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雨后的晴天，阳光从破碎的云层中穿透，地面的积水反射着金光，虫鸟重新发出声响。清晨的人们还在清醒与睡梦中徘徊。
一间公寓的门被打开。
中年男人提着公文包从门口蹑手蹑脚的进来。
他走进卧室，床上的人睡的很浅，听到了声音，朦胧睡眼眯着看向男人。
“杨忠？回来了。”床上的女人，坐起来看了床头的闹钟。
6点37。
“嗯，这几天实验到了关键的地方。”男人脱下西装衬衫说。
“那在家待多久？”
男人换上了舒适的衣服，“今天请假了，说好的带齐儿去游乐园。”
“那你还能睡一会儿，齐儿还没醒呢。”
游乐场中
杨忠牵着儿子杨齐，他的妻子吕惠洁在他的身侧，一家三口享受着难得轻松愉快的相聚。
杨忠坐在长椅上，把杨齐抱起放在腿上。
突然杨忠的手机响了，杨忠接起手机：“喂？”
“杨忠！第43号实验体有了出乎意料的变化！你得来看看！”手机中李文达的声音传出来，难掩其激动的情绪。
“什么变化？”杨忠立刻问。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回实验室！”李文达焦急的催促。
杨忠刚要起身，又突然响起腿上坐的儿子，又重新坐回原位。
杨忠顾虑的看了妻儿，他欲言又止，在苦恼着。
妻子吕惠洁伸出手拍了拍杨忠的手臂，吕惠洁轻轻的点点头示意。
杨忠对着电话回复：“等我过去。”接着挂断了电话。
把杨齐从腿上放下来，弯着腰与杨齐对视，开口说道：“齐儿，今天爸爸有事要走了，爸爸答应你，下次我们再一起玩好吗？”
杨齐听到了杨忠的话，低下了头，开始轻轻吸着鼻子，眼眶中顿时湿润了。
“爸爸好几天没回来，才回来了半天就就要走了。说好今天陪我的。”
杨忠看着杨齐委屈的模样，声音更加温柔了。
“爸爸的工作很重要呢，爸爸是为了所有人的健康在努力工作。对了，再过几天不是你的生日吗？爸爸带你去新的迪士尼乐园玩好不好？”杨忠尽力的安抚着6岁的儿子，他最近一周可能只在家里呆几晚，和儿子杨齐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他心里也感到愧疚，但是一想到自己置身于伟大的事业，这段时间的辛苦仿佛都不算什么。只是结束后要好好补偿家人。
杨齐乖巧的点点头，杨忠站了起来，揉了揉杨齐的脑袋，对吕惠洁说：“那我先去实验室了，真是抱歉……”
“我知道的，你的追求。而且这个实验很重要，你去吧，我会照顾好齐儿的。”吕惠洁牵过杨齐的手，对着杨忠说。
“等我回来。”杨忠郑重过的说，接着杨忠快步离开。
实验室
“第43号实验对象发生了什么变化？”杨忠一边穿着白色的大褂，一边赶来，对着埋头计算的李文达高声问道。
“你看，43号对象注射了第11种方案后，现在身上的病毒被杀死，并且变得更加健康，甚至可以说强壮！”李文达快速的说明了现状。
杨忠走到李文达身边，看着玻璃柜中的43号小白鼠，以不再是之前毛发稀少躯体瘦弱的样子。此时43号小白鼠的肌肉饱满，甚至个头大了一圈，投入的食物被吃的一干二净。
杨忠惊异的看着玻璃柜，对李文达提问：“你测过现在的血液中的病菌吗？”
“是的测了，病毒被全部杀死了，是增强了免疫力后体内的免疫系统自行杀死的！”李文达激动的说着。这样研究如果成功，那么人类将摆脱大部分的疾病！
“我需要再次抽取一些血液进行分析，并且之后每隔一段时间的都重新抽取。”杨忠说着，将小白鼠推到玻璃柜的一角，伸手去提起小白鼠。
正当杨忠想要提起小白鼠时，小白鼠一扭身子，竟然挣脱了杨忠的手。杨忠虽然没用多大的力气，但是他拿小白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知道什么力道拿小白鼠。
但是这只小白鼠竟然反应迅速并且力气相对小白鼠大的惊人。
还没等杨忠惊讶完，小白鼠扭头一口咬在杨忠右手的虎口，穿透了手套，把杨忠虎口咬下一块肉下来。
“啊！”杨忠吃痛的收手，看到自己的虎口被咬下指甲盖大小的肉。李文达急忙去取急救箱。
杨忠按着虎口，惊异的看着小白鼠。
只见小白鼠前肢抱着肉，两口吃进了肚子，接着抬头愣愣的盯着杨忠。
原本可爱的小白鼠此时让杨忠感到不寒而栗。
“吱！”小白鼠叫了一声，向杨忠的方向冲撞。
“嘭！”小白鼠一头撞在了玻璃柜上，在碰撞的位置，玻璃柜竟然出现了裂缝。
而小白鼠则倒在柜子中，一动不动。过了几秒，毛发脱落，身躯快速的干瘪，呈现一种青灰色。
李文达拿着急救箱赶来，看到了玻璃柜中的一幕，表情凝重。
“实验对象有着强烈的攻击性，并且最后快速身体崩溃死亡。”杨忠一边止血一边说。
“也许人体实验会有不一样。”李文达低声说了一句。
杨忠下意识的回答：“不不，我们还远没有到人体试验的阶段。”突然杨忠意识到的什么，转头看向李文达发问：“你说了什么？！”
李文达无奈的说：“他们已经问过很多次了，我们需要展示实验的进度。”
杨忠严肃的指着玻璃柜中干瘪的小白鼠尸体说：“你看到了，现在实验还远远没有稳定！人体试验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李文达皱着眉头，他不喜欢杨忠这副姿态，仿佛只有他的追求是纯粹的。
“我是实验室的负责人！如果没有这些投资我们实验是就要关闭！这些你想过没有！”
杨忠按着伤口，纱布已经染成红色。
“我们做这个不是为了钱！我们的实验结果是为了治愈人们的病！我们是有追求，有原则的！”
李文达哼了一声说：“追求？如果没有那些投资，你拿什么养家？！我们拿什么研究！在作坊里用着大学实验买的二手器材吗？！”李文达停顿了一下，他深知这个项目没有杨忠不行，他又说：“再说了，我们的实验对象会是死刑犯，绝症患者，投资方也会给出足够的补偿。”
“这是原则问题，我身为项目负责人，拒绝进行人体试验。”杨忠低着头说完，缠上了纱布。
“晚了，再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已经同意了投资方的人体试验要求。”李文达说。他想不通，他们的研究是伟大的没错，但是又何必对那些死刑犯仁慈呢？犯下重罪，却能为人类做出贡献。这何尝不是仁慈？
杨忠看着李文达，缓缓说：“那么，我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