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2 劈开生死关

急性喉头水肿一旦发生,可以迅速恶化,引起致死性气道梗阻。

如果没有气管插管的情况下,患者一般会在0.5-3小时内死亡。

郑仁联系周立涛,多准备几套气管插管、切开包等东西。从912急诊科去孙院长家,都不用120急救车,只要跑的就比自己快。

不管死活,先准备着。万一要是需要,总不至于拿不出来,要用硬管替代。

那就太糙了。

谢伊人的车来到孙院长家楼下,刚踩刹车,郑仁和苏云就开车门跳了下去。

119火警也刚到,消防人员手里拿着消防斧冲上去。

情况紧急,连苏云都没时间开玩笑,两人一路狂奔,来到门口。

消防斧毕竟是专业工具,咣咣几下

劈开门,

劈开生死关。

医护人员直接冲了进去,见孙院长栽歪在地上,手向前伸着,看样子是想爬过去开门。

但刚爬了几步就晕过去。

急诊科的医生轻触颈动脉,抬头吼道:“切开包!”

大步进来,郑仁看见孙院长的系统面板苍白,但还有诊断过敏性喉头水肿、急性肾功能衰竭。

又瞄了一眼在一边趴着的孙院长的爱人,诊断也类似,主要诊断是一致的。

而且,

系统有诊断!

人还没死!

郑仁抢过护士手里的急救箱,就地打开,扔给苏云一套气管插管套件,自己拿了一套,来到孙院长身边。

把人放平,肩下垫上衣服,略抬高,脖颈部暴露。

郑仁抓了一把碘伏消毒,摸到甲状软骨位置,匆忙戴上无菌手套。

急诊科的大夫打开刀片,交给郑仁。

郑仁把刀片含在手里,从甲状软骨下缘直接切开,到靠近锁骨上窝处。

分离胸骨舌骨肌和胸骨甲状肌,避让开甲状腺峡部,从3-4气管环处切开气管。

气管切开的一刹那,一股高压气体喷出。

孙院长的胸廓开始有了起伏。

郑仁知道,几乎已经做到了极致,希望孙院长身体稍好点,别出现脑乏氧死亡的情况。

但大猪蹄子没给诊断,郑仁觉得希望很大。

一伸手,从打开的无菌包装里取出气管插管套件。塞进气管里,呼吸通畅,孙院长发绀的嘴唇颜色迅速恢复。

“氧气,先给一会。”郑仁道。

“氧气!”苏云在不远处喊道。

他那面稍慢了一点,毕竟还有几步路的工夫。真正做气管切开的时间,估计和郑仁差不多。

这种急诊操作,两人很难有明显的差距。

急诊科医生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把冷汗,“郑老板,好险。”

“孙院长!”郑仁拍着孙院长的肩膀,大声的喊道。

孙院长呼吸到新鲜空气,有氧气参与血氧交换,紫绀略好转,人也恢复了一点,勉强睁开眼睛。

他看见郑仁的时候,知道自己得救了。

想要伸手,可手一点都抬不起来,绵软无力。

“抬走吧。”郑仁握住孙院长的手,笑了笑,“没事儿了。”

见孙院长闭上眼睛,系统面板像是得到了鲜血供应一样,开始渐渐红起来,郑仁长出了一口气。

有时候系统面板变红,反而是好事。

急诊科的医护人员忙碌着把人抬下去,郑仁也没什么好叮嘱的,都是专业的医生护士,急诊大抢救完全不需要自己置喙。

喉头水肿,最难的就是防止致死性气道梗阻。就像是消防员用消防斧劈开门一样,劈开生死路,孙院长和他爱人的命就算是救回来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912要是连这点病都治不了,那就不是全国顶尖的三甲医院,而是乡镇卫生所。

