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魔族的人性
“可终究，我们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是答应了他，又怎能反悔？”
此话听在渊茗的耳中甚是可笑，毕竟对于他这般放荡不羁的人来说，最反感的莫过于这些一成不变的条条框框。
“人做事嘛，只要不违心便可，即便你如此做了，也不过在做一件你觉得没有错的事情，那么，即便违背了你的原则又如何，何况，原则这种东西本就是随着时势而变的，你敢说你在经历了这些变化之后，你以前那天真浪漫的想法还是一直不改？”
境璇倒是颇为赞同，连连点头，她本也是这种性格，听到渊茗这番话，对眼前这个初次见面之人倒是愈发的有些好感了，而后也是随声附和道；“青凝，我也觉得不大可不必为此事迟疑不决，先让他救了楚泽，即便是答应他饶他一命，可这世间多的是比死还要难受的惩罚，你倒不必拘泥于一命抵一命了！”
“说的正是！”渊茗底气十足地说道，“我知道你以往没用过那些令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既如此，那我便劳累劳累帮帮你，到时候我会让他求你让他一死！”
“你，你们！”毕竟是生长在闺阁中的小公主，比不上渊茗的魔族身份，也不及境璇那成天瞎闯的闹腾性子，所以对于这番言辞自然是有些猝不及防的。
但终究，他们所言是极为在理的，若是自己再一味的遵守以前天真烂漫的原则，再不用点手段心计，只怕古神族复兴难忘。
深思片刻，青凝终于是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就去将那古冥先行解救出来吧！”
......
营帐之内一道人影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双手不断摩擦着，嘴唇微微颤动，显然是一幅神思忧虑，犹疑不决的模样。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渊茗毫不犹疑地点点头。
司马昭一笑随之，“可我记得，你可不是这般性情啊！以往的你，可从来不会掺和这些浑水的！”
渊茗深黑的眸子微微眨了眨，若有所思地看着司马昭，“那看是谁了，在我看来，这一趟浑水值得我去趟！”
司马昭似是颇有兴趣，“哦？那你说说看，究竟是为何？”
“你真想知道？”
司马昭点点头。
渊茗随处寻了个位子，悠然地坐下，而后浅浅一笑，“你愿意趟这趟浑水，不也是有着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楚泽么？”
司马昭神色未改，机械般地点了点头，“倒也是，我倒是忘了，你那兄长可不是普通人，如今看来，我们的目的很可能一般无二呢！”
渊茗却是摇了摇头，随后短期一盏茶，吹了两口，一口温润下肚，而后缓缓说道：“或许你与我大哥有着相近的心思，可我可不是为了我大哥，我做事情，只求问心无愧罢了，这件事，我愿意去做，所以，我便就去做了，仅此而已，我可没有你和我大哥那般，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司马昭淡然一笑，挥了挥袖袍，“好一个问心无愧，倒是我多想了，也罢，既然你想好了，那便去吧，若是有任何危险，尽管传呼我便是，毕竟我与你兄长多年的交情，自然也要保你安全的！”说罢就是将一枚玉珏交予渊茗，玉珏之上雕刻着司马二字，与上次楚泽手中的玉珏一般无二。
但渊茗却是有着一丝迟疑。司马昭自是细心之人，看人也是极为透彻，自然是知道渊茗在想着什么。
“我已是书信予你兄长，放心，他不会责怪你久久不归的！”
听到这一番话，渊茗才欢乐的几乎跳了起来，好像只有此时，对着司马昭才有着一丝好感似的。
“那，便多谢你了！”而后便是疾步跑了出去，他没有找任何人帮忙，不是因为不需要，而是没什么用，毕竟人族的气息与魔族截然不同，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再者他本是八阶能力者，再魔族之中除了那两位大统领，只怕即便是子勿都没有能力将其留下，况且，还有这司马昭作为后盾，所以倒也不太担心。
......
