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动摇
当红带着彼岸花，再一次来到人间时，发现今时今日的面貌，与上一次大不相同。
没有了滔天猛兽般的洪水，没有了浮尸淮江的惨相。有的只是一片片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踏在绿茵的草植上，鼻子轻吸着来自大自然的香味。红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不愿迈开脚步，更不愿离开这难得的芬芳。
在她心中，仿佛已经忘记了这次来人间的任务。
“这里的空气还不错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惬意。红疑惑的顺声音瞧去，原来自己正处在河边的一处草地上。
前方是一条宽敞的河流，河流微波荡漾，缓流细声。清澈的水面，倒影着周围的青山，使得水面上呈现一副令人向往的神奇画作。
河岸边，一位青衣男子正面朝河水，背对着自己。男子头戴一顶草帽，从微驼的脊背，不难看出此人应是一位年迈的老者。
老者一动不动，坐姿显得很安静，似乎已经映入了这一片秀美的风景画中。身边摆放这一个空空如也的竹篮，看这样可以断定，此时老者正在垂钓。
红迈着轻步向老者走来，每一步踏在绵软的草地上，都会发出细小的沙沙声。
当红走到老者身后时，停下了脚步。还未及开口提问，却听老者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姑娘步履轻盈，但每一步却又步伐沉稳，想必姑娘颇有心事，不知老朽能帮到你什么？”
红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身形，还是祝融的男儿打扮，当即清了清嗓子，用男子洪亮的声音问道：“老人家想必过于年迈，以至于年老失聪，在下乃堂堂正正一男子，何来姑娘一词？”
“呵呵呵～”老者轻轻一笑，自顾自的说道：“即是男身女心，何必纠结于他人眼中的男女乎？”
见对方一语道破自己的秘密，红大为惊奇，紧接着向后退了两步，摆出防御的姿势，警惕着看向这个人畜无害的背影，并问道：“你是何人？”
老者没有回头，再度“呵呵”一笑，将手中握着的钓竿从水中抬起，发现鱼钩上既没有鱼也没有鱼饵，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样子显得很扫兴，随后再次将鱼竿沉入水中，然后轻声回答刚刚的问题。
“山野中一村夫，何必言名？”
“胡扯！”
红见对方有意搪塞自己，面容微怒，当即厉声问道：“既然是平常人，何必故意在这里等我？”
“呵呵～姑娘多虑了，老夫常年在这里垂钓，今日只是与姑娘恰巧碰面，何故言故意等你一说？”说罢，老者将头上的草帽摘下，转过身看向红，一脸慈祥的笑意。
二人对面而视，红发现眼前这位老者，相貌除了凸显一些慈祥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头发雪白，胡须雪白，就连眉毛也是全部雪白。看年纪此人至少八十开外，虽然年岁已高，但精神却十分饱满。
见到老人的样子后，红实在感觉不到，对方有什么值得威胁自己的地方，索性收了架势，放松下来。
“既然如此，可能适才是我多心了，还请老人家勿怪。”
扔下一句话后，红转身要走，可刚刚转身，却听身后老者出声问道：“姑娘要去何处？”
“去找人。”
红随便回了一句，但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
见对方不理自己，老人微微一笑，再次问道：“姑娘要寻之人，可是姬昌？”
闻言，红的身体像是突然被电了一下使得，停在原地不动，片刻后，这才转身看向老者。
此时，红的眉毛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一双大大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破绽。
老者对于这样不礼貌的眼神，丝毫不以为意，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看着对方，等待人家的回答。
良久后，红收起眼神，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左手，而此时，红的左手正垂向下方，不断的变换手势。像是在无意间摆弄，但又在掌心时不时低发出阵阵的火星，以示对自己实力的炫耀。
一番摆弄过后，红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发际线，随后用轻蔑的语气问道：“怎么，你想阻止我么？老人家。”
老者微笑着摇了摇头，显示出自己的无奈，随后看向红，一脸正色道：“火神祝融既要除掉姬昌，这普天之下何人有能力阻拦？可是除掉姬昌之后，天下万民身陷水火之中，不知这万民的磨难，可应算在尊上的身上？”
闻言，红眉头一皱，朗声质问道：“万民饱受磨难，又不是我造成的，与我何干？姬昌逆天而行，强改先天八卦，何不该死？”
老者勉强一笑，出声反问道：“这天下乱数，皆出于先天八卦法则，姬昌仁德，以一己之力，安数百年太平，何罪之有？”
“谬论！天下之乱，乱于权者无道，与这先天八卦何干？”
听对方如此提问，老者不禁狂笑数声，然后抬手招呼道：“来来来，火神大人，你可近前听老夫一一道来。”
红冷哼一声，心道：“看你能怎么样？”随后大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看着对方等待回答。
老者撩衣坐回之前的位置上，微笑着对红说道：“火神大人，我且问你，上古时期，黄帝与蚩尤大战之前，这天地何样？”
红心想：“那时候还没有我呢，我是等祝融被分灵之后，才慢慢有的意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红还是努力的回忆着前世的记忆，毕竟是一个灵魂分出来的，红的脑中还是有着些许印象。
想罢后，红认真的回答：“大战之前，人人为生计劳作，虽然辛苦，倒也平安快乐。”
老者点头，并问道：“你可知大战因何而起？”
红低头回答：“因为僵尸始祖将臣的出现。”
“错。”
红一愣，再答：“因为蚩尤的强大野心。”
“又错？”
见两次居然都答错了，红疑问道：“那你说为何？”
老者轻捋胡须，说道：“因为人心中的贪念，以及先天八卦的演变。”
闻言，红疑惑道：“这话怎么说？”
老者答：“人的贪念是与生俱来的，它是人们前进的动力，是欲望，同时也是罪恶的根源。对于贪念，我们阻止不了，因为这是人的本性使然。
但是自从有了先天八卦，人们的贪念被无线的放大，那些成功从八卦中得到能力的人，他们会想着用这种超乎自然的能力得到更多。
久而久之，当这种力量开始泛滥时，那些普通人便开始遭遇灾难。
当两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奇人，开始出现分歧时，受到伤害最多的，还是那些普通人。
上古大战是如此，大禹治水亦是如此，就连即将到来的灭纣之阀，其根本还是如此。”
说到此处，老者长叹一声，随后感慨道：“既然先天八卦之力，带给人们这么多苦难，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去改变它，将那些普通人都可以接受的留下，将那些只有奇人才能使用的毁天灭地之力去掉，你认为这样不好吗？”
听完老者的肺腑之言，红呆呆的楞在了原地，心中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在问自己。
“杀掉姬昌，让世间继续拥有先天八卦之力，这样真的会造福人间么？这样真的就对么？”
想着想着，红顿时觉得头痛欲裂，痛苦不堪。可就在此时，一旁的老者一只手轻轻搭在红的头顶上。
顿时，红感到一股祥和之力由内而生，疼痛感霎时间缓解了好多。
见到对方有所好转，老者淡淡一笑，说道：“魔王蚩尤，为你加持的无尽戾气，已被我全部去除，你现在感觉好多了吧？”
红脸上一惊，看向老者，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起来，随后问道：“我该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