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2【消停】
洪荒连忙给众百姓磕了一个头,道:“众位父老乡亲请起,洪荒受不起如此大礼。”
有人道:“洪帅不起,我等就陪洪帅一起跪着!”众百姓随之附和。
王之桢在一旁道:“是啊,洪帅,你总不能让这么多百姓陪你一起跪着吧?”
史可法也上前劝慰,全扬城的文武官员齐齐上前劝洪荒,洪荒这才佯装叹气道:“好吧,如此洪荒这个过错就暂且记着,他日洪荒属下若再有此等恶性,洪荒愿以罪首论罪!”
洪荒说完这些,这才道:“众位先起,洪荒再起!”
众百姓听洪荒如此说,只好纷纷起身,洪荒众人都起了,这才站起身来。
洪荒随即对史可法与王之桢还有扬城文武百官道:“可以执行了!”
陈达寒与龙清云闻言,心下一凛,龙清云眉头紧皱,随即一挥手,那些送酒菜的将士纷纷走下法场。
洪荒与史可法、王之桢等文武官员走到监斩台,洪荒对史可法拱手道:“还是史大人监斩吧!”
史可法再三推辞后,洪荒这才走到案前,拿起手中的判斩签,佯装长叹一声,眼角含泪,随即用手佯装一抹,喝道:“侩子手准备!”
近二百个侩子手纷纷开始饮酒,将酒水喷到鬼头大刀上,随即将酒碗扔到一边,走到各自人犯身旁,将人犯的脑袋压好,这才纷纷将鬼头大刀举起。
场下顿时鸦雀无声,百姓当中有年长者,纷纷抱起孩子,或者用手挡住他们的眼睛,有些孩童则努力掰开父母的手,想一看究竟,而死者家属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法场,眼神既有悲愤之情,亦有兴奋之情,毕竟这帮惨无人性的家伙,眼见一个个就要成为刀下亡魂了,他们定要看着这帮人惨死在自己面前方能解恨。
本来阴沉的天空,逐渐开始乌云密布,雷声隆隆,眼见一场大雨就要来临,阴霾的气氛,压得在场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在场似乎只听见众人犯粗狂的喘息之声,似乎他们正在努力的呼吸在这世间的最后几口空气。
洪荒感觉所有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般,随即将判斩签扔了出去。
一百七十六个侩子手,一百七十六把鬼头大刀,同时落下,一百七十六个人头,纷纷落地,一百七十六具无头尸体,应声倒下。
鲜血染红了整个法场,在场的众人,每人吭一声,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小孩的哭泣声,打破这种肃杀般的宁静。
小雨逐渐转变成倾盆大雨,雨水将地上的血水连到了一起,顿时法场到处都是鲜红的一片,血红的水面上,被雨水打的四处而溅,大雨仿佛在冲刷着这些人生前犯下的罪孽。
法场外的人群逐渐散去,侩子手们也纷纷开始抬着尸体,用平板车拖出法场,大雨之下,陈大寒与龙清云矗立在哪里,一动不动。
洪荒走下监斩台,走到龙清云与陈大寒身边,一手搂着龙清云,一手搂着陈大寒,叹道:“回去吧,希望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
陈大寒仰天怒号,龙清云则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地上的血水被龙清云砸的溅起,纷纷落在洪荒、陈大寒与龙清云的身上。
史可法、王之桢也率着一种扬城文武官员,纷纷走下监斩台,史可法向洪荒拱手道:“洪帅大仁大义,严明军纪,史某实在佩服……”
洪荒看了一眼史可法、王之桢,又看了一眼龙清云与陈大寒,突然仰天大笑,冒着大雨走出了法场。
史可法连忙派人上前去拉洪荒,都被洪荒推倒在地,洪荒拉着史可法道:“洪某只想一个人静静,剩下的事就交给十大人了,遇难者由官府同意安葬,全部收尸去驿站!”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
洪荒漫无目的的走着,他本意是想让龙清云和陈大寒了解,斩杀这些弟兄,他洪荒比谁都痛心。既然已经跑了出来,也好久没有这样在雨中漫步了,正好冲刷一下自己的脑子,因为要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如今杀了近两百个自己的人手,如果说是冷兵器时代,二百人根本不算什么,但是火器时代的两百个火枪手,就等于是一个十分有战斗力的小型队伍了,洪荒还记得清末时期,英军的4000个英印联合火枪手就能横扫大清了,还逼得慈禧那老太婆签了一个又一个不平等条约。
洪荒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本来热闹的扬城,在大雨下显得格外的消停。
大道之上只是偶尔一两个冒着雨奔跑的人,显然是着急回家,看到洪荒不紧不慢的走着,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却在这时,洪荒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不再淋雨了,而看着前方雨水依然在下,洪荒知道有人给他打上了伞,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婀娜少女正站在身后,冲着自己微笑。
在那一刻,洪荒突然感觉四周的一切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正是金陵走失的顾眉生。
洪荒看着顾眉生天真的笑容,连忙也冲着顾眉生微微一笑。
顾眉生见洪荒笑了,反而立刻板下了脸,叱道:“你笑什么?”
洪荒忙上前一步,握着顾眉生为自己撑伞的手,轻声道:“那你在笑什么?”
顾眉生另外一只手捶着洪荒的胸口,道:“讨厌!”
洪荒哈哈一笑,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顾眉生连忙道:“叫你这么冷的天在这路道上淋雨,你傻了吧?”说着连忙用衣袖帮洪荒擦着脸上的雨水。
洪荒紧紧的握住顾眉生的手,却在这时看见大道一旁的小巷口处,一个背影闪过,似曾相识,但是由于撑着伞,看不清究竟是谁。
洪荒心道:“会是谁?难道……”洪荒突然想到了郑惜玉,郑惜玉在金陵时就曾经暗中观察洪荒的一举一动,洪荒想到是她也不奇怪。
顾眉生连忙用手在洪荒的眼前晃了一下,问道:“你发什么呆?”随即扭头向洪荒看的地方看去,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