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错乱
众人大口喘着粗气,明大脑袋重伤之下体力不支,靠着墙一顿恶心。
本来就是重伤,加上剧烈运动和心理刺激,居然出现了和高原反应一样的症状。
鬼萌萌也有点虚弱,靠在阿休怀里。
其实是阿休主动抱着她的,她也无力反抗。看着阿休那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严肃表情,鬼萌萌只能无奈顺从。
“嘘!”
神日突然叫大家噤声,搞不清情况的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神日。
他们进来之后一直注意这外面的动向,女鬼、冥猞猁和器蠹都没有追进来。手电照过去,能看到大片的器蠹停在外面,不敢靠近。
他们怕什么呢?众人疑惑。
可是神日让他们注意的并不是外面,而是里面。
不知道神日刚刚看到了什么,他把手电关了,又示意大家都把手电关了。看到关灯之前,神日严肃到僵硬的表情,众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墓室漆黑一片。
“神、、、”
神日一把捂住难言的嘴,用手指向石棺。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却能听到咚的一声,像是双脚落地一的声音。之后又响了四下,一共五下,从石棺里面传出来。
“什么玩意儿?真他玛恶心!”
我去!
难言吓的跳起,却被神日按住了。他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而且是几分钟之前自己说的话。
“难爷你老人家、、、唔、、、不是我想说的。”
这下明大脑袋也激动了,阿休同样按住明大脑袋,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果然!
“出家人、、、呜呜呜、、、我控制不了!”
太他玛玄乎了,众人的额头上的汗就像水滴般滑落,背后也湿透了。
真的是空间迷冢!
声音消失之后,神日才打开手电。
“神日,你刚刚看到了、、、我们?”阿休慢慢靠近石棺,石棺和之前一样开着,里面的东西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一个大洞和散乱的皮毛骨头。
“真真实实的我们。”神日摇头苦笑,“可是他们好像看不到我们。”
看不到?
神日可以看到另一个自己,那个人却看不到神日,难道是一种近距离的海市蜃楼?可是神日却说看得十分真实。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如果让另一个我看见我,以我的脾气,肯定一梭子把我打成筛子。”难言神经大条,女鬼都没把他吓到,何况是另一个他。
两者孰轻孰重,阿休不好比量。
要是能看见,两帮人遇到,那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神日,我衣服背后、、、有褶子吗?”
鬼萌萌终于问出了这么一句惊世骇俗的话!女人、、、神经比难言还大条。
其他人都有点想笑,神日的脸色却更加难看,“褶子没看到,不过、、、我们后面跟着一个人,一个虚影。”
这话说得真是毛骨悚然,神日也是极不情愿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之前和难言发现器蠹把支架咬断,他就没说,生怕引起什么混乱。之后就被器蠹大军堵住了洞口。要是早点说的话,说不定他们会商量着不下洞。
“之前是我的错,这回的事情就算再吓人,我也不能不说。”神日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虚影长什么样子?”阿休还在用科学的观念分析这一切。
神日叹气,看了看明大脑袋,“是都牛鼻子。”
什么?!
明大脑袋听到是都牛鼻子激动的站了起来,由于体力不支,他一直坐在地上。
“都牛鼻子!你他玛死了就死了,变成鬼折腾老子干啥?!老子平时对你哪里差了?!”明大脑袋被难言拉着按到地上,对着空气怒骂,“老子不要命了来救你,你他玛居然害我们!”
明大脑袋下意识认为那是都牛鼻子的鬼魂。
“不好!”难言一拍头,拍得是明大脑袋的头,“这么说都牛鼻子现在就跟在我们后面!”
这么一说,众人都是一惊,对啊!怎么没想到呢?
身后什么都没有,墓室也还是那个墓室。
被难言打坏的壁画,器蠹烧毁的痕迹,还有石棺中的大洞。
“要不再试试,下洞看看?”难言看着神日和阿休,现在的情况是神日和阿休都能充当队长,鬼萌萌和明大脑袋纯属捣乱的,难言算是一员神经大条的大将。
神日和阿休同时摇头,神日看了看石棺,“等。”
“等什么?”难言和阿休又同时看向神日。
鬼萌萌和明大脑袋也迷惑的看着他。
“等我们回来。”
神日说完话开始指挥。
神日站在墓室外侧的左角,难言站在右角,明大脑袋站在内侧左角,阿休和鬼萌萌在最后一角。
“看清楚,看看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神日说完,就听到外面一片脚步声。
真的、、、来了?!
他们看到了另一个神日,阿休和鬼萌萌,然后难言和明大脑袋也进来了。他们在门边喘着气,而且真的看不见另一帮自己。
另一个神日用手电照向石棺,五个真实的人又出现了!
现在墓室中有三队人!
第一队人,也就是真实的阿休他们,能看到第二队和第三队。
第二队只能看到第三队。
第三队只能看到自己。
“唔!”明大脑袋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第三队人身后真的跟着一个都牛鼻子的虚影,都牛鼻子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马尾已经放了下来,面色惨白的笑着。
这一声他们都能听见,另外两队完全无视。
第三队的人都跳进了石棺消失不见,难言说话的声音如期而至,之后就顺着进行。
另一队的情况和刚才一样,一模一样。
画面就这样在眼前回放,就像看着3D立体影像。
“找都牛鼻子。”
既然他们听不见,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就算是那么真实。
他们分散在四角,有什么东西进来总会有人发现。可是五个人找了半天都看不到都牛鼻子的鬼影。
“都牛鼻子穿的是、、、那个白影!”阿休想起了刚才十字墓道上的白影。白影背对着他们,披头散发,咋一看还以为是女鬼。
仔细回忆身形,好像真的比女人要魁梧一些。
“没跟进来最好,看看他们之后会干什么?”
