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花开遍地红

刀疤瞬时扶住了伞中剑，开口说道：“凤白歌，人家都叫你疯子，难道你还真的疯了不成？难道你真的想以一人之力，对抗在场的所有人。”

无名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收起了全身的气势。只是眼睛里有着一丝疲倦。

“山外野庙，你们来这里所为何事？”无名的脸上有着一份淡然，刚才外放的煞气一扫而空。

“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咳咳咳……”站在一边的毒蝎老人开口说道。

“呵呵，隐在深山久了，以前的事忘了。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无名伸手摸了一下光头，望着天边的雪，一阵惆怅。

“他，必须得死。”刀疤脸上的刀疤在不停的抖动。

“杀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其实有时候我并不想杀人。”

无名对着天空叹了一声。

“凤白歌，你要明白，他不死，天下就会乱。何必因为他一人而天下乱。”伞中剑苦苦的劝说着，因为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面对眼前的人，面对他的剑。

“呵呵，天下与我何干？我只知道他是莫阳的儿子。”

声音还在空中飘荡，无名的身体却忽然前倾，闪身进了人群。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剑。

一把如雪的剑，吞吐着冰寒。

鬼魅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剑光连成一片，像是绽放的百合，只是花边镶上了血色。

人群一阵嘈乱，但是更多的人还是在愣神，因为没有人会想到无名会忽然动手。

可是无名却实实在在的动了，他更像一个舞者，给每个人的生命编排了结局，妖异的血色染红了大地。

他的剑很快，像风般飘逸，风卷起了地上的雪，赤红的雪。

“快阻止他，大家不要给他靠近的机会。尽量拉开距离，长兵器的上，短兵器的退后。”刀疤大喝一声，飘身而上，想要阻止无名。

很快刀疤就失望了。因为无名的剑实在太快了，闯进人群中的他就像水中的鱼，让人把握不住方向。

他快过了拂面的风。

伞中剑、半颠和尚和毒蝎老人也欺身而上，四人分立四方，向着无名合围，他们知道他们跟不上无名的脚步，甚至快不过他杀人的速度。

这些江湖上有名的凶徒，在他面前比放在案板上的鱼好不了多少。

甚至他们还不如鱼，至少鱼在案板还会挣扎，而他们似乎就站在那里，等待着无名的剑落下，然后身上开出灿烂的花。

所以他们只有用合围来限制住无名，至于身边的这些人，他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及。

人在江湖，命如草芥。

无名在人群中信步而行，面容恬适。

此时的他更像是游走在花园的贵公子，时不时的探手采花。

所有的人都有些失神，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天，只是此时的无名却换上了一身僧衣，而那一头如瀑的长发变成了刺目的光头。

“够了，你就不怕江湖中也对你发布必杀令吗？”伞中剑喝道，他的声音很大，甚至有着一丝颤抖。

无名没有回答，依然舞动着手里的剑，此时他的眼里只有手里的这把剑。他听到了剑的颤鸣，那是埋葬了十三年后，重见天日的欢愉。

真的够了吗？如果够了，十三年前他们就应该明白什么叫够了？如果够了，十三年后的今天他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人总应该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只是这个代价有时候连自己都承担不起。

相对于他们，他更在乎手里的这把剑。他感受到了老朋友的眷恋，他感受到了他饮血后的满足。既然它喜欢，那就让它开心个够吧。

其实这并不是多么奢侈的要求，不是吗？那为什么不满足呢？

“快阻止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毒蝎老人慢慢举起手里的木杖，木杖的尖端那一抹紫色穿透了风，向着无名后背疾驰而去。

刀疤大吼一声，右拳握紧，直直向前，然后狠狠的踏在地上，身体如离弦的箭，向着无名的前胸打去。

伞中剑收起了伞。然后一个拉伸，伞尖多了两尺多长的青锋，伞横放在身后，也欺身而上。

半颠和尚却蹲下了身子，手里攥着戒尺，向着无名饿下盘攻去。

“来的好。”无名大喝一声，然后旋身一转，剑分别与伞中剑的伞和毒蝎老人的木杖撞击了一下。然后剑贴着刀疤的脖子滑过。

三人的攻势就这样被无名一招化解。

半颠和尚臃肿的身材，半蹲在地上，像坨肉球一样滚来。虽说迅速，但是还是慢了一步。

无名伸出左手按住半颠和尚的光头，一个跃身，躲过半颠和尚的戒尺，也顺利的从半颠和尚的头上跳过。

就这样无名轻易化解了四人的合围，又冲进了人群，开始了新一轮的屠杀。

风依然在呼啸，无名随着风舞动着手里的剑；雪依然在飘，血却染红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