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瓦尔纳十字军-在路上

时间来到1444年9月10日，在自己的领地边界处，匈雅提亚诺什在等待了几天后终于等来了国王的大部队。

大军营帐还没驻扎好，匈雅提亚诺什就去觐见瓦迪斯瓦夫。

还没到国王的营帐，匈雅提亚诺什听到年轻国王的声音，只是国王的心情不是很好，似乎正对着人大发雷霆。

“他怎么敢这样，这是背叛，这是对十字军的背叛。”然后就是盔甲与地面的摩擦声，还有不断地低声咒骂。

如此情形，匈雅提亚诺什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也顾不得国王正在气头上，让侍卫向国王通报。不久，只见一个侍从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人从国王的营帐中走了，随后侍卫就出来让他进营帐。

进到营帐内，只见营帐内有些凌乱，而瓦迪斯瓦夫坐在椅子上，胸膛剧烈起伏着，看样子正在拼命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陛下...”匈雅提亚诺什向国王施礼，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粗暴的打断了。

“亚诺什，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乔治.布兰科维奇拒绝出兵！”瓦迪斯瓦夫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愤怒说出了让他如此暴怒的消息。

对此，匈雅提亚诺什心中不详预感变成了证实。

“那么，陛下我们现在必须召开军事会议，商讨接下来的对策。”匈雅提亚诺什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并不是不想直接拿出自己的备用方案改变行军路线，而是这次联军的成分太复杂，势力林立，处理不好会引起十字军的分裂。

瓦迪斯瓦夫听从匈雅提亚诺什的意见，立即把十字军中的头头脑脑召集到自己的营帐前召开军事会议。等待的过程中，两人没说话，匈雅提亚诺什则在思考着完善自己的备用方案，以及如何把方案说出来才能让其他人接受。

陆续有人来到国王的营帐前，首批来到的是匈牙利王国国王卫队的侍卫长和波兰骑兵这次带队的负责人，匈牙利国内这次参战的大贵族，最后到场的是作为教宗特使的枢机主教塞萨里尼。

“各位，塞尔维亚的乔治.布兰科维奇拒绝出兵参加这次十字军，并且拒绝让我们通过他的领地，所以我们必须改变前进的路线。”作为十字军中地位最高的两个人之一、同时也是十字军的最高指挥官的瓦迪斯瓦夫首先开口说话。

营帐前的众人通过各自的翻译得知国王公布的消息后，顿时三三两两议论起来，有脾气暴躁的直接提议先踏平塞尔维亚，再攻击奥斯曼人。

“肃静！“瓦迪斯瓦夫身旁的侍卫长大声叫喊制止所有人的议论。

“亚诺什你先说你的意见。”瓦迪斯瓦夫见场面安静下来，于是就点名匈雅提亚诺什先发言，因为他知道匈雅提与奥斯曼人作战多年有着丰富的经验。

“是，陛下。”匈雅提亚诺什起身向瓦迪斯瓦夫施了一礼，然后面对众人大声讲述自己的意见。

“各位，我了解各位的愤怒。首先我们不能攻打乔治.布兰科维奇，如果现在攻打他对我们没有好处。塞尔维亚除了河对面那一片土地比较平坦，其余地区都是山地居多，就凭我们现在的兵力能不能攻下来是个疑问。再说如果我们攻击乔治.布兰科维奇了，这样会把他推到奥斯曼人那一边。”说完匈雅提亚停了一下观察众人的表情。

随后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激烈的争吵过后，直到傍晚时分，才拿出了具体方案：十字军立刻南下渡河，渡河后沿着河岸前进，在尼科堡与瓦拉几亚的弗拉德会合后攻占海岸边的一个港口城市，等待来自海上舰队的支援。

匈雅提亚诺什刚开始听到会有舰队支援的时候吃了一惊，因为他没有听说过计划中有这一部分。当他向瓦迪斯瓦夫询问时才知道，这是教宗秘密准备的一支奇兵，目的是阻止奥斯曼人来自亚洲的援军。刚得到答案时，匈雅提亚诺什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尽管心中有着不满，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第二天一早，全军立刻启程南下，因为预料中来自塞尔维亚的援助没有了，为了赶上出发前和舰队约定好的时间，十字军放弃了一部分给养一路急行军。当来到维丁城外时，有人提议攻击城市取得补给。不过在匈雅提亚诺什等数名高级将领的劝阻下，瓦迪斯瓦夫没有采用这个建议，而是命令军队继续前进。不过第二天出发后，瓦迪斯瓦夫就接到报告，说有人脱离部队私自掠夺去了。

