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故人来

“真不用去医院?”

莫卿摇摇头,“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他就是你那个爱而不能?”

“嗯,”知道瞒不过尹慧,索性也不想隐瞒。“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意义。”

真没有意义么?如果真是这样,那刚刚他们二人之间那又算是什么?

“卿卿,他不适合你,”虽然不清楚过去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认识莫卿这么久,能让她失控的男人,除了刚刚那个慕容道远,也没有第二个,只怕直到现在,那个男人对于她,还是特殊的。

这不是个好现象,至少,现在不是。

不过,想起刚刚黎波鸿的表现,尹慧脸上也是有了笑。

白马王子么,说的大概就是黎波鸿这种男人,锦上添花固是美好,但雪中送炭的情谊却是更加难能可贵,“卿卿,考虑一下黎波鸿如何,这样的男人,现在可不多了,”虽然知道现在不合时宜,可现在这样的好时机,错过了就不会有第二次。

“你现在就告诉季林,不要太责备莫艾了,”

莫卿答非所问,其实,单单就冲着这个名字,她也不忍苛责今日那个始作俑者,“另外,交流团在Z大的这几天,让他里里外外好好打点,不要再出差错。”

虽然有些对不起季林,可能避的,就避吧。做一次懦夫,也无妨。

“你休息吧,这些事有人会替你办的。”

尹慧没好气地看莫卿一眼,真是个操心的命,“真不知道那个莫艾几世修来的福分,摊上你这么个不计较的好人。”她忍不住嘟囔,莫艾莞尔,

尹慧的刀子嘴豆腐心没人她可是知道的很,腿上的痛此刻已是渐渐消失,可手腕上却还是发麻,想起刚刚慕容道远焦急和执着的眼神,她心内也是茫然,

慕容道远,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

莫家别墅,书房,

李丽一进门面色就是颇为纠结,赵然也是放下手中毛笔,颇有些遗憾地看着刚刚完成一半的画作,

今儿个,看来是完成不了了,

“李婶,又怎么了?”居然在她老人家还会出现这种表情,实在是奇了。

“有人来了,”

“没必要见的人,让他走。”

赵然重新拿起笔,继续刚刚画了一半的花草,她赵家大小姐和书记夫人的身份摆在那儿,每日里想求她帮忙的人不计其数,她没那个美国时间应付。

“这个人,你还是见见比较好。”

赵然的手一顿,面前的李丽已经是不自然地避开了目光,似乎也是在逃避什么,赵然眼底顿时有了兴趣。“让他进来吧。”

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倒是好奇了。

客厅内,款款而来的赵然让刚刚还是正襟危坐的人立刻起身,“阿姨,好久不见,”

赵然刚刚的兴味此刻已经变为了惊愕,随即也是面色不豫地看向李丽,“李婶,这是怎么回事?”

“道远,你走吧,别再来了!”

李丽也是无奈的很,说实话,刚刚她看到慕容道远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看赵然这表情,她也是颇为心有戚戚焉。

这些年,其实所有人都不好过。既然如此,何必再去揭开那就伤疤。

“阿姨,我这次回来,就不准备走了。”

“你什么意思?”

赵然怒了,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他走的远远地,不仅对卿卿好,对他也是有好处,这孩子,怎么还是不明白?

“当年的事,是道远不对,可是阿姨,将心比心,当年的事,真的能全部都怪道远吗?”

“如果不是你,我们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顺着那道愠怒的声音,李丽愕然地看着突如其来出现的莫绥,“莫书记,您怎么现在回来了?”她看向墙上挂着的表,9:40,现在,莫绥该是在办公室才对,怎么会,

“解铃还须系铃人,叔叔阿姨,我想你们也不愿意看着卿卿再这样下去。”

“道远,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我说清楚,”

“阿姨,我有信心治好卿卿的心病。”

“你是说真的?”赵然这下真的是不淡定了,知女莫若母,这些年,卿卿的变化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如果,如果,她心里冒出一个声音,如果道远真的能把她的卿卿变为原来的模样,那她,愿意尝试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道远,你说清楚,”

莫绥的脸色已是极为难看,这小子,还嫌不够乱么,“慕容道远,不许你再接近卿卿,如果让我发现,别怪我不客气。”

当初看在赵家的面子上,他睁只眼闭只眼让慕容家全身而退,可现在如果他再敢做什么,那,休怪他翻脸不认人。“李婶,送客。”

“是,莫书记。”李丽不敢耽搁,现在这阵势只是开始,这孩子再待一分钟,可就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了,

不过,看着已是剑拔弩张的赵然和一脸不豫的莫绥,她心里也有数,

这一次,只怕赵然又要开始了,

不过,这样也好,比起把所有的一切都埋在心里,她更愿意她能说出来,这样,心里也会好受一些才对。

“你不要被这个小子给骗了,”客厅内,只剩下了夫妻二人,莫绥声音依旧是淡淡,“你早该明白,慕容家和莫家,永远都不可能再交好。”

“他是可恨,可是,他说的话,又有哪一句是错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绥脸色难看,赵然却是毫不畏惧,“当年的事,真的都是道远的错么?”她逼近已是拉下了脸的丈夫,“个中缘由,你比我更清楚。”

这桩陈年往事,她们,都是选择了记忆那个片面的真相,慕容道远是有错,可死去的莫艾,真的就是白璧无瑕么?

莫绥努力压下所有的情绪,却也是立刻沉默地转身,他不能再待下去,不然,这好不容易平复的局面又该打破,他,不愿意这样。

伴随着大门沉重地关上,赵然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得,无比苍凉。

这偌大的屋子,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一样。

她慢慢踱回书房,看着刚刚自己画了一半的画作,半亩见方的莲花池内,朵朵白莲花静静地开放,纯洁,无暇,“出淤泥而不染,”么?

赵然霍地把手边的墨砚掀翻,原本洁白无瑕的莲花尽数染上了黑色,都说逝者已矣,可生者,为什么还要受这死人的折磨,而且,还是折磨了这么多年?这对她而言,就真的公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