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医院
“医生，病人心跳停止了！”
“马上做心肺复苏！”
……
“心跳恢复，各项指标都在回复！”
“太好了！太好了！还好救回来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完瘫坐在了地上……
……
胸闷，头疼，窒息的感觉……快死了吗？
林浩又一次品尝到了死亡边缘的味道，这是第二次了吧……第一次是好几年前的那场地震，为了救那个小孩，林浩被压在了承重墙下面，如果不是运气好，可能那一次就死了吧。
这一次，那个轻生的女孩，应该有救回来吧？林浩只记得他把那个女孩拉上岸边的石头，但是自己实在没有力气了，救人的那口气松了之后，整个人就全身都软了，好像是被水流又冲下河里了吧？本来就不怎么会游泳，还逞强去救人……林浩想到这里有点自嘲。这次真的要下去见爷爷了吧？不过他没有后悔，人生在世，总会有很多遗憾，但是不要太多后悔就好了，相信自己下去见到爷爷以后，他也会为自己自豪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她？哪怕自己会死也不怕吗？”黑暗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嗡嗡声。
“谁在说话？”林浩整个脑袋还是懵的，他听不出是谁在说话，但是他想要回应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想法都能听得到吗？是不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这是要来招我的魂了吧？我救人算做了好事，说不定是打算让我下辈子投好胎？”林浩茫然的想到。
“这不是你第一次救人，也不是你第一次帮助别人，为什么呢？这个世界对你并不公平。”
“公平？”林浩想了想，回顾自己这二十几年的人生，这个世界对自己确实“不太友好”。
“其实也不算对我不公平吧？地球上的人那么多，比我惨的大有人在，我确实运气不太好，但是也不至于去怨天尤人。”
“那么你又为什么去帮助别人？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呃……其实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我想救她，然后就跳下去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逗留太久了，我感觉我的能量已经撑不下去了，也许命运就是这样，愤怒，仇恨让我存在了这么久，让我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却在最后让我遇到了你，我能读到你的想法，所以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也许师父说的是对的，但是我到现在才明白。你是一个善人，不该这么早就死，我已经走到终点了，而你的人生才刚要精彩起来！所以，回去吧！好好活下去！”黑暗中，那低沉的嗡嗡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你是谁？你不是牛头马面？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林浩在脑海里大声的呼喊，但是却再也没有声音回应他了。就在这时，一点光亮出现，然后越来越亮，光芒越来越刺眼，林浩被光芒充斥全身，感觉全身暖暖的，然后就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在ZZ市的市中心，有一家消费超高的建筑，是一般人都不愿意去但是有了问题却又不得不去的地方，市医院……
住院部，重症监护病房，这里环境很好，清静，干净，整洁，没有普通病房那些药味，也没有普通病房的那些行色匆匆的家属。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病床，蓝白相间的病服，以及……趟在病床上的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
“王主任，他怎么样了？”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看起来相当干练的中年女性问道。
“身体其他部位都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因为溺水窒息，脑部充血不足，严重缺氧，有可能对脑部造成一定的损伤。”
“具体会造成哪些损伤？”
“有可能是智力，有可能是记忆，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毕竟脑部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我们无法确定……”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请尽最大的努力救治他！”
“我们会的。”说完，这位王医生在手上的本子写了一下，然后反身走出了病房。
看着病床上这个苍白着脸色的消瘦青年，肖清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这个人救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如果以后傻了的话，那要怎么办？就让他自生自灭吗？虽然自己的经济基础还好，但是他最需要的应该是陪伴吧？想到这里，肖清又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的走了出去。
“哒…哒…哒…”高跟鞋的踩地声从走廊里传出。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肖清走进去，按下了5楼的按钮。
走出电梯，虽然还是在安静的环境里，但明显没有了重症监护那一层的苍白，走廊里也多了一些病人的家属在走走停停，算是多了一些“人味”。
认准了房间，肖清走到23号病床。床上的女孩子已经醒了，只是眼睛还是有一点无神，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小文，好点了吗？感觉怎么样？”坐上床沿，握住那只冰凉的小手，肖清细细的问道。
然而床上的女孩并没有回答，仍然呆呆的继续看着天花板，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小文，妈妈已经把工作辞掉了，以后一定天天陪你，好吗？你爸爸中午就回来了，他也说了，以后他不出国了，有时间就陪我们。”
“那个人……他……怎么样了？”女孩轻轻的问道。
“他……还好，医生说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了。”
“跟我说实话！”
“救你上岸后，他被水流冲下去了，溺水窒息，脑部缺氧，可能……会有后遗症。”
听到这里，女孩无神的眼眶中渐渐发红，蓄满了泪水，然后顺着眼角滴落到了床单上。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陌生的人会愿意为她付出生命，而那个男人却连见她最后一面都不敢？
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陈文文感觉自己的心痛的快不能呼吸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还是无法缓解那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