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龙现
池钰和千木雪逃出了城主府,在一个临街的铁匠铺找到一名匠人,帮池钰打开了身上的铁链,他骑在汼犀背上,已经持弓射杀了数头行凶野兽,同时引导兽群向着城外逃窜。
千木雪坐在他的身后,不时回头望向城主府方向,发现望月楼竟然已经倒塌,而城主府内突然出现了一头莫名的巨大凶兽,城主府的高大围墙也遮挡不了它的庞大身形。
“你快看,那是什么野兽?”千木雪也不认识,指着那头巨兽对池钰说道。
池钰这才回头看去,惊讶地发现一头肆无忌惮的野兽正在城主府那里肆虐,莫非之前是这头野兽惊吓到了牢笼里的所有野兽,怪不得它们如此仓皇奔逃。
“我们还是先带着这些野兽逃离城外再做打算,此刻咱们回去只怕也无济于事,希望天启福大命大,能安然逃过这一劫吧。”池钰无奈道。
凌枫凝望着那头暴虐的野兽,脑海里飞快的查阅着万兽谱与之对比,结果竟令他大骇,因为没有找到一种野兽与这头相似。
他凝视着那巨兽,心里大感吃惊,内心更是疑云重重,这到底是什么野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目光移向身旁的黑袍人,低声问道:“大师,你是否知道这巨兽的来历?”
黑袍人漠然摇了摇头,不过他心里却是更加震惊,这头凶兽,似乎比起那獓垠有过之而无不及,恐怕有七阶纹力以上的实力,这等野兽实属罕见,即便兽纹山庄自创派以来恐怕也没遇到过一头。
那巨兽现身之后,便对天长啸,啸声里却充斥着高贵,威严,血腥与杀戮,它似乎要与天争辉,怒吼了片刻,终于收获高傲的头颅,目光变得冷漠肃然,冷冷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这些全然不放在眼里。
凌枫见此,情况也不允许他多想,当即大喝道:“布阵,将其活捉!”
三十六天罡迅速布阵,将那头莫名野兽团团围住,这头野兽虽不及獓垠的体型,却也不小,长度足以五丈有余,犹如巨蛟一般身形,但身下却有两副巨爪,极其锐利,散发着咄咄寒气,触者即死。
天罡阵已布下,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将那头野兽团团罩在网下,那巨兽被网所盖,凝视着如蝼蚁般的人,怒吼连连,似乎在为他们阻碍自己与那雷电对抗而愤怒。
昏暗的天色似乎也因巨兽受到干扰而复明了一些,巨兽感觉天色大亮,它又抬头望了望天,已经没了雷电,却变得更加愤怒,身体不断地扭动,想要脱困而去。
这巨兽绝非当时天启和池钰三人可比,那三十六天罡大网此时明显也奈何不得它,大网被它强大的力量扭曲变形,已失去了阵型,而那三十六人眼看便要支撑不住。
黑袍人见此,似乎有些担忧,忙对凌枫道:“城主,这样怕是不妥,如此耗下去,三十六天罡大阵哪怕损耗其一也会失去了全盛的威力,恐难以对付那头獓垠。这头野兽虽强,却也非庄主所要,暂且不必损耗我等实力,待到那件事完成之后,再来收服此兽。”
凌枫稍一迟疑,却也无奈点头,看这凶兽绝非一时能擒下,只得作罢,又深深看了看那巨兽一眼,一招手,便召回了三十六天罡。
黑袍人低声对凌枫道:“此事恐怕很快便传开,如今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
城主府眼看已经被这莫名的凶兽破坏的面目全非,望月楼崩塌,府内楼阁无一幸免,而那野兽也不见停止肆虐的意思,竟从府墙一跃而出,跑到了街市,这下可更是惊吓街上的原本已经陷入惊恐的路人。
