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天请再爱我一次(大改)
皓月当空撒星盘,万家灯火阑珊。
罗裘不暖天地寒,细酒温肠寸断。
硕大的梁国公府,今天格外的热闹,人声沸扬,火光成线。
年过半百的房玄龄丝毫不顾形象的踩着积雪,花白的胡子气的发抖。
“房俊!你个逆子,赶紧给我出来!”
躲在不远处的一双眼睛,听了这歇斯底里的话,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眼睛的主人叫房俊,一个小时之前,他抬头望青天,伸出手,在手指的缝隙中看着刺眼的阳光,低头,高楼下人来人往和车水马龙另他眼花缭乱。
也许因为楼太高,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一个小小的身影,也许,就算有人偶然看到,那一点惋惜也会埋没在茫茫的人海中。
高处的冷风吹拂着单薄的身影,面前是吓人的高度,就像所有求死者一样,房俊的内心开始动摇。
脚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厘,突然,身后多出了一只有力的手掌,“我抓住他了。”
一声清脆的衣料撕碎声。
房俊仰头,给了那个一脸不知所措的消防员一个中指。
疾风如刃,切割着满头碎发,重力变成了杀人利器。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听到不远处的议论纷纷,渐渐的,连听觉也消逝无踪。
房俊梦到自己走过了一座漫长的桥,突然间,一张血盆大口,从下到上慢慢的吞噬着他的身体。
猛然惊醒,被冷汗打湿而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将房俊从茫然中拉了回来。
环顾四周,家具建筑全都是古色古香的风格。
难道他掉进拍电视剧的剧组了?
刚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房俊,突然被迎面走来的人吸引了目光,这个怒气腾腾的老头竟然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扇了过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个力道另他晕头转向。
我靠,这演员,来真的啊?
房俊登时便怒了,当场回了一句。
“你特么谁呀!”
还清楚的记得,那张老脸上先是一阵惊愕,随后浮现出的表情,是他一辈子都没在人脸上见过的狰狞。
老头抬起右手,抡了个满圆。
新生的阳光只短短的照耀了几分钟,便两眼一抹黑,又被这一巴掌打昏迷了。
在睡梦中,依稀听见有人在吵架,一个女人正在和打昏自己的老人争论,然后,就听到,那个女人称呼对方是丞相。
娘西皮,我穿了?这特么什么朝代呀。
两人接下来的一番对话,吸引了房俊的兴趣。
“我说我的宰相大人,他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真的是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俊儿前几日已经被你打了一顿了,你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不能在把他打昏迷了吧,房乔!俊儿要是有什么三场两短,我跟你没完!”话声落下,便是一阵淅淅沥沥的哭泣声。
“好了好了,大白天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啊,遗爱成了今天这样子,还不都是你惯的!”
“怎么了!我惯我儿子天经地义,好啊,房大人,看来你是想去书房看一晚上书了!”
听完这话,房玄龄的脑门冒出来一头冷汗,赶紧弓下腰板腆着脸道歉。
“别,千万别,夫人,算我说错话了,我的错,都怪我哈,嘿嘿。”
后边的一些话房俊直接过滤掉了,而思绪却放在了房玄龄说的那句话。
姓房?叫俊儿,不对,应该也叫遗爱,等会,房,房遗爱?!
房俊心中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一阵尘土飞扬。
烟消云散,满脸苦逼,这个名字让他感到整个身上都泛着绿光。
房遗爱是谁?历史书上的奇葩,乌龟典范,可悲又可怜的绿帽驸马。
老婆跟着别人跑了,还特么是被一个和尚拐跑的,公主老婆甩给他一个绿的发亮的帽子,房遗爱还得拍一拍,把帽子扣严实,然后,遮住那张苦瓜脸。
苍天呐!你让我在死一次呗!
轰隆一声,天都在嘲笑他......
