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盯上

秦岭走得理直气壮,没搭理她,也没跟三人解释什么。

云衡回到酒店房间,行李箱在门口老老实实立着,她拖进门,砰地摔上,柔软的胸脯剧烈起伏。

她来到房间里拿旅行包,把物品收拾进行李箱。

收拾到一半,她手停下来,将一个笔记本拿起来看,中间一页有道折痕,折痕的中间又有一道不浅不深印记。

看上去,就好像有人读书看到这一页,于是折一下作个标记,可是在合上笔记时这页折纸翘起来,于是被压成两道折痕。

她眉心拧在一起,又急忙爬到床头去掀开枕头,找出塞在下面的一簿密码本,拨对密码打开,无恙,她的心也放下来。

但很快,她的脸色阴沉起来,她把密码本放回枕头下,想了想,决定拿在手上。

她出门去找秦岭。

隔壁房间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四个男人在笑闹,她能听见其中爽朗而带磁性的声音是秦岭发出的。

跟与她聊天时截然相反的语气,恣意而又狂野。

她敲了敲门,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夹杂着男人们匆忙穿衣的声音,不一会儿,六六打开门,隔着安全链看到是云衡,疑惑着问:“云衡姐,有事情吗?”

云衡说道:“给我叫秦岭。”

六六哦了声,回头喊:“队长,云衡姐找你。”

踢踢踏踏的拖鞋声过来,秦岭还在拿毛巾擦头,身上裹着浴巾,像是刚洗完澡,他声音嗡嗡地问:“什么事?”

云衡看着被白色浴巾包裹住的男人,上半身袒露着坚挺的胸膛,两块硬邦邦胸肌上是男人性感的锁骨,肌理分明、线条流畅,他的下巴还有细小的碎胡茬,小麦色的脸廓鼻梁高挺。

她一瞬间走了神,忘了要说什么。

他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又黑又亮,像是百兽之王在盯着猎物看,极富野性。

“说话。”他轻微却利落的低下头俯视她。

云衡回过神来,对上他的眼睛,毫不示弱,她眼睛里亮闪闪的:“我的房间进过外人。”

他变了变脸色,追问:“你能确定?”

她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咽咽口水,说:“我的笔记本被人翻过。”

他拉开安全链,说:“带我去看看。”

秦岭跟在云衡后边进了房间,他头发未干,有微醺的洗发水香气,身上还有皂荚香气,一走路肌肉就绷起来,像是有质感的金属体。

他半蹲下身子,翻着云衡的东西看了看,云衡则立在一旁毫不避讳地盯着他胸肌看,秦岭看半天没看出所以然,只是盯着笔记本上的折痕问:“就凭这个,你确定房间进了人?”

云衡挑眉看他:“这还不够?”

他回道:“说不定是你不小心……”

云衡凉笑一声打断他:“我做事情很严谨,从不犯这种低级错误,我把纸张折好之后都会很小心地把笔记本合上,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出现。”

说完,她抱肩看着对方,笑得意味深长:“怎么,难不成你认为是我故意编这么个烂借口骗你来我房间独处?”

她放下肩膀,俯身把笔记本夺回去,塞进行李箱,又把随身携带的密码本放进旅行包,小锁一搭,继续道:“我才没这么无聊,这是小女生才玩的把戏,我二十六岁了。”

秦岭没说话,刚才他的确是这样想的,被戳穿心事,他也有些尴尬,站起来说:“我去找酒店经理调一下监控录像。”

云衡屁股坐在床上,看着秦岭说:“你心里明知道查监控一定没什么线索了,还去做什么呢,在我房间呆一会儿就这么困难?”

秦岭身子一滞,叹一口气,走回来也坐在床沿上,没看她,自己抽出支烟吸燃。

云衡说得没错,能在乌市一座星级酒店自由出入房客房间还不留痕迹的人,要想没点手段关系怎么可能做到?如果秦岭下去问监控的事,百分百得到的答案是监控坏掉了。

最后若不是云衡平时有仔细整理书签的习惯,恐怕连自己的房间来过人都不知道。

这件事情,细思极恐。

秦岭那边缓缓吐出烟雾,云衡吸吸鼻子,也犯烟瘾,她摸摸衣服,发现烟盒空了,伸手去要秦岭的。

“给我支烟。”要得理直气壮。

“……”

秦岭分神去碰烟盒,谁知另只手指缝一空,香烟被对方轻巧掠去,转身已见对方含在嘴里,脸上一副奸计得逞的神情。

他咬咬牙,要过来夺烟。

云衡挪开屁股坐得离他远一些,作对似的从口中喷出两个烟圈,她嘻嘻笑:“怎嘛,吸你两口烟就不高兴了?”

他绷着脸,很不自然:“你想要我可以给你支新的。”

秦岭身子逼过来,身上独特的气味涌进鼻腔,她一阵彷徨,吸进胸腔的烟迫不及待地咳出来,她呛得脸红,白皙的脖颈粉霞遮天。

秦岭没再夺烟,板着脸给她抚摸后背,慢慢顺气。

云衡顿觉舒服极了,脸色好了许多,后背轻轻被人碰着,痒痒的,像狗爪的肉垫垫摸在身上。

令人一阵意乱神迷。

秦岭看到她踩在地板的脚趾情不自禁地上勾,看到胸前柔挺的一团时,不自觉地呼吸加重。

云衡歪着脑袋看他,显得乖巧极了,她说:“怎嘛,你还生气了呢?不就是吸你支烟吗,我又不嫌你脏,反正你抽得不是我碰过的烟嘴就是啰。”

秦岭没说话,她继续道:“如果你觉得我嘬了你吸过的烟嘴算是间接接吻,就要对我负责些什么的话,那大可不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做这种可笑的事。”最后不忘接一句,“当然了,如果你非要负责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啰。”

她说完话,满脸期待地看着秦岭,目光殷切,眼神像是在将他的浴袍一点点扒开。

秦岭被看得不自在,移开目光去瞧别处,下体一股燥火却在酝酿。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从床上站起来,冷笑说:“你的房间没进过人对吧?”

云衡脸色一凝,站起来瞪着他:“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秦岭环视房间四周,目光游回来继续盯着她,像微敛的潭水泛起涟漪,他说:“你不过就是想找个由头骗我来你房间而已。”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针落可闻,阳光被窗帘遮住,昏暗一片,他的身子立在阴影下,模糊到看不出喜怒。

云衡把烟一把掐灭,摔在地板上,被对方气笑:“你他妈还真抬举自己!”

秦岭耸耸肩,把烟头踢开,小小的一截烟屁股骨碌碌滚到电视机柜下面,浮萍一样,无依无靠,任由摆布。

他说:“女人歪心思太多就不叫女人了,那是婊子。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他转身出去,关门时,又回头激她:“还有,我不会对你感兴趣的。”

云衡瞪眼,气冲冲朝门口骂:“滚蛋!”

声音被关在房间里回荡。

云衡脸上忿忿的,越想越气,转身使劲踢床一脚,疼得掉眼泪,坐在床上抱住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揉了半天脚指头,仿佛一只受伤的波斯猫。

过了会儿,她似乎还是很生气,从床上捡起枕头砸床,砸行李箱,气哼哼地,最后一脚把藏蓝色旅行包踢开,房里只剩哼哧哼哧喘息声。

旅行包也被踢到电视机柜旁边,好巧不巧地落在烟头位置上。

云衡看着电视屏幕里的女人,身材富挑,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多完美一人。

本来应该恼羞成怒的女人,却渐渐向上弯了唇角,贼贼笑了。

她看着被旅行包挡住的地方,笑容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