“哎呀,又一头野兽,快逃命吧!”人们又是一阵惊慌,一看到这头更加凶猛的野兽,纷纷四散而逃,之前人们已经被从城主府内逃出来的野兽惊吓不已,本以为已经恢复平静,却没想到又出来一头更凶猛的野兽。
只是这头野兽更加肆无忌惮,如发疯般,到处破坏,巨大的身躯甚是强悍,凡是被它触碰的建筑房屋皆轰然倒塌。
“咦,这是?”只见一人站在一幢楼阁顶层上,一袭白衣,一柄碧蓝宝剑佩于腰间,此人正是闻无事,而他身旁还有另一人,却身着黑衫,手持赤炎剑,自然便是莫生非。
他二人一直在附近盯着城主府的,刚才他们便发现城内大乱,又看到凌枫和黑袍人等人出城而去,本打算追去,却忽然发现从城主府窜出一头巨兽。
“这下热闹了,不知闻兄有何高见?”莫生非目光盯着那头肆虐的野兽,淡然一笑。
闻无事看了看莫生非,心里自然明白,便笑道:“莫兄,不如这样,我们分头行动,我去追赶那凌枫和黑袍人,只怕此刻他们已发现了獓垠的踪迹,此番,他们必定是要有所行动了,而你则留在这里去会会那头野兽,我看它并不简单。”
莫生非点了点头,淡然道:“也好,你在路上留些讯息,好等此间事一了,我便去寻你,现在就让我会会这头野兽吧。”
说罢,莫生非真气暗运,提剑从楼顶一跃而下,向那野兽冲去,闻无事又瞄了地上的巨兽一眼,转身离去。
莫生非几个起落便落到那头发疯般的野兽身侧两丈距离,这般近的距离,他清晰地看到巨兽身上覆盖着一层坚硬的鳞甲,甚至能听到鳞甲随着身体的扭动发出的清悦的撞击声。
他确定自己觉没见过这等猛兽,所以,他更要会一会,端起手中的剑便向前刺去……
那莫名猛兽四处暴虐,不曾遇到任何抵抗,也没注意有人竟敢袭击自己,所以……
“噌”的一声,若金属撞击,剑与兽身倏然相碰。
莫生非顿感一股巨力沿着剑身传向手臂,他顺手抽回剑,倒退而回。
他心里顿时一阵大惊,从没有任何野兽能在自己的剑下毫发无伤,而眼前的这头野兽身体竟如此强横,虽然自己用了五成的力量攻击,但这个结果也大出他的意外。
他之前对付过上古凶兽獓垠,在自己的剑下也讨不得半点优势,而且还受伤逃走,没想到这头野兽比那獓垠强的太多了。
那鳞甲猛兽似乎感觉到身体受到了轻微的撞击,这才发现有人提剑攻击自己,仰天长啸一声,向那人攻去。
他也不敢大意,知道此兽绝不简单,要对付它只能使出看家本领了,提剑化长虹,灌注全部真力于剑身,如流星坠月一般再次刺向那头猛兽。
“嘭。”这一刻带着光芒四散,大地震动,尘土纷飞,一切陷入了混沌之中。
许久,空间才恢复了平静,莫生非站在地上,只觉气血翻涌,脸色阴沉肃然,嘴角渗着血滴,黑衣也有几处破损。
在看那鳞甲猛兽,也仅仅是被这一剑之力震退数尺,呼呼地喘息着,从身上掉了一片手掌大小的鳞片,伤口处也在滴着血,血滴在地上发出滋滋声。
“了不起,已经好久没受伤了。”莫生非神色肃然,随手抹去了嘴角的血渍,凝视着那莫名巨兽,随即淡然一笑,道“痛快,闻兄若知道此事,定然后悔去追那逃走的城主一行人。”
他正要提剑再次出招,就在此时,突然一声鸟鸣声从苍穹之上急转而下,击碎这紧张的氛围,空谷足音,清越嘹亮,吸引地上的众人纷纷驻足观看。
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迅疾投射而下,怕是足有两丈多长,苍穹之上却是一头巨大的飞禽普天盖地而来,俯冲而下,冲向地上的那头猛兽。
那飞禽似乎也颇畏惧那猛兽,却是避开了猛兽的视线,眨眼之间便接近地面,在与地面两三丈距离,这才看清这头凶猛的飞禽,浑身青色,唯有长喙与巨爪呈赤色,两细长尾,足有一丈多长。
在它接近地面之时,地上竟呼呼刮起一阵气流,尘土激荡,就在这空当,一位精瘦的老人从鸟背上腾空而起,跳了下来,那飞禽又长鸣一声,震动双翅,尾羽一扫,陡然一转,再次腾空而起,盘旋于苍穹之上。