房俊默默将酒葫芦放在嘴边,清流入喉,双目出神,东方的太阳冒出半个头,独斟独饮还独卧,一阵长吁短叹。
“少,少爷!快来人啊,找见少爷了,少爷你快下来啊,别摔着了。”
房俊低头,眼前出现一个黑脸老头,正是房家的管家房德。
他一嗓子吼出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下边便围上了几十号人,站在最前面的,就是一脸铁青的房玄龄。
房俊打心底有些害怕这个名副其实的父亲,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弱弱叫唤了一声。
“爹。”
房玄龄横眉怒目,冷哼一声,声音响彻如雷。
“你个逆子,赶紧给我下来!”
房俊咽了一口唾沫,下去?他不敢啊!
不远处一阵急促脚步声,卢氏带着一脸的焦急,疾步赶来。
“俊儿啊,你怎么在上边呀,现在天寒地冻的,你穿的那么单薄,万一冻出个好歹,你让为娘怎么活啊!快点下来呀。”
前些日子房遗爱去喝花酒的时候,因为钱不够竟然把皇帝御赐的玉佩抵押在了那里,这件事被刚退朝回来的房玄龄知道了,直接拿起当年跟着李世民打天下时的佩剑,一气之下就要清理门户,房遗爱一听,赶紧逃出了住所,结果,跑到屋顶上失足摔了下来,脑袋磕到地上,然后便昏迷数日......
卢氏都快对屋顶有心理阴影了,生怕儿子在一个想不开,又摔了下去,那可如何是好。
房俊对这位女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也许是因为,她是这个身体主人的生母吧。
“娘,您快回去吧,别冻坏了身子。”
“儿,你赶紧下来吧,放心吧,你爹不会在打你了!”说完,狠狠瞪了一眼一旁怵着的房玄龄,硬生生将对方满腔的怒火化作一抹强拧出来的笑容。
“遗爱,下来吧,我不打你了。”
房俊只好翻身跳下,身姿矫健,落地清脆,不得不说,这个房遗爱,身体倒是灵活有力,有些武艺。
几步跑到卢氏身后,离得父亲远远的,将房玄龄气的胡须颤抖。
而身边的卢氏却似一头战胜的公鸡,昂首挺胸,看着房玄龄,脸上分明再说。
还是我比你有本事吧,儿子听我不听你的。
“俊儿,这大早上的,空腹喝那么多的酒,走,到娘那里,有娘亲手为你煮的粥饭,吃上一些罢。”
房俊感动的点点头。
“好的,娘,您也快些回去,外边天寒,屋内暖和。”
母子俩一笑一和的走了,留下了一个单薄瘦小的身影,一阵冷风吹过,那人瑟瑟发抖。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房玄龄的脸上,平静如水,心中却只想骂娘。
果然儿子是上辈子的债权人啊!
“娘可专门为你煮了这碗粥,对了还有这些菜,是娘吩咐下边为你做的,你可要全都吃完哦。”卢氏温柔的抚摸着儿子的头,完全没有看到房俊皱成一块儿的脸。
碗?你见过像盆一样大小的碗吗?还有一盘盘的素菜,看得房俊脸都绿了。
事后他才知道,卢氏为了保佑他能平安醒来,特地去寺中求佛,斋戒七日。
不过,却是苦了房俊,一顿全素大餐吃下来,一整天打出的隔都是韭菜味的。
离开了卢氏的房间后,房俊拉过来一个下人,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套问出自己所住的地方。
七拐八绕,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房俊深深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发神,自己毫无预兆的穿越,那以前那个房遗爱去了哪里,莫非是死了吗?不过死了也挺好,不死也是一个祸害,现在应该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天下,盛世嘛,就是喝喝茶泡泡妞,想到初唐时,有武媚娘,高阳公主等娇滴滴的大美人,想到那些穿着长裙连带的古典美女,这算什么?cosplay,还是古装诱惑,想想就感到诱人,房俊的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少爷?”一个如同百灵般令人骨酥的声音将房俊从yy中强行拉了回来,一只柔弱无骨的冰凉小手碰到了房俊额头,让他不禁打了个激灵,猛的抓住来人纤细的胳膊,回神一看,见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小美女。
想啥来啥啊!
房俊疑惑的问了一句:“你是?”
