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提审天启
千木雪看到池钰仍蒙在鼓里,真是无知者无畏,便对他说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城主和那个黑袍人绝对有什么大阴谋,害怕我们破坏,所以才千方百计将我们困住。”
她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可能,不过她心里却暗喜,他们竟没有搜查自己,她那个小包里却装作一枚凝元丹和《万兽谱》古卷。
不过这也不奇怪,就算城主在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他们几人身上竟会有一枚凝元丹。
“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快告诉我。”池钰急切地想知道原因,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被关在这里。|
“还是我来说吧。”姜天启说道,此刻他和池钰二人皆是被绑着,行动不便,但唯有嘴不受限制,他便从他和千木雪到了崃阳镇之后,直到遇到池钰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简单的对他讲了一遍。
姜天启讲得虽然简单,但却绘声绘色,讲到危机处,池钰似乎也亲身经历一般。
“那黑袍人就是幕后主使之人了?”池钰反问道。
千木雪点了点头,分析道:“多半便是这样,所以他将我们几个关起来,是害怕我们泄露了他的阴谋。”
池钰无力地叹息一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一阵哆嗦,惊惧道:“他们会不会杀我们灭口啊。”
千木雪哼了一声,指着他道:“看你胆小的样子,若要杀我们灭口,我们现在还能说话么。”
池钰一想也对,便放下心了,只要命还在,就有希望,这一点,他一直坚信,他又看了看四周坚固的牢笼,只能苦笑道:“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吧。”
就在这时,望月楼沉重的铁门轰隆隆响了起来,片刻之后,走进来几个人,其中便有那个黑袍人,他身后跟着几名甲胄士兵。
黑袍人径直来到关押他们几人的牢笼前,目光扫过他们,似乎在对他们精挑细选,片刻过后,他目光定格在天启身上,冷冷道:“带他出来。”
知道他和池钰二人有些修为,所以他二人双手都由精钢打造的铁链牢牢地捆绑在背后,量他二人修为再强也扯不断。
两名士兵打开牢门,走了进来,向姜天启走去,此刻姜天启双手被铁链束缚在背后,而且体内真元还没完全复原,自是反抗不得,即便反抗,也是无用的,那个黑袍人修为绝对不简单。
如今也只有千木雪还能自由行动,刚想上去阻拦便被一个士兵一把推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姜天启这时才认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友好的,他之前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回头对淡然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必担心。
那两名士兵不由分说,一人一边驾着姜天启便出了牢笼。
他们将姜天启带到牢笼最深处的一间密室,刚一进去便有一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里面很黑,火光从几个火盆里探出头来,火焰忽明忽暗,这才隐隐约约看清这间密室墙壁上陈设着各种刑讯器械。
姜天启被他们牢牢绑在了一根‘十’字形立柱上。
此时,黑袍人也走了进来,那宽大的黑袍依然遮挡着他的面貌,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这里的士兵多半惧他更甚。
他目光盯着天启,似乎想从他身上搜索什么,心里却回想那晚发生的诡异的一幕,这小子和獓垠对战时,身体内却能产生诡异的红光,令獓垠也难以接近,却不知是什么手段。
他伸手触及姜天启的眉心,一股黑气沿着他的眉心灌入他体内,片刻之后那团黑气似乎在他体内游走了一番。
天启只觉一股真气破体而入,游走在自己的经脉,在周身乱窜,最后探进自己丹田之后,却不知要搜索什么,他紧紧盯着黑袍人,不知他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那黑袍人似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然后将那股真气撤了出来,手又被宽大的袖袍掩盖住,他此时却心生疑惑,暗暗吃惊,当时这小子与獓垠对战之时,似乎更擅长身法与炼体,但他体内的修行之法既不似出自剑门宗,又不是枫林阁,更不像兽纹山庄,这倒奇了。
他沉思了一会,不免多看了天启几眼,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无奈之下,对那几名士兵冷冷地吩咐道:“你们若从他口中问出来历,速速来报于我。”
几名士兵纷纷应道,神色很是恭敬,黑袍人一甩袖袍便走出这间密室,密室的铁门又‘咣’的一声重重地合上了。
黑袍人走后,之前那几个大气都不敢出的士兵,似乎一下长了胆量,其中一人伸手揪住姜天启的蓬松的头发说恶狠狠道:“喂,小子,快点告诉我你的来历,省得我们哥几个动手,也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姜天启并未开口,不是嘴硬,而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他本就不谙世故,并且他的确没什么来历,他用尽全力试探性扭动手臂,却也挣脱不了束缚在手臂上的铁链,看来真元还未恢复。
