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开战了（3）
为了帝国的利益，余愿意承担起“叛徒”的污名。但是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对方反对余的领导，就要杀掉他们。这种事余不会允许。
余可是罗马的执政官，不会对罗马的子民举起屠刀。
尼禄气呼呼地瞪着任海济，似乎想用自己犀利的视线警告对方。
余可以容忍汝的言行。因为余知道，汝做的那些都是为了余。但是杀人这种事，余不可能会同意。汝也给余收敛点。
任海济向着瞪视自己的少女随意耸耸肩。
“殿下。我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吗？如果杀人能让我达到目的，那么我不介意杀人。哪怕将所有人全部杀光，只要能达到目的，对我来说就没有问题。但是很明显，现在杀人不能让我获得我想要的利益。所以我才懒得花费力气去杀人呢。”
任海济的回答让尼禄长舒一口气。
少女一直在担心，如果对方真的下定决心，用他那无敌的力量杀掉每一个反对者，自己真的能阻止对方吗？或许联合屋大维与斯塔提娅，自己才有资格和他一战。但无论谁胜谁败，罗马城必定化为一片废墟。
“嗯~汝知道就……好……汝这家伙！还说汝没想过要杀人！”
尼禄瞬间智商上线。
对方早就考虑过杀人这个选项。只是因为无法让他获得想要的利益，才没有付之行动。
“殿下，‘想’和‘做’是两回事吧。想想总不能算是犯法吧。”
“呃……”
作为一名公正，正直的执政官，尼禄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不过尼禄就是尼禄，少女立刻冲着任海济吼道：“想也不准想！”
“是，是。殿下，你说什么都是。”
“知道的话，是只要说一次就可以了！”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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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基大军出现在“意大利行省”的消息很可靠传到了位于高卢的凯撒手中。在读完元老院的书信后，凯撒立刻召集自己最信赖的参谋。
朱曼尼卡斯、阿格里帕，就连身处第二军团的鲁非欧也被叫了过来。
凯撒很清楚，一旦这个消息传播出去，会大大动摇军心。
连人影都没看见，团战都还没开始，对方就先推到高地了？！哪还打个毛啊！投了！投了！
为了避免军心动摇，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越少越好。
四人在营帐内秘密讨论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出奇一致。
返回罗马城是必然的。既然迦太基人已经绕过了大军，直接出现在“意大利行省”，那么大军继续驻扎在高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返回的时间与方法还需要仔细考虑。
寒冬已至，大雪封路。
即便是最善战的罗马军团也必须考虑这个问题。更别提在大军四周还有蠢蠢欲动的高卢人在。
一旦离开有着完善防御工事的营地，在高卢南侧的山地与丛林间，罗马人完全处于劣势。仓促拔营返回罗马城，只会让高卢人有机可乘。所以想办法解决大军四周的高卢人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任务。
虽然这会浪费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没关系。
反正罗马城城高墙厚，就算迦太基大军出现在罗马城下，一时间也不可能攻陷罗马城。更何况城内还有最擅长防御的第四军团在，理论上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凯撒考虑的很好，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迦太基大军出现在“意大利行省”的消息很快就在罗马大军内流传开来，并且像任海济担心的那样，流言迅速变质。
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
不停重复前人的行为、知识、文化等等并传递给后人。在传递过程中，因为个人不同的性格、价值观等而产生偏差。这导致了“模因”的诞生。
“模因”就像病毒，能迅速传染、扩散。只要有人带头，很快就会有一群人紧随其后。之后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形成一种“人云亦云”，“人为我为”的扭曲价值观。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谣言”。
一个人“造谣”，一小群人跟随。“谣言”迅速扩大，最后一大群人将“谣言”信以为真，奉为真理。到最后，原本坚持“真相”的人，都开始怀疑自己坚持的是否正确。
“迦太基大军出现在‘意大利行省’”的消息，没过两天就变成“迦太基大军正在攻打罗马城。罗马城不知道还能坚持多少时间。”
罗马大军内人心惶惶，无心战斗。大军内的贵族，公民，平民都想着赶回罗马城。到最后，甚至连一些军团长都开始质疑，凯撒为什么还不立刻下令军团返回？
各军团或多或少都出现了骚动，士兵们开始质疑百夫长与军团长的命令。哪怕是凯撒亲自率领的第一军团内，士兵们也是不停低声交头接耳。
直到这时，凯撒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迦太基人的陷井。
迦太基人根本不需要动用他们自己的军团。他们只要让高卢时刻紧盯着罗马大军，给罗马大军施加压力。等流言在大军内传开，等大军不战自乱，等大军主动离开修筑的防御工事，那么在四周虎视眈眈的高卢人就能轻易击败匆忙返回罗马城的大军。
这个时候，凯撒展现出了王者的气魄。他果断下令：“十抽一杀”。
