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节 瞒得朔日望终至(三)

灵儿到达京西分坛时,发现今夜有些反常,分坛到处灯火通明。

“出了什么事?”灵儿心中有不祥的感觉。

灵儿快步走进燃着油灯的医阁想问清楚,却不见徐大夫或于泉的踪影。

灵儿担忧地想:“难道是齐阳哥出事了?徐大夫和于泉正照顾他?”想到这里,灵儿就向春晓院飞奔而去。

与前面大厅不同,春晓院各屋都是一片漆黑,包括齐阳的卧房。

灵儿跑到齐阳的卧房外,焦急地喊道:“齐阳哥,你在吗?”

无人回应。

灵儿慌忙推开房门,屋内空无一人!

灵儿心中更加着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京西分坛都不对劲!

就在这时,或许是听到这边的动静,柳白赶了过来。

“灵儿妹妹,你怎么过来了?是谁告诉你了吗?”柳白问。

“出了什么事?齐阳哥呢?”灵儿拉住柳白的手臂,焦急地问。

“你不知也正常。京城远郊的红门村出了事,齐堂主带着逸兴门的英雄们连夜赶了过去。”柳白说。

“红门村?那齐阳哥也去了吗?”灵儿更担心齐阳的身体。

“没有吧?适才没见到齐阳兄弟。”柳白说。

“齐阳哥没去?那也好。红门村又是怎么一回事?”灵儿问。

“事发突然,我也不太清楚。灵儿你也别担心,徐大夫他们都跟过去了……”柳白还没说完,就被灵儿打断了。

灵儿惊讶地问:“姐姐是说徐大夫也去了红门村?”

“是呀!不仅徐大夫,逸兴门其他分坛的大夫也都一块儿去了。”柳白说。

“那眼下谁在照顾齐阳哥?”灵儿着急地问。

“齐阳兄弟怎么了?”柳白关心地问。

“我也不知晓,我得先找到齐阳哥。”灵儿更加着急。

“他不在京西分坛,会不会在齐宅?”柳白问。

“我这就去齐宅!”灵儿说。

柳白说:“齐堂主走之前交代了些事让我帮忙,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你路上小心!”

灵儿点了点头,转身又赶往齐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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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宅也是一片漆黑。

灵儿推开齐宅的门,快步走了进去。

齐阳房里仍空无一人!

此时已到亥时,灵儿越发担心:“齐阳哥究竟去哪儿了?月圆之夜他不是会不舒服吗?”

突然,耳力极佳的灵儿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仿佛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墙上。

“那个隔间!”灵儿恍然大悟,匆忙下了楼。

又有细微的声响从隔间里传来。

灵儿缓下了步伐,放轻脚步,悄悄地走向小隔间。她怕齐阳哥察觉到动静会躲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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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隔间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灵儿努力适应黑暗,朝着发出细微声响的方向看去。她记得那里有一张小床。

黑暗中,灵儿隐约看到小床上有一团黑影缩在角落,在左右扭动着,时而撞在墙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灵儿心中大痛,她的齐阳哥看起来很痛苦!

慢慢地靠近,然后灵儿向那团黑影缓缓伸出了手。

手下的触感告诉灵儿,那是一团棉被。齐阳哥很冷吗?

灵儿轻声唤道:“齐阳哥,你怎么了?”

可被子里包裹的人却没有回应她。

灵儿心中大急,也顾不得其他,忙摸向小床边上的柜子,找到火石,点燃了油灯。

小隔间一下明亮了起来。

床上的人缩在小床的一角,将自己完全裹在被子中,只留下头顶的黑发在外头。这不安而无助的姿势,灵儿又何曾见过?她心疼极了。

灵儿担心齐阳哥把自己憋坏了,忙上前拉开被子。

这一拉,灵儿惊呆了。

齐阳并不清醒,他微微合着眼,长长的睫羽轻轻地颤抖着,脸色惨白到发青,嘴唇上有咬破的伤痕,嘴角挂着几缕血丝。

而他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此刻已被汗水打湿,服帖地垂在肩上。

齐阳只着白色的中衣中裤,衣裤湿湿地贴在他蜷缩的躯体上。

最令灵儿震惊的是齐阳身上竟然绑着一条粗麻绳。绳子将齐阳的左右手臂和上身紧紧地束缚着。

齐阳的呼吸有些粗重,灵儿担心是绳子勒到了他,忙伸手去解。

绳子捆绑得非常紧,而它的结又打得十分巧妙,灵儿一时着急不知该如何解开。

突然,齐阳身躯一震,接着身体不停颤抖起来。

“齐阳哥!齐阳哥!”灵儿心中大骇,忙轻轻拍打齐阳的脸颊,想唤醒他却徒劳无功。齐阳早已痛得失去了意识。

灵儿见他挣扎得越来越激烈,只想先解开束缚他的绳子。若不是绳子勒得太紧而又怕伤到齐阳,灵儿早就去拿利器直接割开绳子,

这个结不像死结,打得极其巧妙,灵儿只好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研究这个结。

“难道是这样?”灵儿试着拉动绳子的一端,一用力结就打开了!

灵儿刚松一口气,便发现原本只是疼得浑身颤抖的齐阳突然仰起头,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他痛苦得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齐阳哥!”灵儿心疼得泪如雨下。她这才记起自己会医术,忙抓过齐阳的手腕把脉。

齐阳的脉象杂乱无章,脉息中传来一阵阵的抽搐。灵儿忙拉开他的中衣,只见他胸口剧烈起伏,上面还有一片乌黑。

齐阳血脉中有几股蛮横的气劲,带动着血液冲撞着他浑身的经脉,尤其是冲击着他的心脉。

灵儿瞬间便明白了那绳子的束缚会使血流速度放缓,从而减轻他全身经脉,特别是心脉处的痛楚。

灵儿忙拿起绳子,重新将齐阳绑住。

灵儿用尽力气拉紧绳子,她怎会舍得勒痛齐阳哥呢?可她知道绳子绑得越紧,越能缓解齐阳哥所受的痛苦。

果然,有了绳子的束缚,齐阳的抽搐渐渐缓了下来。

灵儿心疼地为他裹好被子,只将他的手腕露在外面。

齐阳的脉象已平复许多,但血脉中的那几股气劲却仍然强劲蛮横。

灵儿估摸着眼下亥时才过了一半,而阴气最盛的子时还未到来,难道他要一直这么疼下去吗?

就在灵儿心痛得无以复加时,她发现齐阳的脉象突然平稳了下来,适才那抽搐和冲撞都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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