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巡视
说是让拉斯洛学习管理领地，但也不是一下子就让他接触那些核心的东西，伊丽莎白决定先让他熟悉一下王宫的日常运作情况，于是拉斯洛现在就在海因斯的陪同下巡视起王宫。和两年多前那次半途夭折的参观不同，这次的主角是海因斯，而拉斯洛只是跟在海因斯身边，看海因斯平常是怎么工作的。会议结束的第三天早上，拉斯洛早早就起床，梳洗完毕后坐在房间里等着海因斯的到来。“陛下，请问你准备好了吗”过没多久，房门外就响起海因斯的声音。拉斯洛二话不说，推开房门，来到海因斯面前说：“准备好了，出发吧。”
今天的巡视里拉斯洛只是配角，可海因斯可不敢有半点当主角的念头，得到拉斯洛的回复后，海因斯就带着拉斯洛来到今天要巡视的第一个地方-马厩。走到离马厩不远的地方，拉斯洛就闻到一股异味，他连忙捂住鼻子。丽娜见状向拉斯洛建议道：“陛下，不如你就在外面等着，让海因斯总管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继续？”拉斯洛摇了摇头，继续跟着海因斯走向马厩。走进马厩，在工作的仆人见到拉斯洛全都跪下行礼，拉斯洛让他们所有人起来继续工作。这里的马厩养着的是王室出行以及王宫的工作人员日常工作需要用到的马。拉斯洛跟着海因斯来到一个小隔间，隔间前站着一个中年人，他见到拉斯洛就要行礼，拉斯洛挥手阻止了他开口道：“我就是跟着来看看，你继续工作。”。随后中年人就向海因斯回报起工作。隔间里养着的马，年纪大了，需要处理掉然后从马场调入新的马匹。海因斯检查了马匹发现确实如中年人所说的一样后，就给他签发了一张去马场调取新马匹的许可。从马厩出来后，拉斯洛就问海因斯这些换下来的马匹会如何处理。“陛下，这些马匹会送回马场去，然后分发给有需要的王室下属庄园来使用。”
拉斯洛好奇地问：“用来拉车吗？”“是的陛下，不过不只是拉车，有时还会用来耕地、拉磨一类的体力活。”“耕地不是都用牛的吗？”“陛下，一般都是用牛的，可牛不够用的情况下，就会用马。在匈牙利王国和其他适合放牧的地方，因为可以大规模养殖牛群，都是用牛为主；在一些养牛不多的地方，就会用马来代替缺少的部分。”
看来需要好好调查一下领地范围内使用大型家畜的情况，在农业生产时使用畜力可以提高生产效率，毕竟人力无法和牛、马等大型家畜相比。拉斯洛掏出小本子记下了刚才的想法。前些时候在拉斯洛的要求下，伊丽莎白让王宫里的工匠按照他的要求做了几支铅笔，不过这些笔都是用木炭做笔芯。为了做这几支铅笔，那些工匠可是费了不少时间，除了是第一次做的原因，还因为缺乏相关的工具，而做出来的铅笔在拉斯洛看来也只是勉强能够使用。
随后，海因斯带着拉斯洛来到了铁器工坊。海因斯这次到铁器工坊，也没有别的事，只是例行的巡查一下。拉斯洛倒是兴致勃勃地看了好一会，但在海因斯的劝阻下只是站在比较远的地方来观看。看完后，他还叫来工坊的负责人过来问起了问题。
“你们平常都打造些什么？”拉斯洛坐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问。“陛....陛下，这里平常都是打造些蹄铁、钉子和其他日常使用的铁器。”那个负责人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人，看来年纪也比较大了，他站在拉斯洛面前战战兢兢地说道。“那你们会打造武器和盔甲吗？”拉斯洛继续问。“回陛下，我们也会打造武器和盔甲，不过只能做些简单的，像陛下你和其他大人们用的我们不会做。”“那你们会炼铁吗？”拉斯洛皱了皱眉，“我和其他几人会，不过被招募来为陛下服务后就没再炼铁了，都是从库房取来铁锭打造。”“为什么？”“陛下，因为铁矿石都在王室控制的铁矿场熔炼成铁锭后再运送到王宫中的。”这次回答拉斯洛的是海因斯。“那什么时候去看看？”拉斯洛感兴趣地问。“陛下，铁矿场在王国的北部，你要去恐怕要先征得王后的同意。”“哦，那算了。”拉斯洛放弃了想要去看的念头，母亲肯定不会同意他离开王宫到王国的北部去。等亲政后再去的话时间又赶不上了。
