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方通行（下）

“所以，那些神经病最后搞定了这方面的研究？”一方通行面无表情地灌了一口咖啡。

“嗯，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方法了跨过了人们对科学容忍的底线。”夜咲八云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有没有想过，超能力是从哪里来的？”

“哈？那种事情谁都知道吧？”一方通行的表情像是听到有人问为什么要吃饭喝水。

这个问题对于每个学园都市的学生都太简单了，简单到根本也不需要思考就能回答的地步。

借由脑内个人现实（PersonalReality）对微观世界造成影响，并因混沌理论而将影响放大进而形成超能力，而这一切的基础、也是唯一需要的东西，就是大脑。

“那个说法太笼统啦，当然，我也不是在讨论哲学问题。我是说，超能力存在于大脑的哪个部位呢？左脑？右脑？丘脑？脑干？海马体？和人的意识之间有关系吗？科学就是这种将事物分解成更小、更精确的艺术。为了在这方面的研究上更进一步——Produce，这样的计划被提出了，科学家们把人类的大脑像是蛋糕一样细细地切开，仔细研究其中的每一个部分。”

夜咲八云像是事不关己一样平静地描述道。

一方通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第一次对眼前的少女本人，而不是她的附加价值产生了兴趣，他抬起眼帘，直视着少女的双眼。

她的眼睛并不显得深邃，但是格外的清澈透明，棕黑色的瞳孔像是有着某种奇妙的吸引力，闪烁着点点光芒。

但是一方通行并没有被表象所迷惑，他更加深地潜入到了瞳孔之中。

随后，他不出意料地看到了——

黑暗。

浓郁的暗色像是一道高墙一样将他拦住了。

一方通行满意地笑了起来，他稍稍后仰，换了个更轻松一些的坐姿。

“然后呢？”

“然后，结论是，超能力和人格之间有着一定程度的联系。简单的说，人类的大脑可以视为一台量子计算机，运行原理是微管中的退相干导致了名为‘我’的意识的产生，同样，这种结构同样也是超能力产生的基础，即量子计算。也就是说，原则上，大脑的任何一个部分都能够产生超能力，但是也它也会同样产生名为‘我’的意志。”

夜咲八云打开一罐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超能力按照现在理论的划分为能力性质、和能力强度两部分，基本上，因为脑和脑之间结构的细微不同导致了能力性质的区别，而脑本身的计算力和所使用的公式繁复与否则影响了能力的强度，人格本身也会对超能力产生一定的影响。可以讲脑本身视为计算机的硬件，其他部分则视为软件。因此，为了产生多重能力者，首先要明确的就是——”

“脑手术，吗？”一方通行低声说出了答案。

“没错，秘密就在于胼砥体（注）——位于大脑半球纵裂的底部，连接左右两侧大脑半球的横行神经纤维束。”夜咲八云在额头中央竖着划下手指，做了个切割的动作，“将一个人的脑组织的一部分植入到另一个人的脑中，并且进行人格移植手术，就能够得到同时满足硬件和软件两方面条件的物体，为了防止人格和自我意识之间产生冲突，将胼砥体切断，将大脑划分成左脑和右脑两个独立的部分单独运作——这就是多重能力者的制造方法。”

“而最终的产物就是我，同时拥有多重超能力的Lv.4。”夜咲八云淡淡地说道，“作为代价，这个手术并不完美，因此我也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进行一次‘维护’。”

“但是，既然这个手术没有被推行开，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一方通行说，“虽然当事人的你可能觉得很绝望，但实际上比这更惨的我见的多了，这种程度的实验根本算不了什么，为了巨大的收益上面肯定会把实验好好地掩盖起来的。”

“移植会对脑组织产生不可挽回的伤害，导致计算能力的下降，因为毕竟不是原装的，所以也会产生这样那样的问题，以现有的技术根本没办法解决。”夜咲八云叹了口气，“后来实验室被警备员突击，研究员和主任都被告到破产，所以也没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也多亏如此，我才能逍遥这么多年。”

“什么嘛，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制造个劣质品？难怪那些神经病根本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否则这种突破性的发现的话，就算被抓进大牢关上个几千年，那些科学家们也一定要公布出来吧？”一方通行夸张地大笑起来，同时摊开手，像是打滚一样的恶形恶状地躺在地板上，“如果你认为我是一切的起因，打算向我寻仇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哦。”

注：我知道可能有读者会想起江南的龙族3……不过实际上这个想法是来自罗杰·彭罗斯的《皇帝新脑》中有关意识的存在和胼砥体的部分，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阅读。顺带一提，江南大概是把脑桥和胼砥体弄混了，脑桥中断实验是错的。另外，这个设定抖完就还剩两个打算抖的东西了……微管这方面的说法也是彭罗斯提出的……当然，因为我不是学的这方面，如果有什么误会，读者可以指出并且留言。大致上的设定就是这样，我就不更详细的写其中原理了。

PS：本来计划周六回来，但是因为下雪想去张家界看下雪景所以改了下票。然而因为排队的人太多我没上去，还生病了……然后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卧铺上铺……总之两个字：受苦。现在还是很难受，各位见谅吧……

PS3：于是，这一章基本都是设定以及给河马擦屁股呢……虽然看起来不长，但是我不得不重温了一遍《皇帝新脑》和《宇宙、量子和人脑》。当然，我不能保证彭罗斯说的就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