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 约化普朗克常数与哈密顿雅克比方

见到自己的攻击效果甚微，蒂兰圣雪冷冷地看着美夜子，口中念念有词，道：

“玻尔兹曼常数增大一倍，系统分子状态数调整，总熵增大，结构无序化！”

下一刻，美夜子的身体就像是气球一般猛然膨胀，在到达某个临界点后，美夜子的躯体轰然炸裂了开来！原本还是人类形态的美夜子，在一瞬间被炸裂成了漫天混杂着各种氮、碳、磷、钙、铁、镁、钾、钠、等人体所拥有的元素组成的单质元素的气体。

“死了吗？”看到轰然炸裂的美夜子，叶静雯惊呼起来。

但是很快，炸散在房间中的气体，开始在原地形成了一个漩涡，而紧接着，前一秒还被炸散的美夜子，就这样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那里，脸上依然带着微微的笑容。

“物理常数调整，很漂亮的操作呢。”美夜子笑道，“可是，我对我身体的每一个粒子的路径积分都进行了操作，我身体的每一个粒子都只能按照固定的路径组成我的身体。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蒂兰圣雪淡淡地道：

“我会杀到你无法复活为止。”

“那就继续吧！”美夜子小手一挥，笑意更浓了几分，她那黑色的连衣猎猎飞舞着，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一股优雅而神秘的气息，“不过，你似乎放不开手脚呢。是怕伤害到你的新主人，还是怕不小心毁灭了地球，导致再也见不到你的老主人呢？既然如此，我就给你准备个新舞台好了……米尔内什空间构建，数量，2！反米尔内什空间构建，数量，1！空间叠合，叠合区维度蜷缩，高维瞬子与低维孤子超对称场论转化域构建，高能辐射筛选膜层构建！”

随着美夜子的话音落下，我原本所在的克里姆林宫的房间瞬间被解构，轰然崩塌了，我和叶静雯都是瞬间失重，进入到了一个没有任何依附物的空间之中，我们的四周没有墙壁，也没有天花板，就仿佛置身在一片真空的宇宙之中。

但是我们的身体由于在地球上是受到过引力的吸引的，所以在惯性的作用之下，我们依然会往下做下坠运动。但是诡异的是，当我和叶静雯的身体下坠不到一米时，我们很快又会突然回到下坠开始的起点，然后重新开始下坠，然后在下坠一米后，又重新回到原点，重新开始下坠……

而更为有趣的是，在这片空间之内，光线正在变得越来越明亮，光线出现了蓝移的现象。

“哇！”突然处于失重的空间，叶静雯惊慌地向前伸出了手，但是诡异的事却发生了，她往前方挥出的手，在伸出了半截之后，前臂就像是没入水中般消失了，而与此同时，她的半截前臂却是从后方的空间内延伸而出，抓在了她的脊背上！

“别乱动！”我一把搂住了叶静雯，严肃地道，“美夜子重新把我们的三维空间的数学法则进行了定义，这里是重新后的米尔内什空间。这个空间的四个方向都被虫洞连接了，所有的物体都会不断地在一个方向上永远不停地运动！”

“什……什么米尔内什空间？”叶静雯错愕地道。

“一种特殊的空间结构。拓扑学里有无数种空间，米尔内什空间是其中一种。”我快速地说道，“这种空间结构是非常不稳定的。在这个空间里，因为光线会无数次在同一片空间里行走，不会被发散掉，所以度量空间能量和物质含量的能量——动量张量会趋向于无限大，如果时间足够长，这个空间会毁灭掉……而且因为人体会吸收光子，时间太长，我们也会被烧死。”

“烧死？！”叶静雯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笑道：

“但是蒂兰圣雪有足够的应对方法，而且美夜子显然也没有想杀死我们的意思，我们暂时还是不会有事的。”

“神无月，你看！”叶静雯突然战战兢兢地指着前方道。

就在我们这片米尔内什空间之外的黑暗之中，突然浮现出了两道身影，那赫然正是一身白袍的蒂兰圣雪和一身黑裙的美夜子。

两女在漆黑一片的空间之中对峙。

照理来说，我们是听不到美夜子和蒂兰圣雪的对话的，但是此刻，美夜子和蒂兰圣雪的对话，却似乎有意地被传入到了我们所在的米尔内什空间内部。

“她们所在的这片空间，是反米尔内什空间。”我说道，“她们互相攻击造成的任何能量余波，都不会波及到我们，只会在她们所在的空间内部不断传递，但是低于一定阈值的电磁波还是可以传入到这边的，所以，我们才可以看到她们的身影。否则，能量太强的话，无论是辐射还是高能粒子，都足以将我们杀死。”

