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疯假疯

他们这边说着，冯家几个人已经回到自家院子里了。

冯姝儿去和小姐妹们赶集，没赶上今天这场盛况，但回来时在别人口里听说了。一见家人回来便忙忙地赶上去问：“怎么样？银子拿到手了吗？”

那天被丹娘狠狠地欺负了之后，她差点都疯了，还是王氏说要回那十两银子全给她买东西，她才总算不闹了。所以，现在最关心要没要到钱的人就是她了。

“没有……”孙氏有点打蔫儿，还学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冯姝儿当场就要变脸，还是王氏知道自己的女儿，连忙说：“这有什么，它会自己长脚走回来的！”

冯姝儿懵了。

蒋氏便一五一十把今天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银子居然还给徐丹娘了？”冯姝儿瞪大了眼睛，说，“保长老糊涂了吗？白花花的银子给个疯子？”

“那是人家自己挣来的，给她也有什么奇怪的！”冯大河说了一句。

王氏冷笑了一声，说：“什么她的？进了我冯家门还想出去？门都没有！”

“她能老实交出来吗？”孙氏有些狐疑，说，“你说这个徐丹娘，她怎么在我们家的时候就疯疯癫癫的，一出去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还在保长跟前说那些话，一套一套的……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啊？我怎么看着有点奇怪？她是不是故意在咱们家装疯卖傻啊？”

孙氏这话终于说在了点子上，蒋氏也怀疑了，说：“这谁知道呢？”

“甭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到了我这，就别想好好出去！”王氏一脸阴狠地说着，随后扬高声音唤道：“如娘呢？这个懒货又跑到哪里去躲懒了，一天见不着人，养你吃干饭的吗？”

听丹娘的吩咐早早躲出去的如娘这才现了身，怯怯地说：“娘，有什么吩咐？”

“去做饭，家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做上，另外弄点生肉。”王氏一连声地吩咐。

“可是……”如娘迟疑了一下，说，“家里已经没有肉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王氏就一巴掌打了过去，说道：“没肉你不会去邻居家借点回来？这么点事还要我教？”

如娘忍住泪，唯唯地去了。

丹娘和周大勇、秦氏聊完，才带着大白散步似的慢慢地走回了冯家。

一进冯家大门就见整个冯家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院子中间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酒菜，全都是如娘的手艺，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冯王氏、蒋氏、孙氏和冯姝儿都站在院子里等着，冯老二和几个儿子带着小孩子们出去了。

这倒是有意思，寻常人家都是男人站院子里，女人避在屋里，在冯家却是女人站在院子里，男人避出去。虽说这有她们等的是丹娘的原因，但作为这个时代的女人能做到这个份上，丹娘觉得还是应该替王氏点赞。王氏就应该穿越到女尊国去，前途一定一片光明。

“丹娘回来了？”王氏亲热地叫着。虽然大白站在丹娘身边，她还是上前挽住丹娘的胳膊把她拉到桌前，说，“你回来之后我们还没有好好地给你接个风洗个尘，今天正好，来，坐下。”

孙氏、蒋氏两个人也得了王氏的吩咐，连忙殷勤地过来给丹娘添饭、布菜，只有冯姝儿在一旁恨恨地看着。

丹娘看着桌上那些菜，微微皱了皱眉。

这时，如娘捧着最后一道菜过来了，是一道炖的莲藕汤，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

丹娘可不相信这真的是什么洗尘宴，她看了如娘一眼。如娘微微地摇了摇头，但她的目光不定，分明是有话不好说的样子。

“如娘，再把给……大白是吧？”王氏听到丹娘唤大白，便说，“也不能把它给饿着，把给大白的肉端来。”

于是如娘又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上多了一个盘子，里面有切好的猪肉，盆边摆着一个鲜绿鲜绿的葱结。

王氏一见差点没被气死，说：“给个……给大白吃的东西你放葱干嘛？”

“我、我习惯了。”如娘不擅长撒谎，只好装傻。

她们说好了，如娘送来的饭菜如果有问题，或者不是经她手弄的就在里面放个葱结，那样丹娘就不会吃了。

丹娘暗暗地向如娘点了个头，但她心里有些为难，如果明目张胆不让大白去吃的话，那王氏肯定会猜出是如娘暗地里跟她通气，这样一来，如娘就危险了。可是，她也不知道那肉里到底动了什么手脚，大白如果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王氏白了如娘一眼，说：“还不快点放下？”

如娘便将盘子放在了地上。

王氏转向丹娘，换了一张脸似的说道：“让大白过来吃点儿吧，成天守着，多辛苦啊！”

丹娘假装伸手去摸大白，实际是拦住它不让它上前。谁知它只是看了一眼盆里的肉，眼里似乎露出了一丝冷笑，它看得出来这肉有问题？越发肯定大白不是普通的狼了。她自己从来没有给大白准备过吃的，通常都是大白饿了自己出去一趟，回来就已经饱了，也没有听说过望月村有谁家丢了鸡鸭什么的，那大白吃的是什么？

“怎么不吃啊？”王氏脑门上见汗了，还有狼能拒绝得了肉的诱惑的？这上好的五花肉，他们自己平常想吃还吃不上呢！

“大白它挑食。”丹娘抱住大白的脖子，说，“平时吃惯了山里的野鸡、野兔、鹿什么的，这肉它哪看得上？白白浪费了的，还是拿回去炒一炒你们吃吧！大白就现杀一只圈里的鸡就可以了。”

大白不悦地拱了拱她的脖子。

“啊？现杀的鸡也不要啊？”丹娘转向王氏，挥挥手说，“那就算了吧，它看不上这些，都赏你们吃了！”

让他们去吃那些掺了药的肉，给狼现杀鸡？王氏深吸一口气压制住火气，但冯姝儿替她发泄出来，说：“你少蹬鼻子上脸，一个畜牲……”

她还没说完，丹娘就一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你、你敢打我？”冯姝儿立即就要扑上去，大白慢慢地走到丹娘身前，她便又不敢动了。

“这次只是掌嘴，算是替你爹娘管教管教，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丹娘说道。

王氏冷眼看着丹娘，说：“徐丹娘，你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