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病到深处自然萌

狂三挑了挑眉，问道：“如果我说不呢？”

女人只是用冷淡的眼睛看着狂三，不发一语，但无言中又像是在说着——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这样的话。

‘是早就想清楚呢，还是在我告知她这个仪器的一瞬间的出来的结论呢？若是后者那就有点难办了。’狂三做出犹豫状，女人也没有进行催促，或者说根本没有催促的必要，只要狂三自认为自己能办得到，那对方一定会因为某点而死去，失血过多——又或者狂三不小心切开重要的器官而导致对方休克死掉，奇迹并不比彩票概率高多少。

狂三叹了口气做出不甘心的模样，回答她：“好吧。”

女人听到狂三的回答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心率监视器正好表明了这一点，她对着狂三指挥道：“首先——你需要为我注射麻醉剂，依照如今的情形，全麻醉是绝不可行的，现在我不知道对方——这个机关的设计者所给的麻醉剂种类，因而剂量上应当少量注射……”

判断冷静，能严酷地分析出自己当前的身体状况，狂三不禁高看了女人一眼——对方应该有过手术实施的经验，可能是当过医生吧。

女人指挥狂三将麻醉剂注射到自己体内，然后又面不改色地说：“你没有迟疑的时间——在你切开我的皮肤脂肪层后，必须迅速准备地从所要探索的位置查找，真遗憾这里没有X射线，B超，CT及核磁共振仪器，否则会简单很多。所要寻找的东西应当是一个被涂上蜡的特殊布料——”

女人停顿了一下，像是让狂三能听清自己的意思一样，在狂三点了点头后，她接着道：“我会这样判断，你应该知道原因吧？记录数字的布料，上面可能是打开你刚刚放在地上的密码箱，也可能是直接离开这间屋子的门的密码，相比较可能性，前者更大。”

狂三皱起眉头，她不记得自己让女人看到过她抱着密码箱，如今密码箱位于女人的视野死角更没有被其察觉到的可能。

‘感觉像是释放了不得了的野兽，但也没有办法呢。’狂三沉下思考，决定按照对方的命令来做。

女人继续道：“考虑到今后的未知情形，你在划开皮肤的第一步应当为我止血……

人失去百分之四十的血液就会失血过多而休克死亡，若是没有碰到大动脉，应当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所以开始吧。”

冷静地将自己的死亡算入在内，并判断狂三这个新手应当做出的每件事情。

若是正常人那是绝无成功的可能性，但狂三从未有过反应，对她而言，受伤或者见到敌人的内脏都是家常便饭。

划开肌肤，女人的脂肪层薄的很，但又恰是保持着完美——动刀子的那一刻，血液沿着切开的伤口流下，狂三沿着切口将皮肤和脂肪层分开，把那些粉红色的内脏完全暴露在空气里面，而那个女人只是平静的看着狂三的脸，表情从未发生过丝毫变化。

……

很顺利的，狂三在女人的食肠内取出了一个比指甲盖的一半还要小的被蜡封住的布块，在取出之后，狂三按照女人的指挥将内脏塞进身体，然后止血——当然只是非常粗糙的缝上线。

不提对方的器官还是否能够正常运作，就生存而言，还是能坚持个几小时的。

在狂三准备询问对方怎么样之时，女人用和上面意思相近的说法回答了狂三——像不把自己的生命看在眼中一样，即别人的生命，毫无留恋，没有任何求生欲，将生命视之为计算的因素，冷静而又冷漠地判断着现实。

自然的，这样的人不会让狂三升起任何好感。

按照她从前的做法，此刻直接将对方吞噬，拉入食时之城侵蚀掉对方的时间才是正确和通常的做法，但现在狂三根本做不到，即使能这样做时，她也不想这么做。

是那种吃了就会感到恶心的食物。

将对方归类的狂三放下手术刀，脱下沾染了血液的橡胶手套，打开那个被蜡封住的布块，然后上面写了三个数字——1，7，9。

3，2，7，1，7，9或者是1，7，9，3，2，7.

两种组合，狂三先跑到这个房间的密码门旁，将两个密码试了试，门毫无反应，反而是密码锁弹出了【密码错误，还剩下一次机会】这样的提醒声。

狂三没有失望，这个门能被轻而易举地打开才是出乎意料的情况。她转而根据这两个组合密码打开了密码箱。

——咔咔嗒！

密码箱开了，里面放着一把钥匙和一张卷起来叠放在旁边的塑胶纸张。钥匙的作用不言而喻，这个屋子里面只有一个地方会用得到钥匙，因而狂三率先将那张塑胶纸张打开了——核磁共振图片，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个女人的腹部位置。

怎么说呢——简直是将人身体直接打开一般的清楚无疑，有一个比枣还要小些的某物位于某个地方，尽管如此，却还是却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况，应该说是颜色上的差异，黑白两色的核磁共振图片只能做到这里。

狂三压下心中的疑惑，放下图片，走到女人面前，在她冰冷的目光下，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然后，理所当然的呆在原地。女人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未经人事，然而，像是走进束手无策的迷宫一般，狂三思付片刻便开口了，以比较沉重的口吻：“你怀有身孕。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晓——但是……”

像又响起了咔哒声一般，某件物品碎掉的声音，抽象的说就是戴在脸上的面具一类的东西。

女人的眼睛突然焕发光芒，尽管脸上的肌肉没有任何改变，可整体看上去却给人一种很愉快的模样，往旁边的心率监视器上面看去，发现此刻的心率失去了原本的波动范围，剧烈的跳动着。

女人打断了狂三刚刚的话语，以非常兴奋的语气说道：“但是——线索就在我身体里面的孩子和弟弟身上吧？”

不…狂三原本所要说的并非如此，但是莫名其妙的话语——身体里面的孩子和弟弟，这让狂三不解地歪起了头，整张脸上都在表达着‘你是不是说错话了’的模样，但是女人并未改正自己的说法，她接着道：“啊啊啊，我好开心，你一定不会理解吧……作为一位母亲，却未曾体验过那种感觉，无论怎样都升不起对待孩子般的心思。他们那次剥夺了这种机会，而这次终于能感受到呢——是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