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无关风月

看到苏清月出来,老仆如释重负。

“苏先生,抱歉打扰了!”他毕恭毕敬道。

“老伯有什么事?”苏清月问。

“这个,此事我也不方便说,能否随我去一趟鱼泉,由少爷亲自跟您讲呢?”

“也好。”

他不肯说,苏清月也不再追问。

两人跟着他一起前往鱼泉,黄远生那些手下,照旧紧紧跟随其后。

到了鱼泉后,老仆却是带着她们走侧门,直接来到肖文景住处。

房间里,肖文景已经备好了茶,看到她过来,眼睛顿时为之一亮。

“苏兄来了啊。”他很热情的招呼。

“发生什么事了?”苏清月直接问。

肖文景使了个眼色,老仆唤代容一起出去。

代容为难的看向苏清月,“哥哥!”

苏清月道:“你先跟着老伯去别处转转,有事的话我叫你。”

有了她的话,代容才敢放心走。

等他们离开院子后,肖文景为苏清月倒了杯茶。

“不好意思苏兄,今天又劳烦你亲自过来一趟。”他说。

“咱们之间又没有外人,文景何须客气?”苏清月微笑。

“说的也是,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姑母有两个孩子,儿子在外地经营布匹生意,女儿才十七,还未曾许配人家,名字叫乐雪。我这表妹生得容貌出众,又被姑母精心抚养,所以近两年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但她却是一个也不肯应允。她性格安静,平日里大都呆在家里看书写字,很少出门,也鲜少与人交流。这样一个老实本分的姑娘,一个月前,却突然被大夫诊出了身孕……”

说到这里,肖文景轻轻叹了口气。

“姑母并不相信这结果,但又不敢声张,唯恐给外人看笑话。姑父去世早,表哥又常年在外,姑母无奈之下,才写信向我求助,所以即便在下还处于守丧期,这趟也是非来不可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无奈。

“结果确认了么?”苏清月问。

“确认了,确实有了身孕,最少也有三个月。”肖文景说。

“那接下来不是应该找乐雪姑娘亲自询问么?”

“问题就出在这里,表妹信誓旦旦说自己还是处子身,哪怕姑母以死相逼,她也不肯道出对方姓名来历。”

“那她究竟是不是……”

苏清月顿了下,不方便再继续询问。

肖文景猜出她想知道什么,就轻轻叹了口气。

“小时候我们关系很好,来到鱼泉后,我便私下找她谈了几次。她与我的说辞,和姑母面前别无二致。我替她诊过脉,已非完壁之身,却又本能的相信她的话。表妹虽然个性沉静内向,但绝对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而且姑母对她很好,即便出了这种事,也只是心痛难过,未有任何苛责之言,她根本没必要撒谎。原本姑母计划着等表哥回来,就尽快让他成亲,若是孩子生下来,就宣称是表哥夫妻所生,对外也好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肖文景说。

“表哥两人同意么?”苏清月问。

“原本已经同意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怎的,事情竟然传扬了出去。昨日姑姑去庙中上香,听到了流言蜚语,满心郁结的回来,两母女吵了几句,表妹一气之下,竟然打算悬梁自尽……”

“唉呀!”

“不过幸好被人发现,及时救了回来,现在还在房中歇息。我虽是医者,但是遇到这种事,也是束手无策。想到苏兄擅长阴阳风水之术,或许能找出原因,所以才贸然差遣老伯前往。希望苏兄能出手帮忙,为表妹找出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无缘无故怀了身孕,这若不是风花雪月之事,那便是奇了!

苏清月沉吟片刻,“原来是这样,能否带我先去看看乐雪小姐?”

肖文景神情顿时为之一松,“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他在前面带路,走到景墙处,苏清月放慢了脚步。

“这里好像据那眼鱼泉很近。”她听着潺潺流水声说。

“是啊,就隔了一堵墙,院子是专程为表妹建的,知道她喜好风雅诗乐,便让人在鱼泉附近修了这个小院,说是以后出嫁了,也专门给她留着。姑母对这个女儿,真的是爱如珍宝。”肖文景说。

吕乐雪住的院子不大,布置摆设却相当精致,女佣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他们进来连忙放手中的活儿。

“表妹呢?”肖文景问。

“刚醒,呆在房间不愿梳洗,也不肯见人。”女佣小声说。

“你进去告诉她,我今天请了位高人,必定能为其解决烦恼,我们两个就在院子里等着她。”

“好,我这就去说!”

等女佣进了房,苏清月方才道:“文景,你这话说的实在太满了。倘若找不到原因,岂不是要让乐雪姑娘失望?”

肖文景却是晒然一笑,“我相信苏兄的能力。”

他肤色白净,五官清秀俊俏,粟色短发光滑柔顺,覆盖在眉眼之下,让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愈显温柔。

苏清月轻叹,忧怨的瞥他一眼,“你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但愿我能不负重托吧!”

她气质本就柔媚,此时虽然身着男装,但女儿娇态还会在放松时悄然流露出来。

肖文景呼吸猛地一窒,心中暗道:她扮成这幅怪相,居然还能蛊惑人心,倘若换成正常女装,不知道会美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是因为肖文景的身份起了作用,还是对方当真信了所谓的高人之言,不多时,吕乐雪当真收拾妥当,从里面走出来了。

她确实生得错,虽说未施脂粉,但依然能看出来,是个罕见的美人胚子。

肖文景主动介绍:“乐雪,这位,就是我曾经跟你提到过的苏先生。”

吕乐雪柔声道:“苏先生好!”

她声音沙哑,眼角绯红,显然才哭过不久。

“乐雪小姐,你的情况,方才文景已经大致同我说过了。方便的话,能否同我讲讲,最近府上、又或者说您的身边,可有任何异状?”苏清月问。

“异状?”吕乐雪不解。

“譬如房中东西无缘无故的缺失、院中花草鱼虫无故死亡、曾经看到过陌生人在庭院里活动,某个时间情绪突然变得烦躁不安等……诸如此类的小事,都可以同我说说。”苏清月说。

听完她的话,吕乐雪沉思了好一会儿,摇头。

“你说的这些都没有,不过……”她悄然红了脸。

“不过怎样?”苏清月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