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节大道朝天（三）

从德国回来，在漫漫春雨中，巴黎迎来了第三十一轮赛事。毛教练在更衣室做完了部署特意提醒：“恭喜大家联赛上积累了这么大的优势，我们今年的目标依然是欧洲冠军。”队员们表情兴奋，王艾微笑不语，这是他最喜欢的队内环境，只要成绩好，许多矛盾就会平息，他也可以维持如今不党不群的姿态轻松的应对比赛之外的一切事务。主队是斯特堡，弱旅，巴黎主力齐上阵，王艾首发中锋搭配两翼的内马尔、姆巴佩，半小时就搞定了比赛，王艾2球2助。注意到场边的兴奋劲，王艾觉得也许下半场自己踢不了多久，为了防止被翻盘，王艾在上半场补时阶段又强行打进一个远射。果然中场休息毛教练就提醒他下半场踢一会儿就可以了，王艾点头称是，重新开场不久就下来了观战。其实王艾的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比赛没多少看头，他想起了来之前阎世铎的来电。意思竟然和卢大使差不多，不过重点不一样，阎世铎特别嘱咐王艾要处理好家事。别的没说，却也意味深长。王艾对家事还是有自信的，一起这么多年了，别管合理不合理吧，反正就这么对付下来了。事实上最开始的时候大家就把话说清楚了，谁干什么都明白，许青莲的位置没人跟她争，她也真正做到了对孩子们一视同仁，就连严格要求这种可以短期讨好而长期倾斜的举动都从没做过：犯错，都罚；立功，都奖。所有孩子的物质待遇、家庭地位一般不二。许青莲是真正在能力范围内做到了绝对公平，这才让有子万事足的黄欣、小美人儿都没话说。至于孩子未来的发展，王艾也早有安排：是什么就干什么，等父母退休就把早就谋划好的商议企业战略问题的高端会议——学前班建立起来，将来再在其下设置家产委员会，所有孩子一视同仁：想创业，提供三次创业本金，按物价涨幅设置平均年工资的五十倍，足够了。至于接下来是成是败，那就看各个孩子的本事。如果创业失败，老老实实上班，该委员会会按月发放全国平均工资的补助，一直到死为止。委员会全是王家人，委员长选举产生，人多了就搞两级制度，设常委会。而常委会，由党领导，人够了就设党小组。必要时，外请党高官。只要王家后人始终爱国、奉献，家产就能维持下去。如果做不到，那死去好了。王艾安排到这个地步，所有人都没话说，儿子辈、孙子辈肯定不出问题，至于以后的，谁管的着？家事没有什么让王艾担心的，王艾关切的是阎世铎的言外之意：你要因为家事惹出了麻烦，还怎么用你？王艾还没想做大事呢，但似乎上级已经开始安排上了，这又一次动摇了王艾退役后的设想，就像小猫挠一样。回到巴黎，王艾没跟黄欣和雷奥妮说这个，说了也是让她们烦心，而是安心备战接下来与拜仁的二番战。13号晚上，在空荡荡的王子公园球场，王艾和队友们迎来了上下一心的拜仁。鏖战90分钟后以4:4握手言和，此战王艾打进两球，但代价是受了点伤，而且赛后毛教练还把他硬拉到了赛后新闻发布会现场。理由是：你曾经在拜仁呆过，本赛季的欧冠进球又刷到了27个，创造了欧冠也是你自己的单赛季欧冠进球记录，而且是大幅度提高的记录，记者们都要疯了，你不去，记者们能把发布会给掀了。没办法，王艾只好瘸着一条腿艰难的来到发布会大厅，立刻就迎来了潮水般的问候。毛教练打圆场：“没问题，休养一个星期就能好，不会耽误接下来的比赛。”王艾也只好表态：“初步诊断和我自己的感觉，问题不大，就是拉伤。”王艾一开口，记者们更兴奋了，头一个问题就是欧冠进球问题，王艾的回答是：“一场一场比赛踢下来就是这样了，你们大家可能也知道，巴黎球迷对我的要求很高，所以在此前的比赛中我比较兴奋，当然，实话说，也很累。每一个进球都是在对手极力阻挡之下，我用尽全力实现的，球迷和你们的关切点也许是这个数字，或者比较好看的球，但对我来说，就是累。也许我的兴奋要到假期的时候，回味的时候才能想起来。从这个角度说，我的反射弧是很长的。”“可是你今天夏天是要参加奥运会的吧？”一个记者在下边大声的追问。王艾笑了笑：“夏天很长，奥运会很短，我还是有几天可以放松的躺着的。”记者立刻追问：“你的放松方式就是躺着吗？”王艾反问：“要不呢？”记者语塞：“那、不该是游艇、海滩、派对什么的吗？”王艾笑道：“那也无非是换个地方躺着。”在大家的笑声中王艾摆了摆手：“不要问奥运会的问题了，这不是我的个人记者会。”到这时，采访才进入正式流程，双方主教练挨个被提问了一番，然后话题还是重新回到了王艾这里。一个德国记者问王艾是不是因为对拜仁熟悉才进这么多球，王艾的回答是：“不，我的朋友已经没几个了，比如和我做了两次队友的罗本，最喜欢和我开玩笑的里贝里，稳重大气冷静的拉姆。但我承认，我对拜仁这支球队的精神很了解，这是一支哪怕在最困难的时候也能击败世界上最强球队的团队，永远不能小看轻视的团队，正在这种认识当中，我两场比赛才这么努力的追求进球，甚至为此负伤。”“想过回到拜仁吗？”德国记者追问，而且还补充了一句：“拜仁在延长球员职业寿命方面很有办法，队医也很强。”王艾咧嘴笑着看着这个记者，还特意歪头看了看毛教练乃至新闻官，在引起了一阵默契的低低的笑声后才道：“本来、好像我不该说，也许你的提问是真诚的，也许是有点恶意的，但无论你怎么想，我愿意在此时此刻，在面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