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世之谜

游可自幼其父早逝,其母含辛茹苦独立抚育兄弟俩人,所以历来哥俩对母亲都是敬重有加。

加上管教甚严的缘故,其弟本质淳朴,虽然略微贪玩一点,行事却也谨小慎微。

游可是家里的长子,性情大鸣大放,自小就有一种天然的果敢和决绝,比同龄人显得多一些乖张也多了一些豪放。

他做事历来犀利而直白,脑子里鬼主意又多,自小就成了村子里小孩子的头儿。

游母是普通一介农妇,平素辛苦操劳,寡言少语。

她既没有读过什么书,也就谈不上了解多少书本上的知识,而且也从未见过什么大的世面,只是与传统千千万万普通家庭一样,对待孩子自是淳朴而无私的母爱与旁人无异。

关于自己的家庭,虽然和世间千千万万个家庭没有什么多大的差别。

但萦绕旋在游可脑海中的,一直有两个不解的疑问:

第一个是关于自己家的往事。

自他懂事以来,家里虽处深山,但一直偶尔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在附近出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有几次甚至还找到了自己家里来。

游可如今的大脑有了这一年多来的神奇经历和变化,已是今非昔比,晚上的一次梦境竟然可以让他清晰地回忆起自己3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是一个傍晚时分,一家三口刚吃完晚饭,母亲正在刷碗,他和小自己一岁左右的弟弟坐在堂屋的一侧地上玩耍。

猛然间屋外自家黑狗小黑“汪、汪”狂吠起来,接着蓦然间“噗噗“几声,已经闯入堂屋内三名壮汉。带头的一个突然伸出右手来抓自己的胸口,另外一个则伸手抓向自己的兄弟。眨眼之间,来人已经如提小鸡般将自己和弟弟轻易提溜了起来。同时一双死鱼一样,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向自己的脸。

离得如此之近,不仅能够闻到那人呼出的带着四川什邡地带叶子烟味的口臭,甚至让游可也能够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刀疤,这刀疤印迹自左向右下方,从眉心斜斜地穿过那人的鼻梁。看起来真是凶恶可怖至极。

就在那电光火石般的一刹那,游可瞬间瞥见那只伸向自己的右手前臂上,沿着手臂方向赫然有三个并排的黑色圆印!这圆印有烟头大小,粒粒分明。

“像吗?”刀疤脸转过脸,声音沙哑而低沉,问向身旁一个壮汉。

“不像…”身旁看似有些精明的壮汉答道。

“你们干啥子?你们快,…快放下我的儿子!”

游母已从旁屋不知道何时飞奔而入,拼命从两人手中把游可和弟弟抢了下来,然后两手一边一个死死地拽着护在身体背后,惊恐地望着来人道。

“你们是啥子人哦!要做啥子?!”

“咳咳,这位嫂子,不好意思…”

“我们今晚要赶夜路去响潭子,经过这里歇歇脚,讨杯茶喝哈。这位是我们老板”

旁边那个看似精灵点的壮汉看了看带头的人,抢先开口说道,

“他看着你家娃儿两个跟他儿子年纪差不多,稀奇得紧”

“呵呵,是哈,是哈…”那个带头大哥也就坡下驴,跟着答道。

还好的是,那些人很快打完哈哈就匆匆而去了。但即便是今天回忆起来,也让游可浑身上下不禁打起寒颤。

第二个疑点是关于母亲的。

游母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却时刻谆谆教导游可在外不可惹是生非,世上人心叵测,事事都需谨慎小心,低调做人云云,这些游可自当是老生常谈,老辈子教育小辈子的常识知识而已,并未太过在意。

但母亲私下里要求他必须熟记“失意不失志,得意勿忘形,静待风云起”这几句话,并且要求他对外绝口不可提一个字,这件事情甚至连弟弟也不知。

而且让游可大为诧异的是,几乎目不识丁的母亲竟然能够把这几句话口述得如此清楚。

母亲对待这件事情的严肃态度和坚定之决心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以前也从未多想,只道是母亲从哪个文化人哪里听来的罢了,自是谨遵母命劳记在心即可。

直到游可成年,18岁那年的某天深夜。

母亲悄悄从后山坡那棵大梨树旁,从埋在约三尺深的土中挖出一个漆木小盒。

颤颤巍巍地从木盒中取出一张包裹在红绸布中的手绢,游可至此才得以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手绢。

有两首诗词赫然其上。蝇头小楷的字迹,颜色金黄,字体飘逸俊秀,很明显是出于书香门第行家之手。

通篇以毛笔书写于这张丝制的手绢之上,诗云:

昨夜听风,

海畔吹白发几许?

默念经语,

如意心中举。

东来西去,

重生真经取。

驱外族,

全视之眼,

风雨彩虹聚。

手绢的背面,竟然也是一篇诗词:

山高俗世避,林密蛇兽诡。只待后生超我辈,勿负一江水。

故地依旧在,天狼何能已。枕戈待旦屠龙局,静待风云起。

第一首游可琢磨来琢磨去,也无法尽解其意。

第二首那就看得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了。

“失意不失志,得意勿忘形,静待风云起”的告诫言尤在耳,让极有孝心的游可从来不敢忘记遵从家母的教诲。

现在看来,竟然是来自这手绢之上的诗句,但母亲对来历讳莫如深,自己也没敢深问其中缘由。

但是这一年来,游可梦境中一直反复出现的几个画面,久久让他不能够释怀。

首先他总觉得自己的出生不是在这里,似乎在别的什么地方。其次,更为可怕的是,自己越来越感觉自己的亲身父母似乎另有其人!

这样的胡思乱想既让游可痛苦烦闷不已,又让他没有勇气去和自己敬重的母亲直接交流,这样的矛盾心理状态持续发展,其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

经过深思熟虑,他打定主意,还是靠自己去弄清楚所有的个中疑问和缘由为妥。最好找到一个既不能伤了母亲的心,又可以把自己疑问弄清楚的办法。

但线索在何处,自己则完全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