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见

晚上，7点刚过，一群如花似玉的少女们鱼贯进入这间庄园餐厅里。此刻她们都看上去很疲惫，但仍然与伙伴们热烈交谈着。在餐厅外，一面大的反光玻璃后，丧钟站在上将身边，无言地看着这群小姑娘。“嗯哼，这就是我们训练的对象。”上将斜睨了丧钟一眼，“她们才训练了一两年，但个个都已经身手不凡。不过……伟大的祖国母亲只需要其中最优秀的一批孩子。”“淘汰方法？”丧钟冷冷地问。“……这次演习就是为了淘汰其中的弱者。伟大的祖国母亲不需要弱者。”上将眼里闪着阴冷的光。“要剩下多少人？”丧钟转过头来接着问。“呵，演习后剩下几个就要几个，其他的全都淘汰……不仅是从训练里，还有从世界上。”上将嘴角挂上了邪恶的笑容。他接着转过头来对丧钟说：“这种杀人的感觉最令你们雇佣兵享受了，即使是像你这样的菜鸟也不例外，不是吗？”“……”丧钟慢慢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那些正在享用晚餐的少女。那或许是她们在这个世界上享用的最后几份晚餐之一。

过了一会儿，丧钟突然开口了：“上将，你今天给我的名单，我看了。我选了个我比较中意的名字，希望你不介意。”“噢？这么快？说来听听。”上将一边摸着他的胡子一边说道。“娜塔莎罗曼诺夫。她是哪一个？”丧钟从战服口袋里掏出下午上将交给他的那份名单，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说道。“是坐在最里面的那个红头发的，好像是斯大林格勒的难民，被我们的一位发现并且送到了这里。她受训的时间是这里最短的，你确定？”上将指着餐厅的一角说道。“嗯。”丧钟看着上将手指着的方向，正巧看见那个少女转头，美丽的红色长发飞舞的瞬间。“好，看样子菜鸟喜欢和菜鸟合作。我们会记下来的。不过，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恐怕你将被禁止出门了。我们禁止演习开始前队友见面。”上将转身离去，说道。“这么说，其他人也有队友？是你们的人还是……其他雇佣兵？”丧钟敏锐地读出了上将话中隐含的意思，转过身对着问道。“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上将淡淡地留下一句话，便快步离开了这里。丧钟重新转过头，对着充满了活力的少女们又看了一眼，也离开了。

第二天，丧钟果然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上了锁。显然上将并没有骗他。于是他干脆放弃了离开的想法，开始精心擦拭自己带着的武器，做着战前准备。在这种演习中，最值得信任的永远是自己的武器。直到深夜，一个人才打开了他的门。丧钟把手中的枪插回枪套，抬起头来，发现那人正是带着自己来的科林。“该走了，丧钟。你要跳伞进入演习区域。那些小女孩们已经进去了，到你们了。”他催促道。“我们。果然你们不止雇了我一个人。”丧钟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的确如此。”科林不仅不否认，反而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他们已经在机场集合了，只差你了，菜鸟。快点！”丧钟回头淡淡瞥了科林一眼，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带上的手枪，顶在科林的脑门上，科林吓得连连后退，可是丧钟的枪仍然顶在他的头上：“我不是菜鸟，科林，以后也别这么叫我，否则我保证你脑袋开花。”科林刚才的盛气凌人全不见了，此刻他满头冷汗，不住地点头。丧钟收枪，头也不回地登上了前往机场的卡车。

机场的跑道上停着一架发动机已经启动的运输局，一位士兵把丧钟领上了飞机。机舱两侧的座椅上坐满了人，个个都虎背熊腰，身高1米9的丧钟在他们中间的几个人面前都显得矮小。对于丧钟的到来，这些亡命之徒只是瞄了一眼，就继续自己刚刚正在做的事。丧钟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飞机就开始滑行。等到飞机不再爬升，一个人从驾驶舱里钻了出来。

是上将。

“先生们，安静一下。”他分别用俄语，英语，法语和拉丁语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原本喧闹的机舱慢慢安静了下来。上将满意地清了清嗓子后说道：“先生们，相信你们都已经明白自己的队友是谁了。她们已经提前被我们送进了演习场，现在我们负责一个一个地送你们去找她们。落地以后，你们可以自由交火，死活自负。作为佣兵或特工，你们应该明白这是你们的职业风险。”看着机舱再次陷入嘈杂，上将嘴角一翘，接着说：“你们每个人等会儿都要跳伞下去。你们的伞包里有一张地图，你们的目标是和你们的队友活着到达东北角的那个庄园。演习场里没有任何补给，所以枪支弹药，食物饮水都由你们和你们的队友自行解决。而且我们有限时，6天内没有到达目的地的，将会直接出局。”他说到这里，再次顿了一下，环顾了机舱里已经开始相互敌视的众人，为这只火药桶又加上了一把火药：“活下来的，我们将支付3倍的赏金。”机舱彻底陷入了疯狂。许多佣兵已经扭打在了一起。几个佣兵盯上了坐在座位上不为所动的丧钟，结果被丧钟几个关节技一下放倒在地。

“所以说我们什么时候跳？”丧钟一边用头猛撞一个扑向他的佣兵，一边向上将问道。“快了，丧钟先生。而且你是第一个，看起来罗曼诺夫小姐自己选择了一个挺远的地方——最西南部的一片雪松林。”上将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驾驶室里的飞行员打了个手势。飞机的机腹顿时打开，强烈的气流裹挟着几个舱门附近的佣兵，把这些没有拿到伞包的倒霉鬼拽出了机舱。

丧钟看着上将从驾驶室里搬出一叠伞包并拿出最上面的一个递给他：“好运，丧钟。现在跳吧！”丧钟瞟了上将一眼，用力拨开眼前正在疯抢伞包的佣兵们，几步冲到舱门口，毫无畏惧地对着漆黑的夜空一跃而下。不久，降落伞打开，演习场上空绽出一朵伞花，但因为天空太过黑暗，没有人注意到丧钟的到来。

娜塔莎感到一阵晕眩。自从她和几个好友大晚上被教官一起叫出来开始她的状态就不太好。听说要实弹生存演习，她更是紧张。鬼使神差地，她选了一个距离目标点最远的地方下车，结果不到5分钟她就开始后悔了。虽然这里一定不会有其他人拿枪对着她，但赶路就能要了她的命。

觉得稍稍能喘上气了，娜塔莎把自己唯一带来的一把手枪紧紧攥在手里，重新背上包向前走去，她沉重的呼吸声让她忽略了树林里本就轻微的脚步声。

丧钟此刻也在观察着这个少女。高挑的身材，火红的头发，应该就是她没错。丧钟敏捷地滑下一个娜塔莎必经的斜坡，同时故意踩断了一根树枝。

“咔擦”。这种声音在静谧的雪松林中极为刺耳，就连大口喘着气的娜塔莎也听见了。她举起枪，强迫自己稳住呼吸，找到附近的那个人。

不过有人比她更快。

娜塔莎刚刚把枪拿稳，就感到一股巨力袭来，手上的枪就被一个黑影夺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也被黑影一腿绊倒，失去平衡。眼看脸就要与雪地来个亲密接触，黑影却把她拉了起来。她这时才看清黑影的真面目——一个脸上带着双色面具的怪人。

丧钟刚刚近距离确认了她的身份，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这个少女却突然先开了口：“我想我已经出局了吧。”“不，我想你搞错了，罗曼诺夫小姐，我是你的队友。”看着娜塔莎一脸茫然的表情，丧钟对着她伸出了手：“幸会。你可以叫我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