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0章

苍注视着三人的身影离开了视线,歪了歪脑袋,感觉很奇怪,明知道干不过,偏偏上去送死,这不是很愚蠢?人类可真是个奇怪的生物,明明弱的要死,可每每到了危险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些人上赶着送死。

不过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苍眨了眨眼睛,他一点多管闲事的打算也没有,当初他也在人类的手上吃了不少的亏,说实话,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虚伪的要死的人类。

但……苍眯了眯眼睛想,这事跟他真没多大的关系,他已经做出了让步了,在有限的范围内护着这些人,还是看在楚泱的面子上。

苍忽然用力的揉了揉头发,楚泱对这些人似乎很在意,要是这些人真的死在这里,那……楚泱知道了会不会非常生气?虽然责任过错都不在他,可他就这么干巴巴的看着什么也没做,这也是事实,她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说不定到时候又要将他丢出去不理他了。

可是苍又真的一点也不想多管闲事,这些人压根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苍走到楚泱的面前,双手捧着脸,盯着楚泱看了很久很久。

苍的脸上带着与他外表不相符的复杂。

他其实并不傻,他虽然经常在楚泱的面前装傻充愣,嚷嚷着‘媳妇儿’,可他知道他和楚泱之间的差距。

这种差距不是用语言用实力就能缩短的……他更清楚,哪怕没有裴衍,楚泱也不会喜欢他。

他就想在这么一个人的身边,守着楚泱,仅此而已。

可现实却是……这样的念头,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寒珏告诉我,我所追求的一切都是无用功,最后什么也不会得到,只会满身伤痕。母亲告诉我,去做我想做的,未来哪怕什么也得不到,哪怕满身伤痕,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够了。”

苍站在楚泱的面前,伸出手忍不住触碰她紧闭的眼睛,轻轻的碰了一下,却又像怕把她惊醒了似的,顿了一秒又移开了。

可忍了一会儿,他又没忍住的伸手,这次碰触的是楚泱的脸颊。

冰凉凉的,没有正常人的体温,仿佛躺在面前的不是一个活人似的。

“我知道寒珏说的很对,可我更认同母亲的话……我可能做不到母亲那么的义无反顾,放弃一切的追随自己所爱的人……”苍抿了抿唇,缩回手低下头沉默了一瞬,喃喃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喜欢和爱的区别是什么,我对你……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不可能像母亲对寒珏那样,我永远也变不成那样……我也不会像裴衍……”

说到后面,苍的声音基本上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他定定的看着楚泱许久,鼓了鼓腮帮,一瞬间很可爱。

外面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仿佛似乎都晃了晃,一瞬间外面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叫声,苍却并不受影响。

“我想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我反正是认定了你是我的伴侣,至于你喜欢谁,选择的又是谁,我根本就不在意……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我……尽量的去满足,我也很厉害的,应该不会比裴衍弱太多……真的……”

苍说的一本正经,反正楚泱是不可能回答他的话的,他想了想,似乎不甘不愿的又加了一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保证吧,在你回来之前,肯定不会让他们死了的……就算……是在当初你不在的那些年,他们对韶楚翼的照顾,按辈分和年龄来算,我怎么也算他的长辈,他叫我一声叔叔或者伯伯也可以的吧?”

苍在楚泱面前怂得要死,现在楚泱毫无反应后,他倒是胆子大了起来,在她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之前从来没说过的话,话憋在心里面时间久了,他也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说出来后,哪怕对方听不见,他心里面也觉得舒服多了。

本身也没想过要对方听到的啊,否则直接当着楚泱的面就说了。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怨煞之气不断的冲击着这个房屋,在无数的邪祟裹挟之下,这座房子仿佛在巨浪中票摇摇欲坠的小船,说不定下一秒就翻了。

主要是楚泱身上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不少的伤口,最初是胳膊上,之后脸颊上额头上都开始出现了一些细密的血痕。

这股气息对外面的那些邪祟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苍深深的看了眼楚泱,眼中的情绪逐渐的坚定。

门外,夏安安悄悄的缩在离门最近的位置,低垂着头,刘海遮挡住了眼睛,那双被遮挡的漆黑眼瞳,此时正眨也不眨的盯着楚泱与方文清所在的房间。

外面的动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身边的人都心惊胆战的时不时的发出低呼,相互聚在一起抱成团寻求些许的安慰,唯独她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是抱着腿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这地方太可怕了,我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我想回家,我想我爸了……”

“对哦,我爸总说我学艺不精,我之前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我早就能独当一面了,在出来之前,还保证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带回去给他看……早知道打脸这么快,我他妈还不如早早的认怂……”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竟然这么菜……我发誓,这次我要是能回家,我绝对会跪在我家祖宗的灵位前,认真忏悔……嘤嘤嘤……”

……

这些少年少女们,平日里面死要面子,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再打肿脸充胖子了,都怂的像个鹌鹑,恨不得时间倒退回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老话说的果然一点错也没有。

“可是我们总要走上这一条路,难道一直都躲在前人的羽翼下吗?被保护着的我们,真的能独当一面?等到我们的前辈们都老了,我们还能指望谁呢?”

有人在强压着心中的惊恐,在这时候提出相反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