把孙院长和他爱人抬上120急救车,郑仁回到孙院长家。

屋子里一片凌乱,被消防斧劈开的大门显得是那么的凄凉。郑仁站在屋子里,摘掉手上的无菌手套。

真正危急的时候,救命也就是十几秒钟的事情,忙完就忙完了。

干净,

利落。

郑仁看着大门有点犯愁,虽然现在社会治安好了,可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似乎不太可能。

瞄了一眼,桌子上还放着一沓子钱。唉,肯定是走不了,要等着孙院长的儿子回来。

可到底是什么过敏呢?郑仁无聊的时候想到了这个问题。

按照孔主任的说法,孙院长应该前几天就出现了过敏症状,去住院治疗后好转,今天出院回家。

可刚刚回家,过敏就严重了。

如果不能寻找到过敏源,孙院长早晚躲不过这一劫。

谢伊人和常悦跟着一起上来,苏云站在屋子里,道:“老板,通知孙院长家里人了么?”

“呃……”

“你该不会认为咱们要派个人在这儿守夜吧。”苏云鄙夷的说道。

随即,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你和孔主任汇报工作。”

“不急。”郑仁道,“判断应该是过敏导致的喉头水肿,找过敏源吧,要不然万一是什么常见的东西,在医院也是麻烦。”

过敏源,千奇百怪。

以前在海城的时候,大家就闲聊过,有的人甚至对吃了几十年的降压药物过敏。

这种极端的例子很少见,但也不能排除孙院长有这种可能。

但有一点郑仁和苏云都注意到了,孙院长和他爱人一起出现的过敏。

这样就能排除很多可能性。

“肯定是今晚的晚饭有问题。”苏云看了一眼还没收拾的桌子说道。

“有可能。”郑仁也走过去,看了一眼。

辣炒海螺丝,苦瓜炒鸡蛋,油炸花生米,还有几样小咸菜。

旁边放着十多瓶啤酒,基本是一人五六瓶,两口子的酒量差不多。

“他们也吃花生米。”看见油炸花生米,郑仁笑了。

右手下意识的去摸狗头。

一般这种时候,黑子都会蹲在身边,等苏云或是常悦来投喂。

天都这么晚了,还没回家,不知道黑子在干什么,郑仁看着花生米,想的东西开始飘忽起来。

黑子跟着自己,也算是遭罪了。虽然不缺吃喝,但这面忙的跟狗……黑子可比自己闲多了。

人呐,有时候还真不能和狗比。

“海鲜?不可能是这个。”苏云开始自我否定,“要是海鲜的话,两口子不会这么不注意。看这样子,应该经常在家喝喝小酒。”

郑仁觉得过敏源存在于饮食中的可能性很低,转过头去看其他的地儿。

这种大海捞针一样的活,郑仁真是没有什么把握。

“老板,我觉得你多此一举了。”苏云道,“找这玩意干嘛,咱们打完收工,回家也去吃花生米喝酒。”

“常悦在减肥。”

郑仁正在看屋子里的东西,不经意之间,一刀捅在常悦的软肋上。

常悦抚了抚眼镜,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

中午吃的牛肉早都消化了,晚上在刘旭之家,就吃了点黄瓜。

现在就算是几粒花生米,能在嘴里嚼几下都是好的。一想到花生米陪着茅台,常悦觉得饿的更狠了。

可恶的郑总,假装不知道,难道不好么?

“走不了,桌子上放着钱,咱们要是走了万一丢了怎么办。”郑仁道,“孔主任说了,找孙院长的儿子过来,到时候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合着咱们急诊急救完了还得看家?”苏云不高兴的说到。

“就一会,你找什么急。”郑仁笑了笑,继续在周围寻找可能的过敏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老板,你这太无聊了吧。”苏云直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好想回家喝酒。

“还好吧,你觉得孙院长两口子是什么过敏?”郑仁不到一句话,又把话题扯回到过敏源上。

“谁知道,你看看人家两口子,就着人民币下酒,我觉得他们是对钱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