那老人身着青袍,慈眉善目,仙风道骨,此刻却也神色凝重,看着地上正在到处肆虐的那头鳞甲猛兽。
“龙?”他简单地说出了一个字,一个悠久古老的字,仿佛这个字便是一种禁忌。
莫生非看到这一幕,却是一怔,立刻停止了攻击,一跃而起,跳离了地上那头猛兽的视线。
他并没有听到刚才那个字,也并非畏惧那头猛兽,而是脑海里蓦地浮出了当初师父曾交代过他一件事,在外历练,如若遇到一位身着青袍、出行常伴有奇兽跟随的老头,切记不可与之接触。
这句话很奇怪,但他却记住了,现在似乎印证了,师父口中所说之人莫非便是此人,虽然不知道师父如此说有何用意,但想必师父定有其深意。
地上已经一片狼藉,四周已没有任何人影,这种情况下,人们自然是躲得远远的,那头野兽似乎并不仅仅攻击人,凡是见到的任何东西,包括房屋,皆不放过,似乎它的出现便是为了毁坏。
那猛兽的躯体异常坚固,在坚实的房屋于它来将都是不堪一击,刚才与莫生非对战了两个回合,更是狂暴异常。
此刻,又见一个老头突然出现,之前已经被莫生非的攻击所激怒,便把这老头当作攻击的目标,掠身张开巨口嘶吼着向那老头疾奔而去,大有将其吞噬之意。
猛兽奔跑,地上隆隆作响,街道两旁的房屋也无一幸免,被那根甩动的巨尾扫过,如脆饼一般,轰然破碎。
那老头见猛兽袭来,也不显惊慌,依旧一脸平和,漠然望着袭来的猛兽,直到那野兽奔到离自己四五丈距离,这才袖袍一扇,一道青光打着转儿迎了上去。
那猛兽哪会将他的攻击放在眼里,自己庞大的身躯定然能破开那青光,哪知,它的身体一触及那青光,竟是陡然一滞,如撞击在一堵坚固的墙壁一般,身体前行不得半寸。
“青光界?”莫生非双眼微眯,瞳孔微微收缩,望着下面的战斗,莫名地说了三个字。
他神色惊异,心里断定,果然是他,迟疑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决定,既然如此,这里便没有我什么事了,我且追闻兄去吧。
地上,猛兽撞进了那诡异的青光里,四肢剧烈挣扎,巨爪在地上已入寸许,想要挣脱这无形气墙,但身体却像是受到某种禁锢一般,始终挣脱不得。
它怒视着那个老头,双目若有火息一般,蓦地张口巨口,从里面涌出一团炙热的火焰,撞击在那青色光幕里。
轰然炸开,青光消散,火花四溅……
“龙炎?”老人神色微变,似乎有些意外,额头也浸出了几滴汗珠,缓缓抬手弹去袖袍上的星火,凝视着巨兽,却也不敢大意。
猛兽一击得手,长啸一声,似有傲然之意,然后再次喷出龙炎,四周建筑不论何物,触及即着,立时,四周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迅速蔓延而去。
老人面色严峻,更有些无奈,似有犹豫,却见周围已是断壁残垣,房倒屋塌,定了定神,终于再次出手。
他挥手在身前的虚空里划了一道,身前的虚空立时出现了一道手臂粗的青光,只听老人低沉声:“青光绫,锁。”
那道青光嗖嗖地窜出,犹如灵蛇一般,窜向那头猛兽。
猛兽目瞪青光绫,张口巨口喷出一团龙炎,迎向那青光绫,但没有预料的结果,而是龙炎被青光绫缠绕包裹,随即化为乌有。
青光绫眨眼之间已冲到身前,猛兽大怒,张口吞噬青光,但青光却非食物,可伸可缩,反而紧紧缠住了兽口,青光绫又沿着它的躯体环环缠绕,终于将他牢牢捆缚,动弹不得。
猛兽被敷,难以施威,终于跌倒在地,逐渐失去了先前的锐气,只是粗粗地喘着气,发出沉闷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