少女见手腕被握住,自知自家少爷是什么脾性,吓得花容失色,眼看眼泪就要出来,语调颤抖的说道。
“少爷不要这样,奴婢是你的丫鬟啊。”
自知失礼,放开了少女滑滑的胳膊,心中一阵挣扎,我特么怎么知道你是谁啊,房俊那叫一个尴尬,只能试探性的说道:“你是阿春?不对,哦,想起来了,这次不会错了,你一定是翠花?”
被放开了胳膊,少女赶紧后退几步,房俊的品行她可是比谁都清楚,但是听到自家少爷一通胡言乱语,便用一种很奇怪的看了房俊一眼,咯咯咯的笑着,幽怨地说道:“我是青荷啦,少爷的癔症莫非还未好透吗?”
房俊心中有些奇怪,这妮子这么长得水灵,是这么在房遗爱这个大yin魔手里活下来的,难道房二少爷还是个不吃窝边草的主?那估计母猪都会飞了。
房俊猜测的没错,房遗爱确实是打过这个小丫鬟的主意,但是这个念头却被父母无情的掐断了,有一次房俊碰见了正在洗澡的青荷,房遗爱这个二世祖也不知道那条经没搭对,大白天的就想冲进去,结果被房玄龄得知后,差点没被打死。
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身边有个能看不能吃的小萝莉,每天都在眼前乱晃,铁人都特么忍不住啊,既然不能吃窝前草,好,我去嫖,然后,便有了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好啊,你竟敢咒本少爷病!”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房俊的脸上没有一点怒色,青荷看着房遗爱温暖的笑容有些痴了,以往房遗爱的眼神中多是盛气凌人欲望满满,现在却亲切了好多,让人想要接近,于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求饶道:“少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来是给少爷洗漱更衣的,一会还要去用早膳,老爷也在......”
说起吃饭,房俊的胃中顿时翻起一股蔬菜味,赶紧摇摇头,说道:“别,少爷我已经吃过了。”说完,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赶紧往门外走去。
“哦,少爷,你今天要出去吗?”青荷眨巴了几下她那双可爱的眼睛,一脸担忧。
“不,本少爷要如厕,厕所,不,茅,茅房在哪?”然而,肚子如刀割一般,越来越疼。
原来吃饱了撑得,也会死人的。
青荷急忙搀扶着房俊到了茅房,房俊正要脱下裤子,感觉到青荷的目光,赶紧说道:“你走吧。”
“啊?不了,少爷,我等你。”
房俊快哭了,有这个天真的小丫头在这里看着,他还真的不好意思上。
“那你转过去。”
青荷听话的转过头去,嘴角在偷笑。
释放过后,下意识的往右手旁的墙上一摸,结果,墙体冰凉的触感将房俊唤醒了。
看看四周,在墙角,有几根竹条,房俊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上世一个室友的玩笑话。
古人擦屁股是不用纸的,而是用竹条做的厕筹来擦,但是很多竹子上边都有毛刺,呵呵,眼前突然出现大学室友那张诡异的笑脸。
我靠?上一次厕所要经历菊花残?房俊看着厕筹黑乎乎的一端,想到擦完后拿出来便是血淋淋的,浑身忍不住一激灵。
“青,青荷!过来。”
青荷听到房俊的声音,赶紧跑来,就看到了正蹲在茅厕上,光着个大屁股的房俊,俏脸微红,轻叫了一声,转过头去。
“少爷,你,你!”
房俊无奈的说道:“你去给我拿一张纸来,要快!”
“啊?少爷,你不是在如厕吗,用纸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赶快!”
腿如果保持一个姿势太长时间的话,血液就会流通不畅,房俊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开始发抖了。
等待是最烦躁的,比那更惨的,就是大雪天的光着屁股等人。
终于,外边响起杂乱的脚步,房俊向外望去,满怀欣喜的看到了青荷手里的东西后,脸都绿了。
(对于称呼问题,我必须指出,唐朝仆人对主人的称呼并不是小说内的称呼,叫主母和小姐都是娘子,叫老主人是阿郎,叫少主人是郎君,但是写进去未免有些奇怪,所以,改成现代熟悉的称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