“十抽一杀”是罗马军团中最残酷的集体惩罚方式。
当军团内部出现叛乱，或者在战场上出现大规模逃兵时，这种手段将无差别惩罚所有军团内士兵。
军团内士兵以十人为一组，抽出一人处死。因为是集团惩罚，军团内所有人都必须参加。无论你是否参与叛乱，是否面对敌人逃跑。
嗯……如果是溃逃的话，军团内的魔法师可以不受处罚。当战局不利时，宝贵的魔法师大队有权力先行撤退。不过如果是“叛乱”的话就没有这个特权了。
处死的方式通常是用木棒或者石块砸死。幸存者则会被赶出被防御工事包围的安全营地，口粮也不再是小麦。只有当整个军团在战场上重新证明自己之后，才会被再度接纳。
通常来说，幸存者们是没机会重新证明自己的。他们的军团会被重组，幸存者会被编入其他军团。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军团中的普通士兵与魔法师产生冲突——凭什么同样是逃跑，你们魔法师不会被追究责任，我们却要接受惩罚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警示新军团内的士兵——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这个家伙任何“叛乱”与“逃跑”行为，会让你们变得和这个家伙一样！
“十抽一杀”取得了很好的震慑的效果。罗马士兵对于凯撒的恐惧压倒了他们心中的不安，大军原本人心惶惶的状态恢复正常——至少暂时是这样。
稳住大军后，凯撒开始思考该如何解决目前的困境。一连几天他都心事重重。
大军暂时是稳住了，但凯撒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稳定状态只是暂时的。在没有确定罗马城安全之前，这些远离罗马的士兵随时可能变回之前的慌张状态。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如何才能尽快解决四周不怀好意的高卢人，尽早返回罗马城。
留给凯撒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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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带着沉重的心情起床，凯撒面容憔悴的来到营帐中央的地图旁。连续几天的压力让这个原本经历充沛的50多岁男子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紧皱双眉，试图想出一个摆脱高卢人的方法。
这群高卢人简直比猴子还精，比野狼更有耐心，比狐狸更狡猾。他们时刻躲在远处的森林中，时刻紧盯着罗马大军。他们在等待，等待猎物变得虚弱，等待猎物露出破绽。
直起身，深吸一口气。凯撒慢步来到营帐门口，伸手掀开门帘，迎面吹来的刺骨寒风让他昏昏沉沉的大脑略微变得清晰。然而阴沉的天空，与大营内默默无声的气氛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就在凯撒准备放下门帘，返回营帐内的篝火旁时，兴奋的叫嚷声与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一人一马出现在凯撒视线中。
骑在马匹上的人影高举手中的书信，一边驱马狂奔，一边高声喊着：“捷报！捷报！执政官尼禄大胜迦太基人！捷报！捷报！执政官尼禄在罗马城外，击败了迦太基人！罗马城安全！罗马城安然无恙！”
人马所过之处，原本死气沉沉的士兵们立刻发出兴奋的呼喊。
人马一路跑向凯撒，原本在营地内巡逻的朱曼尼卡斯与阿格里帕立刻上前将凯撒挡在身后。朱曼尼卡斯身上甚至散发出淡淡地魔力。
“立刻停下！”
能进入军营内，说明对方的身份没有问题。不过对方身上散发出了微弱的魔力波动，为了保证凯撒安全，朱曼尼卡斯必须让对方远离凯撒。
人影用力拉动缰绳，胯下军马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阵嘶鸣后快步转了两圈，终于停了下来。
人影翻身下马，手中握着书信快步上前。
“尊贵的罗马皇帝陛下。受执政官尼禄命令，送来最新消息。”
凯撒并没有接过书信，也没让人接过人影手中的书信。他微微皱起双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影。
和凯撒一样，朱曼尼卡斯也是皱起双眉看着对方。
人影身材瘦小，完全不像是一个罗马士兵，看年纪更像个少年。身上穿着粗麻制的便服，说明他身份不高。但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瘦弱少年，身上却散发出淡淡的魔力波动。
身份低微的魔术师吗？帝国什么时候将魔术师作为传令兵了？更何况对方面对凯撒时使用的称呼。怎么听都觉得他是个外乡人！
可疑！不管怎么看都很可疑！
“立刻报上你的身份！然后放下手中的信件。”
面对朱曼尼卡斯的命令，少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执政官尼禄有令，信件只能交给尊贵的罗马皇帝。”
阿格里帕立刻上前一步。
“我就是凯撒……”
面对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阿格里帕总是在第一时间冒充凯撒。
少年机械的重复道：“执政官有令，信件之能交给尊贵的罗马皇帝。”
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后，站在朱曼尼卡斯与阿格里帕身后的凯撒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同时小声笑了出来。
“我就是凯撒，罗马帝国的皇帝凯撒。”
少年直直地看着凯撒，再次道：“执政官有令，信件之能交给尊贵的罗马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