阿休走近另一个自己,仔细的看着他。想用手去碰,不过还是忍住了。
在墓室中发现未知的东西,最好不要碰。
有可能是碰不到,穿过一片虚影,双方感觉不到,也接触不到。
万一一碰就能看见,或者能碰到却看不到,这帮人一定会起疑,那不就影响了正常的节奏了吗?那、、、会发生什么?
他们都不敢想,就在那里等着。
另一个神日终于动了,其他人也动了,可是并不是往四角去,而是走向了石棺。
这!
乱了,从这里开始就乱了,他们并没有按照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继续。
阿休认真的看着,看看他们到底会干什么?
他们居然又跳进了石棺。这时候第三队人已经回到了墓室,第三个神日并没有发现第二队,也没有出现第四队人。
神日疑惑的看着其他人,这种情况他们都没预料到。
第三队人什么都没发现,商量了几句,就跳进了石棺。
接着就是第二队和第三队不断的进入石棺,不断的从墓室外跑进来。阿休已经分不清进来的是第几队了。
可能这些人已经是第N队了。
疑惑,恐惧,已经被疲劳代替,看到几十个自己在你眼前不停的跳棺材,那是什么感觉?
“不对!他们、、、他们在变老!”
鬼萌萌惊恐的叫了出来,没有人比她更加在意脸。
一般女人外表老化的比男人快。虽然眼前跳进去的这一队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可是鬼萌萌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脸上的一丝皱纹。
“萌萌,你是不是看错了?”阿休低头看着鬼萌萌,还用手在她额头摸了摸。
“我没看错!不信你慢慢看。”鬼萌萌拍开阿休的手,认真的看着墓室外。
第N队进来了,跑步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明大脑袋!你看你的头!”
难言惊呼一声,N队明大脑袋的头上有许多黑色的疤痕,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很多年前的伤。
“血洞、、、愈合了?”明大脑袋痴痴的看着另一个自己,摸了摸头上的血洞,还很新鲜。
这、、、
“我们确实老了。”
神日看着N队人的脸,鬼萌萌最明显,其他人眼角都有些皱纹。
等到N队人跳进了石棺,神日走到了中间,“我去外面看看。”
“我跟你一起。”
难言和神日打着手电,小心的往外走。
大片的器蠹依然徘徊在墓室外,难言觉得这有可能是第N群器蠹,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就往外面扔。
器蠹群乱做一团,瞬间将那个东西覆盖。器蠹围着那个东西形成一个凸起,不一会儿就变平了。
“这是真的。”神日拿出打火机,“把他们都点了!”
难言同样掏火机,打火之后就扔向了器蠹群。
没有火焰,也没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场面。火机掉进了器蠹群,慢慢的被器蠹吞噬。
“嗯?”难言疑惑的拿手电照向器蠹,“水?!”
神日也看到了,器蠹身上都有水,而且地面上也有许多水迹。
“有人指挥它们?还知道用水。”难言拉着神日一起退向墓室。
“可能是碰巧,或许它们的老窝在、、、水边?!”
难言也想到了,激动的停在了那里。
神日看着难言摇摇头,“有出口我们也过不去。”
在墓下碰到水,往往就能找到出路。能弄湿这么一大片的器蠹,一定不是土壤中的湿气造成。
不是有地表的河水贯穿,就是有地下河。
两者都可以找到出路。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水源是在冥猞猁守护的那间墓室,他们根本过不了器蠹这一关。
二人退回墓室,跟其他人说明了情况。
“要不咱们跳进去试试?”明大脑袋回头看着石棺,不管是死路还是活路,这是现在唯一的路。
“不行!”阿休立刻反对,“空间迷冢能困死人,大概就是我们看到了另外的自己,不断的进入石棺,不断的老去而死。我们既然已经跳出了轮回,就不能再进去。”
其他人都同意了阿休的观点,只是他们还没意识到,老化,这种逆天的能力,似乎已经超出了空间迷冢的范畴。
这时候又跑进来第N队人。不过这一次,是四个老头子和一个老太太。
鬼萌萌尖叫一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自己老了的样子。四个大男人倒是看得很仔细。
“我老了就这样?”阿休认真的看着白发,白眉,白胡,老态龙钟的自己。
老人们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好像再也跑不动了。
一个红影冲了进来,是冥猞猁!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火红的冥猞猁叼起神日老头就跑了出去。
四个老人吓得拿起枪,可是连枪栓都拉不动了,眼睁睁的看着神日老头被叼走,都无奈的流泪。
“果然是那只冥猞猁搞的鬼,它把我们弄得都没有反抗能力,然后吃掉!”难言大怒着举起枪守护着墓室门口的老人们。
“不知道这个冥猞猁和我们是不是一个空间的。”阿休同样举枪瞄准。
冥猞猁能碰到老人们,老人们也能看到它,也许他们是处在同一个轮回过程中的空间。
果不其然,冥猞猁又跳了进来。
嘭!嘭!嘭!
枪声大作,老人们就像没听见,惊恐得看着扑来的冥猞猁。
冥猞猁快速落地,还没碰到老人,就被子弹吓得退了回去。
这下更疑惑了,冥猞猁居然能看见他们。说明这只冥猞猁就是外面那一只,而且从始至终,可能就这一只。
只有第二队的他们在不断的轮回,最后变成了第N队的老人家。
滋滋滋、、、
头皮发麻的声音想起,黑色的器蠹潮水一般的涌进墓室,老人们反抗挣扎,年轻人们开枪射击。最后老人们还是被蠹潮带着冲出了墓室。
“我们、、、都被、、、抓走了?”深深的无力感让阿休放下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