前进到尼科堡附近时，前线哨探回报瓦拉几亚的弗拉德已经在前面等候了。

两军汇合，弗拉德立刻前来与瓦迪斯瓦夫会面。

“弗拉德，你的部队到齐了吗？”刚见面，瓦迪斯瓦夫就迫不及待地用拉丁语问。弗拉德与瓦迪斯瓦夫没有臣属关系，瓦迪斯瓦夫这样直接叫对方的名字是非常不礼貌地，不过弗拉德.德古拉并没有生气而是用一种焦急的语气回话。

“瓦迪斯瓦夫国王，我带来了4000瓦拉几亚骑兵，不过恕我冒犯请回去吧，这次战争没有胜算。”

听见会有5000骑兵加入，瓦迪斯瓦夫脸上有了些喜色，但听到对方劝自己撤军时，就脸色一沉顾不得什么礼仪拂袖而去。

瓦迪斯瓦夫的离开让留在原地的匈雅提亚诺什和弗拉德父子面面相觑。

“亚诺什，我和你算是老战友了，我恳求你想办法改变你的国王的主意吧，就凭这点人怎么突破一路上的封锁到达君士坦丁堡。”弗拉德见如此情形只能转向匈雅提亚诺什请求他的帮助。

“弗拉德，就在八月的时候我就坚决反对重新挑起战争，可是那时教宗已经发布谕令，等于已经撕毁了之前和奥斯曼人签订的和约。”匈雅提亚诺什叹了口气。“国王陛下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响应了教宗的号召，而且他还向我隐瞒了海上还有一支舰队的事情。”

弗拉德统治瓦拉几亚多年，作为一名政治老手，他知道这是瓦迪斯瓦夫开始疏远匈雅提亚诺什的征兆，单靠匈雅提亚诺什是无法让瓦迪斯瓦夫改变主意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匈雅提亚诺什想办法让瓦迪斯瓦夫召开军事会议，到时他亲自劝说十字军各首领。匈雅提亚诺什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劝服瓦迪斯瓦夫改变目标的机会，于是他同意了。傍晚时分，匈雅提亚诺什派人给弗拉德送来消息，国王同意在晚上召开会议。

晚上的军事会议上，弗拉德再次提议撤军，等集结到足够数量的军队后再出征。瓦迪斯瓦夫还没说话，教宗特使枢机主教塞萨里尼就对弗拉德批判起来。

“之前的远征随着冬季的降临，天气情况变得愈加恶劣，食物与草料日益短缺，攻击异教徒的军事行动才不得不提前中止。瓦迪斯瓦夫国王在首都布达受到英雄般的欢迎，可是他还没忘记保加利亚的土地仍在遭受奥斯曼人的蹂躏，防御要塞一个接一个的失守，那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村民也受到异教徒的屠杀，他们的房屋被烧毁，粮食被抢走，妻子女儿被异教徒蹂躏。瓦迪斯瓦夫国王现在要去拯救他们，把异教徒从他们的家园赶跑。现在每天都有当地人加入到联十字军当中，你让国王现在就撤退回国，世人会怎么看待国王，他们会说国王是懦夫，没能力保护那些愿意追随他的人。你劝国王撤军是你的信仰不够虔诚，不愿意竭尽全力加入到消灭异教徒的伟大事业当中，我会把这次十字军的情况详细报告给教宗冕下，让他对你的表现作出圣裁！”塞萨里尼这番话其实不止是驳辞弗拉德要撤退的言论，更是要警告参加会议的所有人，谁也别想退缩，特别是之前竭力反对的匈雅提亚诺什必须尽心尽力，最重要是要提醒瓦迪斯瓦夫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撤军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吧。

弗拉德让塞萨里尼一番话堵的无话可说，现在在要求撤军就不止会得罪瓦迪斯瓦夫，跟会得罪教宗，自己还需要两人的支持来对抗奥斯曼人，最后他不得不让自己的儿子米尔恰带领所有瓦拉几亚骑兵加入到十字军当中。

会议过后，匈雅提亚诺什找到弗拉德，对自己没能帮助他表示深深的歉意。在多年共同合作打击奥斯曼人的过程中，弗拉德了解他的为人也没有抱怨什么，只是让儿子回到自己的营地牵来两匹马，随后和匈雅提亚诺什再次面见国王，说要把马献给国王和匈雅提亚诺什，以感谢匈牙利王国多年来对瓦拉几亚的支持。弗拉德介绍说这两匹马是自己最喜欢的两匹好马，速度快，特别是在崎岖的地形也能健步如飞。瓦迪斯瓦夫听了弗拉德的介绍，又自己看了看带来的马匹，于是非常高兴地收下了，见国王收下了马匹，匈雅提亚诺什也接受了弗拉德的好意。不过与瓦迪斯瓦夫高兴的收下马匹不同，在让自己的侍从接过马匹缰绳时，他趁瓦迪斯瓦夫不注意在米尔恰的耳边低声说到：“请你的父亲放心，我会注意安全，同时一定会把国王安全地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