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背后的万兽之海
了解完枢密机关中的研究价值，老杰克朝拔出圣枪的光影圆桌再三叩拜后，兰洛带上圣枪与罗德里亚的笔记，将王国钥匙与万兽之血交还对方，不料对方以决然的态度推辞。
“兰斯洛特大人，这是何意？既然你还活着，那老夫怎么能还将这些圣物拿着。”
“父亲不是将它们交给你保管吗？你就当继续帮我保管好了。”
“这怎么行？老夫不过一介老仆……”
“在我眼中，老杰克可不是什么仆人，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兰斯洛特圣大人……”
这几年明显苍老不少的老管家，眼中浮现无比感动的泪光，活像个被一点小事感动得不行的没用糟老头。
两人名为主仆，但相处更接近于家人，在从小照顾兰特·亚瑟起居并没有任何后代的老杰克看来，兰洛更是如他唯一后辈的存在，这点被已经成为亚瑟家主的对方说出，直接击穿了这个老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让这位在外界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开膛鬼”杰克，哭得像个女人。
…………
第二天，清晨。
伟大航路与南海交接的无风带尽头上，屹立着一座陆地般巨大的的海岛，海岛后方被云层与阴影所笼罩，而广袤地平线的一处黑色海岸上，一老一少正在极速行走。
两人正是一夜马不停蹄从最靠近红土大陆的地下核心地赶到卡美洛王国边缘的兰洛与老杰克，两人都是体术高手，行走间如同一阵风吹过，而且保持这样的速度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夜。
而刚过去的黎明，展现在少年眼前的终于是熟悉的清朗烈日，平静得如同一块湛蓝宝石的海面。
兰洛此刻丝毫也不觉疲惫，反倒想到昨天的收获而神采奕奕，虽然意外被手下击败卷入了无风带中，但却发现了亚瑟家族的残存势力，这怎能不令他心潮澎湃，豪情万丈。
眼前的大海，他头一次感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对抗。
“老杰克将将船停在这下面的吗？”
他蹲在凸出的峭岩上，朝光秃的海岸下望去。
“这个……兰斯洛特大人，我并不是乘船进来的。”
“嗯？”
兰洛吃惊地转过头，他还以为一直为他指路的老杰克，是带着他到停船的地方来的，没有船只，他该怎么返回海军本部？
“那你怎么穿过的无风带？”
前者相当意外地口气问道。
“为了不暴露踪迹，老夫一半用月步赶路，一半在海里游泳，累了就躺在礁石上休息一会，速度比起最先进的军舰还要快许多，就是偶尔认不清方向，走错路是件很麻烦的事。”
听着对方一本正经地描述，兰洛心中无语到底，这位曾经天龙人的大管家，赶路的方式竟跟那位大名鼎鼎“冥王”有得一拼……
“那个，要不老夫带着大人就用之前的方式一路赶回去，主上放心，就算跑断了老夫两条腿，也不会让大人衣服上沾上半点水！”
听着对方激动的忠言，兰洛只是苦笑。真是用月步赶路，凭借他的恢复力勉强能够做到，但是其中风险太大，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无意识地将手中唯一的武器——圣枪“朗基努斯”，朝向海面上的旭日，光之枪的白色枪尖开始聚集光束，在白昼中如同一道燃烧的光斑。
老杰克之前对他说过，圣枪的光芒来源于吸收外界的自然光，之前还不明显，现在暴露在强烈的太阳光下，则是整片海岸最吸引人的物体。
旁边的老者又有顶礼膜拜的倾向，兰洛见状赶紧问出之前思考的方案：“记得我来的时候，有一头海王类愿意主动载我到了这座岛，等会我再试试能不能把它再叫来。”
“小主人……小心。”
老杰克话语刚落，兰洛便感觉原本像是小太阳的圣枪突然被空中巨大的阴影笼罩住，顺着后者摆出的手势，兰洛向上仰头，一具眼熟的巨型生物出现在他头顶。
“小夔！”
来的路上，兰洛给这头像极侏罗纪蛇颈龙的生物随口取的名字。
这头体型差不多超过20米的怪物，此刻像是小狗一般伸出舔舐着少年。
更出人意料地，这头生物看向发光的圣枪眼神，充满了人性化的畏惧与迷茫。
“它难道是主上从孵化池中带出的海王类？”
虽然已经提醒过他，但老杰克一到惊讶时刻还是会情不自禁像称呼罗德里亚一般称呼兰洛。
“是的，我醒来时就被它给发现了，要不是它给我带来肉类，当时伤势那么重的我，说不定还要在地上躺多少天呢。”
“真是……兰斯洛特大人果然是家族的天选之人，连八百年前培养的海王类，都如此亲近大人。”
“那么，我们能够乘它离开无风带吗？”
兰洛很自然地跳上夔龙的后背，接着说道：
“前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家伙速度都快接近我之前从海军带来的蒸汽军舰了。之前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家伙速度都快接近我之前从海军带来的蒸汽军舰了。”
在外界可能会毁灭一个村子的怪兽，就这么顺从地托起兰洛，如果不计较微微颤抖的身体。
“你也赶快上来吧，老杰克。”
“哦……哦。”
老人在下方千思万绪不知道想着什么，回过神来也一跃而起跳向庞然大物后背。
相比少年上来的时候，夔龙明显显得很不情愿，口鼻传来狂风般的暗哼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激动的老人甩下去。
兰洛轻轻用枪尾敲击了夔龙后背上的坚硬皮肤，对方原本的骚动立刻静止了下来，这种无法抗拒的命令，如同受到血脉深处最本能的压抑，瞬间就从躁动不安的猛兽变成乖巧的宠物。
老杰克注意到这一幕，瞳孔微微一滞。
说实话，这种二十米长度的海王类，他穿过无风带的路上，不知道杀了多少只，并不放在眼里。
但更关键的是，脚下这头动物所表现的服从性，令老人感到相当震惊，脑海中一直萦绕地古老图案不停浮现。
在枢秘机关记载历史的壁画上，最后有这么一副图案。
相比其他的家族秘闻，这些远比空白百年更加遥远的历史听起来更像神话传说，因此老杰克一开始没有在意，直到现在……
“神之子手持圣枪，号令远古的海兽。”
老人干涸的嘴唇喃喃道，脸上浮现狂信者的陶醉。
“你在说什么，老杰克？”
“哦……兰斯洛特大人，我想在离开这片海域权我们不妨去你醒来的那片海王类巢穴看看，毕竟孵化池虽然是模仿海王的失败品，但那也是王国的重地。”
其实老杰克还有句话从刚刚就没有说，因为正常情况下，守护着卡美洛王国海岸的原始海王类，因为创造时的设定指令，这些被亚瑟家族改造过后的海王类，是无法离开这片海域的。但就是不知为何，老杰克感觉，再次相遇他已经无法揣测的小殿下，能够完成无数代亚瑟家族先人都没有想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