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契约

“…”塔兰特仰头后退一步，震撼、惊恐、颤栗，一个经历过无数战斗的战士双腿僵硬到无法控制，这是梦境还是幻觉？！圆木一根一根轻盈地飞在塔兰特和希亚头顶，数十个阴影把两人围在中心，任何一根掉落下来就能把他们压成血浆，铠甲和石盾术都不可能承受这个重量。“……”，希亚迟疑着，胸口起伏，最终没有发声。不是神迹，是浮空术！大量浮空术，这群人都在使用！塔兰特立刻明白了，他提醒希亚：“大型闹鬼。”“族长，他们在石柱那儿做了魔法标记”，贾梅尔的声音，他在人群中。祭司：“先祖的庇佑会让那个魔法失效。”“只能这样吗？”贾梅尔还想求情。“他们不是测绘法师”，族长说道。“你们想做什么”，希亚缓过神看向族长，“另一种迎接客人的方式？”祭司：“客人？你们并不是偶然经过这里，是专为我们而来。”“我已经解释过”，塔兰特喊道，“我们本应该离开这里，是你族人邀请我们。”“他们被骗了，你们精心设计了谎言，利用他们的善良”，族长转向族人，“这两个人不能拯救我们，相反，他们可能会带来灭族的危险！”哪里出了问题，如果族长要消灭隐患可以在他们昏迷时动手，为什么还要询问，是刚才的谈话内容刺激到他们？塔兰特回溯刚才的对话，应该没有这种漏洞。“我们不会破坏任何东西”，希亚平静的解释。“我们不需要知道你们的真实目的，再见”，族长举起手。“该死！”希亚咒骂。“你们准备撕毁契约吗！”塔兰特高声喊到。这是最后的办法，希望卢佩德夫人这句话能起到作用。祭司急忙凑到族长身旁，“族长…”族长示意等一下，他眯起眼，紧紧盯着塔兰特，“你说什么？”“你听到了，你们都听到了，我在问在场的每一个人，是不是要撕毁契约。”“什么契约？”该怎么说？塔兰特根本不知道契约内容，他也不能提体制会这个名词，希亚一旦知道会成为体制会的攻击目标，甚至牵扯到狩猎部，塔兰特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知道的契约”，他含糊地说道。贾梅尔说道：“他们在之前承诺过不会暴露营地，是来帮助我们，我也告诉他们这里是安全的。族长，我们不应该这么做。”“承诺建立在诚实的基础上，如果一开始的基础就是假的，他们的承诺又有什么价值”，族长解释道，“他们的故事充满谎言，此行带着其它目的。”塔兰特：“是什么谎言，让我们坦诚的交流。”“你说你们的地图上画着沼泽地对吗？”“是”，塔兰特非常确定。“胡说，这里是森林，任何地图上都没有这片沼泽地。”“可这里就有沼泽地啊”，塔兰特不想为这么荒谬的分歧付出生命代价。“你们用鹰眼术侦查过，没有沼泽地”，族长提醒。“鹰眼术没有侦查到，所以我们来实地复查，沼泽地在这里”，塔兰特再次解释。“还没有明白吗？”祭司说道，“沼泽地和营地的位置在你们的地图上原本就是森林。”希亚反驳道：“镇上的人知道沼泽地。”祭司：“沼泽地只是很久很久以前流传的一个名词，镇上的人已经上百年不敢进森林，因为树精赶走了好奇心。测绘法师只会用鹰眼术来探测，但先祖的庇佑让魔法在这里失效，他们只看到森林。”族长补充道：“镇民用沼泽地来形容森林里的某一个区域，但他们不知道具体位置、范围，测绘法师也没有找到，所以他们绘制的地图上只有森林。只有森林，谁在乎无关紧要的沼泽地。”希亚压低声音问塔兰特：“你看到的地图是上百年前的吗？”当然不是，塔兰特忽然想通了这个“荒谬的分歧”的原因，是因为体制会！体制会拥有真实的地图，卢佩德夫人展示的地图是体制会的，而不是地理协会或皇家卫队，只有体制会知道沼泽地的位置，那为什么鹰眼术会侦测不到？先祖的庇佑是指石阵？！塔兰特快速的梳理地图的疑团，明白了，鹰眼术被石阵阻挡，所以希亚看不到沼泽地，而浮空术同样被石阵阻挡，这是他们忽然掉落在沼泽地的原因。现在该怎么应对族长的质问，塔兰特想了想，“你说得对，普通地图上只有森林，但我们的地图不是，你该知道我们是谁了。”族长和祭司明显紧张起来。塔兰特：“我们确实不是偶然经过的。”族长刚才的气势消失了，他变得胆怯而谨慎，“你们是……”起效了，塔兰特转头看了眼希亚，她脸上写满了疑问，塔兰特用手势：交给我。“你们要撕毁契约吗！”塔兰特严肃地说道。“不——”族长低下头，“可……可是……”“还有什么疑问？”“刚才你们对地图……”“考验，对你们的考验”，塔兰特找到了应对的办法，一切疑点都用模糊的描述，让他们自己去想象。祭司低声说道：“那解除石阵与我们的联系也是……”塔兰特点点头，“对，也是考验。难道上一任族长没有提过吗，我们会验证契约的履行情况。”上一任当然没有提过，因为不存在这件事，可惜他们没有文字记载不可能记录详实，这是个可利用的漏洞。塔兰特同时也得到另一个信息，原来石阵的能量供给方式也是契约的一部分，贾梅尔、肖普的请求是在破坏契约，可见具体的契约内容只有族长和祭司知道，族人并不清楚。族长和祭司低着头不再提问，他们在忌惮着什么，族人间发出细微的讨论声。“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塔兰特走到族长面前，“你们要撕毁契约吗！”族长跪在地上，“永不毁约！”祭司跟着跪下，“永不毁约！”族人们一排接一排地跪下，“永不毁约。”这里有两三百人，甚至更多。“很好”，塔兰特扶起族长，“我看到了你们的决心，你们经受了考验。虽然有些小插曲。”“我会带领族人遵守契约。”“我的使命完成了”，塔兰特心跳在加速，他努力克制着，“能让天上的东西下来吗。”“当然”，族长指了指木屋原先的位置。圆木一根一根地回到地上，快速恢复成应有的形状，难以想象，木屋在几分钟时间完成了，甚至没有发出碰撞声，他们操作得非常熟练。“希望没有冒犯大人”，族长换了语气和称谓。“你们做得很好”，塔兰特欣然接受新身份。“我们立刻给您准备晚餐。”“等一下”，希亚走到族长面前，一手搭在族长的肩上，“你们有人违背了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