美夜子和蒂兰圣雪正在漆黑一片的反米尔内什空间内对峙着。美夜子笑道：

“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打一打挺好玩的。”

语毕，美夜子向着我和叶静雯挥了挥手，然后做了个手吻的姿势，道：

“为了方便你们人类的肉眼观看，肉耳听得清，我可是做了喻象化的调整哦。看看我多为你们考虑啊。”

“……胶子通量管张力调整，质子重组，重构重子数，质子衰变打击链……”蒂兰圣雪可不对美夜子废话关心太多，下一秒，她如同念咒般快速地操作起来。随着蒂兰圣雪的口令，美夜子的人类身体突然开始发光发热，然后又在下一个瞬间，美夜子的身体就如同恒星解体一般瓦解了。

“没用的哦。量子涨落，超循环系统构建——粒子基层循环，分子基层循环，身体重组。”

话音落下间，美夜子那漆黑一片的身影，再次在宇宙之中浮现而出，而下一刻，美夜子带着微笑，向着蒂兰圣雪竖起了右手食指，然后笑眯眯地道：

“尝尝这个滋味如何？向量空间瓦解！”

随着美夜子的话音落下，蒂兰圣雪的身体瞬间崩塌瓦解，她的身体向着空间的各个方向弥漫开来，化为了一团永不停息地进行混沌运动的烟雾，再也无法重新组合起来。

“蒂兰圣雪……消失了！”叶静雯惊呼了起来。

“美夜子对空间进行了操作，”我深深吸了口气，道，“向量空间关注的是向量的坐标位置，如果向量空间的坐标位置定义被抹除了，蒂兰圣雪的实体就没有了固定的坐标依附，变成了在动态而且曲率无穷大的空间内的没有固定坐标的不定混沌状。你看到的只是美夜子喻象后的实体，真正到这种数学空间操作级别的抽象打架，人类的肉眼是不可能看到的。所谓的喻象，就跟把一个复杂的社会学道理用童话故事包装让小孩子能够看得懂一样，是为了给我们观赏才进行的操作。呵，有趣。”

“好可怕……”叶静雯打了个哆嗦道。

“蒂兰圣雪，基重建。”面对着被美夜子破实体化的蒂兰圣雪，我冷声下达了命令。

“是，伟大的主人。”

蒂兰圣雪的声音响起，下一刻，蒂兰圣雪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真空之中，一身白袍和白发在棉绸的黑暗之中缓缓飘荡着，一双白翼散发着柔美的光芒，那一刻的蒂兰圣雪，浑身都散发着真正的天使该有的气息。

“试试泛函分析领域的操作，范数抹除。”我冷声下令道。

“是。”面对我的命令，蒂兰圣雪猛然抬起了手，对着美夜子展开了进攻，“非负性取消，齐次性取消，三角不等式，取消……长度概念，抹除！”

随着蒂兰圣雪下令，美夜子顿时一阵惊呼，下一刻，美夜子的身体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坍缩、缩小了下去，美夜子那原本和蒂兰圣雪对等的体态，在一瞬间向着无穷小的长度单位坍缩了下去。

“不错嘛。”面对着我的指令，美夜子赞许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内飘荡了开来。

“你还是能陪我玩玩的，神无月。”美夜子笑着说，“范式转换，赋范线性空间瓦解，经典极限转化~！”

语毕，原本应该变成无穷小尺度的美夜子，突然间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下一刻，在漆黑一片的空间之中，一个宛若银河系大小的超级黑洞突然浮现而出！

那是一个大到无法想象的巨型黑洞，这个黑洞，不论是向左，还是向右，都看不到地平线，蒂兰圣雪站在这个黑洞的面前，就仿佛站在一面无限大的黑色镜子面前，镜子里面，甚至倒映出了蒂兰圣雪谨慎的面容。

而这面无限大的镜子，仅仅只是美夜子的眼珠子！

仅仅只是一瞬间，美夜子的身体，就从无穷小，反弹到了无穷大，她的一个眼珠子，就已经有银河系的大小，而且这个大小，还在以极其惊人的速度扩张着，理论上，美夜子的身体，就会这样夸张下去，直至无穷！

“哇！我的天！”叶静雯已经吓得呼吸都几乎停止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笑了笑，道：

“美夜子进行范式转换了。无穷小的极限就是无穷大。因为薛定谔方程中的约化普朗克常数趋向于零时可以得到经典力学中的哈密顿雅克比方程，这也叫做经典极限。美夜子进行了范式转换，将无穷小的尽头转化为了没有极限的无穷大。小伎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