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壁画
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
这是乡下的俗语。
我盯着面前出现的巨大柳树,手心里都是汗。
邓敏站在我旁边,见我紧张的模样有些不解,问我干吗这个表情,一棵树而已,又不是什么机关。
说罢,她就要往前面走,不过被我眼疾手快的给按住了。
“你可消停点吧,能在地底下生存到现在的柳树你见过吗?”
我有些无语,邓敏念书那会儿还是挺聪明的,为啥现在长大了脑子就不好使了。再说了,她自己不就是抢旁人的阳寿过活的么,能够眼都不眨的杀人,尤其是还能对身边的人下的了狠手,怎么可能杀都不懂。
要知道,我说的这句俗语,不仅行里人知道,普通人知道的也不少。
她竟然毫无所知?那也有点太假了吧。
“哦,那徐汇公园还有几百年高龄的树呢,没啥大不了的吧。”
邓敏耸耸肩,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我很想问问她,知道不知道这个皇陵存在了多少年吗?肯定是千年以上啊!
无语的抓抓头,眼见邓敏依旧笑得灿烂,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只能尴尬的别过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这姑娘的脑子还真的有点问题啊,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阴沉的,不好琢磨。
我地下头,不想和她对视,总觉得那双眼睛盯着我看的时候特别的不舒服。
“反正,这树你别靠近,什么杨树刘叔桑树的,都不能靠近。”
我张了张嘴,发现一时半会儿的很难说清楚,而大叔和老头已经着手研究去了,我随口。交代了一句后,也蹭到他们边上去。
之所以我会反映那么大,倒不是我对这些有多懂,而是我之前有听说过这句俗语,因此这会儿好奇的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书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邓敏却一把拽住我,硬是要问我咋回事,她说她不明白。
我被缠的有点不耐烦,但是又真的担心她啥也不懂,拖咱们后退,于是想了想,索性把我以前看到过的野史简略了些说给她听。
念书那会儿上历史课的时候,我就对古代的玩意儿挺感兴趣的。
当然,不是正经的历史,而是那些网络上流传的野史。
我记得其中有本书说过,唐朝鼎盛时期,有个当官的小妾特别喜欢柳树。
为了讨好年轻貌美的小妾,那人不顾老母的劝阻,硬是在小妾住的西院里栽种了整整一拍柳树,还在旁边开了条小河,夏天的时候小妾就喜欢坐在河边凉亭内小歇。
起初还没大变化,就是每次小妾去看过柳树后,身子骨就会特别的虚弱,请大夫来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时那当官的还以为是小妾身子弱,于是给她吃了很多补品,惹的正房和其他几个妾室心里不快。
但他到底是一家之主,没人敢正面指责他。
可时间长了,家里的下人首先发现那小妾有点不对劲了。
这个小妾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也比较温和,除了有时候会摆摆架子,满足一下虚荣心外,也没啥很明显的缺陷。
然而,在柳树扎根在她院子里的第二年,这个小妾不管是言语间还是动作上,都看不出原先温和有礼的样子。
时常在饭桌上莫名其妙笑出声不说,还经常自己一个人站在柳树下自言自语,神色阴测测的,叫人看的怪吓人的。
跟小妾陪嫁来的丫鬟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到了后来都不敢抬眼看那小妾。
而这个当官的男人家里也开始频繁的出现各种怪事。
先是后院养着的鸡鸭在同一天全部死了,再来是马厩里的高头大马猛地撞开木头栅栏,狂奔出去,家里的下人都被惊呆了,拿着家伙什儿就追出去,连着跑了四条街才把那马追回来。
然而当天晚上,那匹马就死在了马厩了,并且口吐白沫,两只铜铃大的眼珠瞪得老大。
这两件事闹的太大,后来终于惊动了那个当官的。
但他并没有当回事,只以为是哪个下人有别的心思,于是吩咐人把有可疑的下人全部家法伺候,完了之后扔出去。
他以为这事儿到此为止,不会有人在不开眼的找茬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才是个开头。
之后接连五年,这个当官的正房先死,接着是妾室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去,而且最为诡异的是,他们死亡的顺序,就是进门的顺序。
如此一来,可把家里人吓坏了,那些个还没死的妾室,变着花样的找借口回娘家,就连当官的自己都有些怕了。
可是,都没有用。
这个宅子基本上保持着一年死一个人的规律,不管那当官的用了多少法子,去寺院求了多少平安符都没有用。
一直到所有的妾室,包括他的通房都死完了,只剩下他自己和那个小妾的时候,当官的终于崩溃。
巧的是,当日恰好有一位高僧自他门前走过,看了一眼西院的方向,又看了眼扶着他的小妾,摇头叹息一声,“迟了迟了,柳树成精喽……”
“咳,这个故事我从野史上看来的,上面说柳树喜阴,尤其是栽种在水流附近,不但助其长势,还能凝聚阴气,毕竟水也是属阴的。”我喘口气,接着说话,“那和尚口中的柳树精,就是被孤魂野鬼占了身子的小妾。”
“真的假的啊?我家小区那条人工河,两边栽种的都是柳树呢。而且公园里也是这么干的呀。”
邓敏听完后很惊讶,瞪大了眼看我。
我摆摆手,敷衍她,“很多事儿要看具体情况的。什么风水啊,阳气轻重,地理位置都很重要……哎呀,我不和你说了,老头叫我呢!你别乱跑,千万不要靠近那柳树哈!”
