醒了许多。但记忆还在继续，鬼影的叫嚣声也还在回响。

“你真以为，我是自大的想要将你们全部蚕食吗？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没变过啊！”

“什么！等等，住手！”

余荼借助印记的力量，获得了短暂的身体控制权，封锁对准了身后的恶念核心，一声枪响。

子弹穿过了核心，留下了一个弹孔。短暂延迟后，裂痕从弹孔蔓延到整个核心。一声脆响，整个核心化作了碎片。

“不！”

余荼仰头发出了鬼影的声音。大量的鬼魂冲破了余荼的束缚，从他体内逃了出来，看上去异常恐怖。

“不，不，不！我们多年来的心血，我们复仇的工具，你竟然！你竟然！不可原谅！”

鬼影伸手去触碰碎成的残片，但没有实体的双手只能徒劳的穿过去。

“不可原谅！”所有的鬼魂都看向了余荼。达到目的后，余荼就昏了过去。但嘴角微微勾起，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撕碎他！”

鬼影一声令下，大量鬼魂扑了过去。这次，不是简单的传达记忆，而是要直接破坏余荼的一切。

无数的鬼怪翻滚着，仇恨驱使着它们。

就在余荼被淹没的一瞬间，余荼身上冒出了深红的光芒，所有接近的鬼魂全部被融化掉了。

“啊，你们这些老古董，真的很烦啊。”

余荼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两只眼睛流转着炙热的颜色

现在的余荼给了鬼影巨大的压力。

“你，是谁。”

“余荼”扭了扭脖子，平静地说：“我算是他的家长吧。我来，找场子的。”

看着诡异的余荼，鬼影再次下令发动了攻击。

“余荼”冷笑着说：“没有一点用的废物，全都消失好了。”暗红色渐渐代替了黑暗，成为了这个深渊中全新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