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四十九章:玩没玩?
须臾间,中的两人已遭重创,而且分别是面板防御力最强的盾战士与唯一具备辅助能力的神职者,尽管并未受到致命打击,但也绝对称得上是岌岌可危、风中残烛了。
那么问题来了,是墨檀不想击杀掉他们吗?
答案是否定的,事实上,尽管在逆鳞全开的绝死状态下他确实能在这种对手身上做到一招一命,但如果只是在常规范畴内的战斗,凭墨檀此时此刻的实力,他还没办法在面对一个完整战术小队的情况下轻易击杀掉其中任何一人,就比如刚刚那两次,如果他执意要收掉对方的人头,那么就算能干掉那蜥蜴人盾战士或矮人牧师,自己恐怕也得搭进去半条命。
所以墨檀并非托大不想让对方减员,而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全开固然能够轻松对进行屠杀,但在墨檀看来,这种方式其实是在锁死自己的上限,因为那并不是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力量,尽管在这个舞台上该代价被压到了一个勉强可以接受的程度,却对其‘成长’百害而无一利。
想要突破自己,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无视口袋中的底牌,将手中的筹码发挥到极致!
墨檀侧过身子,间不容发地避开对手的一击重斩,目光有些恍惚地扬起手中的长刀,行云流水地向那高地人战士刚刚挥落的巨刃压下。
呯!!!
伴随着一记沉闷的交戈之声,并不算强势的纵劈竟然轻松将那高地人战士正要撩起的大剑死死地压在地面上,而如果换算成技能面板的话,墨檀这一记无论是消耗还是威力,都远远比不上对方那势大力沉的。
也正因为如此,这件事在懂行者眼里简直就像是一颗小火球术正面击溃了一枚大炎爆般不可思议。
而这种事,真的可能实现吗?
……
“可能的。”
赤色星座的副队长,在这类游戏中几乎只玩法师的寒梅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难度太高了,在神秘学领域中,以下克上、以弱胜强是建立在完全知悉敌人的攻击手段,且能够第一时间将其法术构建、原理等重要因素了然于胸的基础上,在实战中几乎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血染眨了眨眼,追问道:“就是因为太难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既然能做到你刚刚说的那种所谓‘以下克上’的操作,那么我们这些施法者同样会有无数种更轻松、更方便、更干脆的办法解决掉对方。”
寒梅耸了耸肩,总结道:“性价比太低了,没人会那么做的。”
“但这个默小哥就那么做了啊!”
血染一脸纳闷地看着屏幕上正与对方五人周旋的半龙人身上,脑海中却还是刚刚那一记直接将高地人手中的大剑压回到地面,令自己汗毛倒竖的一刀,转头向醒龙问道:“队长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负手站在会议室中央,这会儿正目不转睛注视着虚拟屏幕的醒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虽然我刚刚也有跟你类似的感觉,但对那次拼招的洞悉甚至还不如你那不讲道理的‘直觉’全面。”
血染扁了扁嘴,吐槽道:“不是说殊途同归嘛,队长你这个实力为什么不知道呀?”
“那自然是因为我现在只是跟别人殊途,还远远没到‘同归’的水平啊。”
醒龙微微一笑,淡淡地解释道:“我虽然比你们强一些,但终归也只是在‘玩家’这个范畴里罢了,而与其它游戏不同的是,在里,战斗力也好、境界也罢,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以我们玩家为标准的,而我现在所拥有的力量,从整个无罪之界的角度来看,最多也就是个‘未来可期’而已,一通百通这种事或许是存在的,但我现在距离‘通’的境界还差得太远。”
血染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抱怨道:“说了这么多,结果还不是啥也不知道。”
“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而已。”
醒龙耸了耸肩,语气平和地说道:“我之前曾经在公共空间里匹配到那个默小哥一次,甚至还尝试过招揽他,只可惜跟那些在其它游戏里不显山不露水,却在无罪之界中如雨后春笋冒出来的‘强者’一样,默小哥同样对咱们这一行不感兴趣,至于他的实力……说实话,虽然有所进步,但幅度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很多。”
“看走眼了?”
九重一边往自己的杯子里续着白咖啡,一边有些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
“不。”
醒龙摸了摸鼻尖,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觉得他应该是玩的太休闲了……”
九重:“啊?”
“看比赛吧。”
醒龙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
但就在这时,从比赛开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在墨檀与队正面冲突后更是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银月却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是破招。”
“是什么?”
旁边的先驱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转头看着旁边这位气质特别大家闺秀,战斗风格却无比凌厉狠辣的同事,满眼好奇。
“是破招。”
银月又强调了一遍,正色道:“刚才血染不是问为什么那个叫默的人能用弱技能正面压制对方的强技能吗?原因就是‘破招’。”
血染立刻支棱起耳朵,手脚并用地蹿到银月身旁,好奇地抓着后者的手腕晃来晃去:“什么是破招?破招是什么?”
“嗯……这么说吧……”
银月稍作沉吟,随即便用尽可能简练的语言说明道:“就比如你刚刚很在意的那次对攻,那个高地人战士虽然试图使用一个很强力的技能,但那个技能的用法是由下自上撩剑,而这类招式普遍都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发招最初的力道普遍偏弱,招式用尽前的力道最为强劲。”
血染:“……啊?”