严肃的叮嘱了邓敏一遍,听到她的亲口保证后,我才松了口气,急急朝老头那边走。
刚才他突然转身,冲我招招手,那样子显然是有事儿要跟我交代。
快步过去,我问他有啥事。
此时大叔正半蹲在地上,一手托着尾椎骨上方,一手拿着一根竹笛在柳树根茎的地方扒拉,也不知道在搞啥。
“我猜这里的机关可能就藏在柳树下面,你看周围,是不是和我的罗盘有些相似?”
老头比划了下罗盘的样子,跟我说道。
被他一提醒,我还真觉得有些相似了。
他以前摆弄罗盘的时候,虽然不准我随便碰,但是偶尔瞅两眼还是没问题的。
因此我其实对罗盘上的方位很熟悉,这会儿不用看,也能背的差不多。
我惊讶的发现,这棵柳树的位置竟然在这个院子的正中间核心上,要说这个院子,不大不小,和一般的挺远差不多,边上是回廊,四周分别是一面墙壁,和三间厢房。
墙面上的壁画很吸引我,我觉得在哪里看到过,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没想起来。
两旁边还挂着两盏油灯,我们没有人点过,一进来灯就是亮着的。
我觉得要不就是机关的变化,导致这两盏灯自动点亮,要么就是这儿确实有人住,毕竟刚刚的那间房间,看着就很新的样子,定然是有人打扫过的。
那三间厢房就有点破旧了,斑驳的门框,摇摇欲坠的窗棂,隐约可以透过破了的窗户纸上看到里面满是灰尘的屋子,暗暗的,没有光亮。
我莫名的有些慌张,总觉得不能在这儿呆的太久。
这座皇陵之下,你说货危险吧,好像到目前为止也就是刚才的祭祀台有点恐怖,差点把我们几个都弄死了。
可不管是先前,还是现在,都只是机关的变换而已,并没有真正威胁到生命的地方。
“这么说,只需要看这院子,就能辨别出吉凶了?”我反问老头,罗盘若是和这里相似的话,那么他也许不用罗盘,直接在院子里比划一下,就能找到生门了,似乎也不错。
但我话刚说完,就挨了老头一记老拳。
“哪有那么简单!”他白了我一眼,伸手在三间厢房的位置点了点,“这仨是死,惊,伤三凶门。”
说罢,他转个方向下巴点了点墙壁,“这里是开门。”
我眨眨眼,见老头没有在说话的意思,立刻追问,“咦,那其他几道呢?”
“找不出来,你以为我在行这个啊!老子都快烦死了!”
老头不爽的嚷嚷,他的看家功夫是捉鬼镇鬼,风水卜算啥的本来就是附带的,虽说是八卦门的弟子,但这两样本事,他却是学的不咋地的,也不高兴研究。
我想了想,既然有开门在,那么我们直接走开门就成,也不一定就非要找生门。
把门遁甲之中,休生开是三吉门,死惊伤是三凶门。
剩下的杜景,则是中平。
开门也是吉门,所以我对老头说,咱们往这儿走就成了呗。
“咋走?”
老头还没说话呢,大叔就蹦起来了,那衣服的下摆擦了下手里的竹笛,跟我说这墙面一看就是古达大户人家拿来当做壁画用的,后面也没出口,即使知道这儿就是开门,是吉门之一,我们也出不去啊。
“砸开呗,”听完大叔的话,我没什么感觉的耸耸肩,这个方向是安全的,那么我们只需要一直往这儿走就成。
没有出口,就砸一个出来。
“呵,砸不穿咋办?你瞅瞅这墙面……”
大叔一边说,一边凑到墙面边上,拿手来回拍,那声儿可真沉。
我看着他的动作,忽然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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