拉斯洛的主要目的是要寻找金属冶炼方面的人才，其中一个原因是他打算在亲政后在军队里大规模推广火器的使用。在这个时代，制约火器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制造火器的金属材料质量不过关，在知道历史发展潮流的情况下打造一支战斗力领先于当前时代的军队。另外他还打算通过提高金属材料的产量和质量来推动生产工具的革新发展，以此发展领地的制造业，增强领地的经济实力。强大的军队和经济实力，是拉斯洛设想中的自己称霸欧洲的最重要的两种手段。拉斯洛在此拿出小本子做着笔记。
随后，一行人还去了洗衣房和厨房，这两个地方都是拉斯洛要求去的，海因斯和丽娜刚开始是反对拉斯洛去那里的，理由是拉斯洛身份尊贵不应该去那些肮脏的地方。不过拉斯洛没理会还是坚持要去，海因斯最后只能妥协，按拉斯洛的要求去做。
在洗衣房里，洗衣女工把床单、桌布、毛巾、脏衣服等浸泡在木制的水槽中，加入一种透明的液体，然后用力敲打衣物，反复冲洗，洗干净后挂起来晾干。拉斯洛问了一下洗衣服时加入的那种液体是什么，得到的回答是草木灰和具有腐蚀性的苏打水混合而来的。有腐蚀性的苏打水？一般的苏打水是碳酸氢钠的水溶液，不应该有很强的腐蚀性啊，难道是火碱（氢氧化钠）溶液？看来值得注意。
一旁的海因斯以为拉斯洛误会自己的衣物和仆人的混在一起清洗而不高兴，连忙解释说他和母亲的衣物都是由专人另外处理的。
拉斯洛去的厨房是他自己和伊丽莎白以及其他高级管理人员专用的，其他仆人和侍卫们的厨房在另外的地方，拉斯洛没去，他估计海因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他去的的。
到厨房的时候，厨师和他的助手正在准备午饭。他们把肉切碎后，一股脑放到大锅里炖煮。锅是用铁钩和链子直接挂在火上的，厨师通过升降锅的高度来调整锅内的温度。炖煮的时候还加入香料。看到这情景，拉斯洛觉得像以前看到的太平洋彼岸的老爷爷做菜的方式。
忙碌一阵后，厨师就把工作交给助手来到拉斯洛面前听他的训话。拉斯洛心想终于能够和厨师面对面交流了，这个时代欧洲的饮食方式一直令他很不习惯，他给厨师说了自己关于食物的一些要求，例如调味之类的，不过他没要求厨师按照天朝的烹饪方式来处理食物，只是要求对方按照自己的口味对他烹饪食物的方式作出一些改变。
看完这几个地方，也到了午餐时间。吃完午餐后拉斯洛按照习惯回房间午睡，海因斯则把拉斯洛早上的活动，一一汇报给伊丽莎白。
“这孩子，还真是好奇心旺盛，什么都想了解一下。”伊丽莎白笑着说道。“以前他对待仆人时都是一脸和善，看来他只是比较能忍耐，还是有点小脾气的，否则也不会专门要求厨师一定要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王后，一个宽容大度的君主能够容易得到属下的拥戴。”海因斯小小的吹捧一下拉斯洛，其实在他的心目中对拉斯洛的评价和期待是非常高的。
“但一个君主如果只懂得宽容的话是治理不好国家的，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只会把宽容理解为软弱，我的伯父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你也知道波希米亚被他治理成什么样子！”伊丽莎白有些不甘地说道，“幸好拉斯洛不像他，前几天在摄政会议上他还好好的敲打了那些人一番，算是给我出了一口气。”
伊丽莎白说的伯父是西格斯蒙德的兄长文策尔，在父亲查理四世死后，继承了波希米亚王国（称瓦茨拉夫四世），并被诸侯选举为皇帝（没有去罗马加冕）。正是他统治时期的软弱表现，导致波希米亚形成了反对他统治的贵族同盟（西格斯蒙德也参合其中）。同时也是由于他的支持，波希米亚的胡斯运动在初期得以迅速发展。可以说胡斯派在波希米亚的顺利发展除了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外，文册尔的支持也是其中的重要因素。
“王后，拉斯洛陛下的行为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在巡察的期间陛下不时拿出一个小本写写画画，内容我一点都看不懂。”海因斯还向伊丽莎白汇报了拉斯洛的异常举动。
“那些只是小孩子的涂鸦而已，你当然看不懂。不过你千万别让拉斯洛知道你在偷看，要不然就算拉斯洛再宽容，也会对你产生芥蒂的。”伊丽莎白不以为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