中心区域。
在楚泽等人来过之后，那魔族祭坛已是坠毁，魔笼也是尽数破坏，其中的裔民也是尽数被解救而出，但却没有留下人族任何一人，这对于魔族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营地之下，魔族囚牢，不断有着厉吼声传出。
“子勿，无情，此次你们可是办事不力，这三天三夜噬魔骨虫之痛乃是魔神大人对于你二人的惩罚！”子言冷冽的声音随着厉吼之声响起。
那子勿与无情皆是匍匐在地板之上，不断有着魔虫缓缓爬进他们的身体，而后便是有着啃噬骨血的声音响起。
两人面目之上不断有着汗珠渗出，甚至还有这血痕不断浮现，极其渗人。
“属下明白，属下甘愿承受！”子勿强忍着噬骨之疼口齿不清地说道，而那无情只是哼了两声，并未出言。
一旁的无殇心中也是有些不忍，虽说魔族不太重视情感这种东西，但终究，无情是自己的亲妹妹，即便是再冷血之人，多多少少都是会有些难受。
但魔神大人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所以只能转过身去，而后用能量封闭住听觉，便是什么都察觉不到了。
虽说二人并无异议，但子言知道，再者二人心中只怕多有怨言吧，“此次你二人不仅没能成功擒获来人，而且连献给魔神大人的血脉之力都是全数丢失，祭坛也是损毁严重，没有下令处死你们已是魔神大人仁慈，况，若不是你们乃是魔族中坚力量，只怕早已是随着那些残存士兵去了！”
“多，多谢魔神大人！”
子言也是点点头，而后也懒得多言，便是瞧了一眼无殇，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便是一同离去了，留下无穷无尽的魔虫不断入侵着他们已经遍体鳞伤的躯体。
......
“无殇，你是不是在怪我？”子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无殇摇摇头。
子言淡淡一笑，“其实你我都清楚，并没有什么魔神大人的命令，魔神大人早就将此地的事情交由你我二人处置，而这一切我不过是拿了魔神大人当作幌子罢了！”
无殇没有说话，这一切她早也是猜到，之所以没有出言阻拦，是因为此次子勿与无情确实是办事不力，按照魔族的规矩，这是他们应该受的惩罚。
“你是在怪我，为什么不手下留情，是吧！”
迟疑了许久，无殇终于是点了点头，继而言道：“子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族弟，无情更是我的亲妹妹，即便魔族之内感情被漠视，可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身上流着的人族血脉，带给我们太多的牵绊，不由得我们忽视它！”
子言笑了笑，“你看，你心中终究还是这么想的！”而后秒变严肃，望着天边一弯凄寒皎白的月亮，幽幽地说道：“其实，你所说的，我自是明白的，不止是我，即便是魔神大人，只要血脉中有着人族血脉之力，救逃脱不了感情的羁绊！”
“魔神大人？”无殇极为惊讶，毕竟那种存在，基本上可以算作这片浩瀚星河中的颠峰存在，而这种存在一旦被情感所牵绊，就必然会有所犹疑，这在未来的某些决策之中可能将会是以中毁灭性的灾难。
但任无殇再如何惊讶，子言从不会信口开河，尤其是在魔神大人的事情之上。
“是啊，这些隐秘也是我偶然得知，我们的魔神大人，对于情感这种东西还是极为渴望的，但却又不得不压制它，这般复杂心情，即便是他，这千年来也未曾有过解决之法！”
“那既然这种感情连魔神大人都无法摆脱，你又何必行这般违心之事？”
“何曾违心？”子言笑了笑。
无殇一脸的惊疑，心中也是不禁感慨，这子言已是愈发地看不透了。
“不过抑情，倒是顺心！”而后子言冷冷地看着无殇，神情逐渐变得邪魅起来，“他们犯了那般大错，我不要了他们的命已是为了心中那压抑不得的情感！不然依着我的性子，只怕他们此刻已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无殇方才反应过来，叹笑两声，笑的不是子言的言语，而是自己的无知，魔族之人本就残暴无比，即便是有了一丝感情，也不过是对特定的一群人罢了，对那些无关紧要的魔族士兵，自己也是一样的毫不在乎，又有什么理由去质疑子言的行为呢。
“看来，是我久待这人族星球之上，那颗恻隐之心逐渐被牵动了吧！”无殇无奈得一笑说道。
子言没有再出言，他本是极为冷淡的一个人，对于何人何事都是如此，无殇并不知道，他此次绕过子勿与无情二人，并不是因为子勿是他的族弟，而是为了无殇，他心中的那一点感情早已是尽数都给了无殇，对于其他人，他仍旧是那个凶残无比的鼠魔族大统领。
两人静静地看着空中的月光逐渐微弱，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