“哟,嘴还挺硬,你也别妄想了,既然进了这间牢房,就别再幻想出去,还是老老实实说出实话,也好早点让老子送你上路。”
见他并未开口,那个士兵伸出有力的手,在他脸上拍了几下,冷言道:“你非得逼我们动手不成,我可是告诉你,在我们手下死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要多的多。”
估计这话对天启说来,的确不假,他之前的确阅人有限,屈指可数,或许这几个人杀的人真比他见的人多。
那士兵又伸手指着门,接着道:“看到外面的那些野兽没,可都还没进食呢,正饿着呢,若不快点招,你便成了它们的腹中之物了。”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审完咱哥几个喝酒去。”另一个士兵有些不耐烦了,从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盆里,拿起一根烧红的烙铁,向天启走了过去。
“咦,这是什么?”那个打脸士兵刚揪住天启的衣服,却发现他脖子上挂着一个玉佩模样的东西,伸手拽了下来。
“还给我!”一直沉默的姜天启,突然吼道,声音之大,竟令那几个士兵浑身猛的一颤。
天启并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诋毁谩骂,甚至进行刑讯,他也不在意,但他看到自己那枚玉佩被抢走,却也无法容忍。
“你,你这么激动,莫非是什么宝贝不成。”那名士兵哆嗦了一下,仿佛一下子跌入了寒冰一般,却硬撑着拿着玉佩凑到火盆边仔细察看。
姜天启满脸怒气,双手紧握,挣得铁链咯咯作响,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物,爷爷说过,玉佩绝不能离开我,虽然我目前不知道原因,但你们谁都不能拿走,我也绝不允许你们拿走,你们都该死。
只是此刻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似乎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的愤怒并不仅仅因为那枚玉佩被拿走了,而且他胸前却不断地散发着热气,如一股泉水一般汩汩流出,涌向周身,令他难以控制。
“你还横,此地容不得你来撒野,先让你尝尝烤肉的滋味。”那名拿着通红烙铁的士兵并没有发现天启的异样,而是伸向了他的胸口。
当烙铁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膛,却并没有预料的惨叫声,也没有烤肉的刺鼻气味,只有衣物的烧焦味。
“咦,奇怪。”拿着烙铁的那人一怔,发觉有些不对劲,没有他预想的事发生,难道烙铁不热,他便将手伸向那个烙铁,。
“啊”的一声惨叫,烙铁也掉在了地上,那人面色痛苦,手上立刻起了一个大大的水泡。
其他两人看在眼里,也发现不对劲,他伸手拨掉天启胸前被烧焦的衣物,赫然发现他胸前竟有一个半月形的发光的东西,只有核桃大小。
他有些吃惊,便揉了揉眼,凑得更近,仔细看去,里面竟隐隐发着淡淡红光,更令人称奇的是那并不是什么玉佩,而是生生长在肉里的,与他一体,莫非是这东西在作怪。
“咔咔”两声,就在这时,姜天启手臂上的铁链竟被他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挣断了,紧接着又是两声,他腿上的铁链也应声而断。
失去束缚的姜天启犹如黑夜里的一头猛兽,双目变得通红,浑身散发着蒸蒸热气,这间牢笼里的温度瞬间上升了不少。
那几名士兵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都怔住了,同时感到一阵燥热,却是从天启身上散发的。
这燥热并不足以令他们难以忍受,但他们却被姜天启此刻的模样震慑住了,他像是完全变成令一个人了,变得狰狞恐怖,充满了嗜血杀戮,虽然身体散发的热量,但同时也传递这冷嗖嗖的煞气,他们竟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腿打颤,挪动不得分毫。
“我说过,还给我!”天启走到刚才拿走自己玉佩的士兵跟前,伸着散发着腾腾热气的手并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很冷,仿佛说出的话像刮起一阵凌烈的寒风一般,吹打着那名士兵。
那名士兵,像是同时受寒冰与烈火双重缠绕一般,先是天启身上散发的热气烘烤着,后又被他冷冷的语气寒彻心底。
那名士兵的灵魂像是被彻底击出了躯体一般,目光呆滞,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将那枚玉佩恭敬地递到天启的手里。
天启接过那枚玉佩,只觉手上一凉,一股凉气瞬间传遍全身,身体也感到舒服了一丝,只是他身上仍散发着热气,脸也变得极为通红。
终于又来了,这种感觉再次出现,他已经难以控制现在的状况,渐渐失去了理智……
他手掌一紧,握住那枚玉佩,缓缓地走出这间牢笼,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而且地上都会留下一个焦灼的足印。
“我好累、好累,好像睡一觉、睡一觉。”他额头上淌着汗珠,脑海里竟莫名地催生出这莫名的想法,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仿佛头颅里有一个人不停地重复低吟,对他进行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