“你呀你呀。”
银月无奈揉了揉血染的头发,对这个明明一点都不努力,却偏偏能用直觉、反应和本能跻身一流高手之列的野兽系美少女报以苦笑,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那个跟队长交过手的默小哥,选择了在对方最难发力的时候进行了针对性攻击,你听说过照门吗?就是类似于阿克琉斯的脚踵那种地方,放在武……”
血染:“阿克琉斯是谁?他脚跟咋了?”
旁边有些看不过去的先驱轻咳了一声,解释道:“……阿克琉斯是个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超级猛男,但被人打到脚后跟就会死。”
血染恍然大悟:“哦!”
“总而言之,放在武学里,我们可以认为任何一种招式都存在类似的致命缺陷。”
银月搂着血染的肩膀,很是认真地解释道:“虽然各种体系与套路中,这些缺陷普遍都被隐藏会掩盖的很好,但只要一被人发现其缺陷并加以反制,原本威力强大的招式就会立刻变得漏洞百出,事倍功半。”
而血染虽然不喜欢动脑筋,但她也一点都不傻,所以立刻理解了银月想要传达的意思,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么说的话,那位半龙人小哥跟小月姐你一样都是武林高手咯?”
“首先,我不是武林高手,只是从小耳濡目染了一些武术套路而已。”
银月先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强调了一遍,随即摇头道:“至于那位默小哥,我觉得他应该不是练家子。”
“怎么说?”
这次不只是血染,连寒梅都好奇地追问了起来,而且不仅她俩,就连九重、先驱、绅士都转头看向这边,唯有醒龙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在敌队五人间闪转腾挪的半龙人骑士,目光变得愈发沉凝了起来。
“直觉。”
而银月则是耸了耸肩,很是不负责任地说道:“归根结底,我只是用一些并不算太专业的知识从结果逆推,解答了血染刚刚提出的问题而已,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先驱咂了咂嘴,抱怨道:“什么啊,一点热情都没有,你这样也算是职业玩家吗?”
“我的内部评定可比你高哦。”
银月微微一笑,一句话就让先驱噎在了原地,逗得血染哈哈大笑。
而在公共空间中依然是一身白礼帽+蓝面具+贵族礼服这种夸张组合的绅士则悄无声息地走到醒龙身旁,悠悠地问道:“有地方不对劲?”
“有。”
醒龙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给出了回答。
“哪里不对劲?”
绅士一边把玩着手杖,一边饶有兴趣地继续提问。
“不知道。”
醒龙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很实诚地如此说道。
“不知道啊……”
绅士却并非就醒龙这句不假思索的回答吐槽,而是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抬头看向屏幕上的墨檀,轻笑道:“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
“有意思吗!?”
高地人战士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那已经卷了刃的重剑,咬牙切齿地对再次‘溜达’进自己视野死角,并在过程中一棍子把半空中那蝠族半兽人游侠捅下来的墨檀震声道:“这么玩有意思吗!?”
“不好意思,但是……”
与后者错身而过的墨檀有些无力地解释了一句,随后在这高地人转身面向自己的过程中扫出一棍,精准地命中后者的腿弯令其一个踉跄变成了OTZ状态,紧接着又箭步冲向数米之外的蜥蜴人盾战士,在后者那招只冲出了不到三十公分的情况下一脚蹬在其盾面上,强行替对方‘刹车’后灵巧地绕到了其身侧,不但令那侏儒术士的邪能魔法直接砸到了队友盾上,还顺手在那蜥蜴人肋下捅了两刀,正色道:“我没玩。”
“你没玩?!”
旁边的蜥蜴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肋下的血口,悲愤地抡起盾牌砸向墨檀:“你这张三十六度的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轻松用交叠在一起的挡住了对方的盾击,墨檀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破空之声从侧后方传来,立刻下意识地用斧柄将那蜥蜴人往旁边‘磕’了一个身位,然后与肩膀上插了两支箭的后者大眼瞪小眼。
墨檀:“……我真没玩。”
蜥蜴人:“……我信你个鬼。”
看到这里,想必大家也已经猜到了,在队的五人眼里,面前这个本来只是棘手水平,却在某个时间点后陡然变得可怕起来的半龙人恐怕与其队友‘夜歌’是同一水平的选手,而他迟迟没有将自己这几条杂鱼秒杀的原因,恐怕是某种非常变态的,类似于猫捉老鼠的心态在作祟!
而熟悉墨檀的人都知道,当前人格下的他在无罪之界中是不配撒谎的,所以之前那句情真意切的‘我没玩’绝不是在胡说八道,而是他确实在很努力地战斗,认真地想要击败对方。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尽管墨檀很想击溃对方,但鉴于他在不开的情况下战斗力虽强却并不离谱,且对方还是一支近战远程法系坦克治疗一应俱全的顶配队伍,所以尽管他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并非处于下风,甚至还因为某些原因稍稍占据了一些优势,却还是无法做到让对方减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对方的神职者加血不断,术士与游侠的干扰从未停歇,高地人战士和蜥蜴人盾战士在小范围内的支援速度又非常之快,五人之间的默契程度也足够高,而又受因为品质关系基础攻击力太低,所以墨檀虽然始终维持着以一压五的状态,却始终没能在鏖战中成功斩获一个人头。
但在对方眼里,场面就变成了‘个人赛亚军夜歌大佬的同水平队友在玩老子’这一情况了,毕竟……
从某个时间点开始,他们甚至连那个半龙人骑士的衣角都摸不到了!
第两千一百四十九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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