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京都三“贱”客

又一波选手入了场,比武场上很快开打起来。懒懒散散的架势,相比前两波的精彩,这波倒叫人看的索然无味了。

不少片刻,东看台上的几人很快就要坐不住了,兴致缺缺地打着哈欠。就在这时苏漠北眼尖地发现,候场上的那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了!

“赫煜、文杰”苏漠北招呼二人,咬牙说道,“快瞧瞧,瞧那是谁!”

“咦,周瑞阳!”齐王诧异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报的名?”

“他老爹不是不让他出门的么。”苏漠北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御龙山庄你也敢来!”

“快看、快看!“又见齐王说道,“那孙子原来是带着帮手来的!”

顺着齐王指去的方向看去,周公子身后不远处,是他的贴身护卫,周全。

周瑞阳,清平侯府的公子,清平侯手握兵权,这周瑞阳便仗着侯府权贵,打小便是横行霸道、胡作非为惯了。清平侯爷老来得子,对这个孩子自然是宠溺的不行,以至于周公子更是仗着他老爹的名头在京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他老爹不是给他关了起来,让他闭门思过了么!”文杰蹙眉说道,“这才几日,又出来胡闹了。”

上月初,周公子在倾月阁因争一名女子,与户部尚书家的许公子大打出手。本来风月场所因女子而大打出手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这周公子仗着老爹侯爵在身,以为那户部尚书不敢造次,谁知姓许的这小子非但没有谦让,还毫不顾虑地叫着家仆给姓周的给打了。

这一打可不得了,牵动了京都大半个权贵。清平侯听闻此事,怒不可遏,直接冲到户部尚书家中把许老爹给揍了。本来两小儿打打闹闹无可厚非,可这清平侯和户部尚书打起来了,便不是小事儿了。

户部尚书顾及清平侯的爵位,没敢出手。不过话虽如此,据知情人士爆料,那清平侯带着手下两个换防在京的副将、十几名士兵突袭了尚书府,把那许氏父子打得青头紫脸的下不来床。

户部尚书一怒之下尚书奏表,就把那清平侯给告了。此事至此,已然人尽皆知了,这样的谈资,在京都更是疯传到了各府上,一时间立即分出了两派来,一派为户部尚书奏表叫屈,惩治纵恶行凶之人,整治歪风邪气。另一派则为清平侯喊冤,声称爱子之心人皆有之,应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而户部尚书则更是大闹皇宫,在御前哭天喊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表,打滚儿耍赖,是招儿都用了个遍。大肆喊冤,求皇帝做主。南平帝听闻此事,明知清平侯本就理亏,纵然有心偏颇,也不好办了。

一时间朝野上下争说纷云,南平帝为此推脱两日不敢上朝。就怕那户部尚书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耍横。

可这事也不能总躲着啊,朝还得上啊。无奈之下,南平帝朝上伦理,让众臣评评理。其实也就是想找个由头,给这事含糊过去。

那日朝堂之上,两派各执一词,众说纷纭。乌泱泱的一群人争吵了两个时辰也没能出个解决的主意来。齐王下了朝便召集了苏漠北、萧赫煜等人,几人凑一块儿当下就拿出了主意。

翌日早朝,齐王便上奏皇帝,声称此事本因两小辈而起,清平帝无非也是爱子心切,才出此下策。既然周公子揪住那日是许公子理亏,携家仆打了周公子,那就让这两小辈再比试一场。

南平帝一听,暗想,这小子哪是给他出主意啊,明摆着是挖坑给他跳呢。可这事儿争吵了五六日了,也没个结果。一边是手握兵权的侯爵,一边是掌管户部的尚书。不管是哪一方都得安抚啊。齐王这主意虽不是什么妙招,倒也把问题的关键转移到了两个小辈身上,左右不过是在闹一场,任由他们自己打痛快了,也就解决了,索性当下就同意了齐王的主意。

南平帝哪知道,这主意只不过是苏漠北等人恶整周公子的手段罢了。许公子随不济,倒也学了几年的功夫,拳脚上自然吃不了亏。周公子假模假样地跟着禁军大统领学功夫,每每投机取巧、好吃懒做,加上这两年,吃喝享乐惯了,手脚早已生疏了。这一开打起来,那姓许的新仇旧恨加起来,拳脚交加,毫不含糊。

结果当然不出所料,清平侯脸上无光,气急败坏,灰头土脸地抬着儿子回了府。这倒给这几个始作俑者乐坏了。这一场好戏,让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人笑翻了天,一连数日,嘴都合不拢。

“看来是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又来讨打了。”不知何时进了东看台的李敖,看着蠢蠢欲动的三人,平平地说道。

大选期间,“金九”镖师轮番监考,想来这会儿轮到李敖歇场了。

“你俩要是能同姓周的那小子分到同一场次就好了。”苏漠北瞅着候场的身影,喃喃自语道,二人随即了然。

“这还不好办么!”齐王压低了声音笑道,还用力的在苏漠北肩上拍了拍,“只要苏兄出手……”一旁的文杰大喜,哈哈一笑,两人抱拳对着苏漠北作了揖,一同道,“那就有劳苏兄了!”

“嘿嘿嘿。”三人不由发出一阵奸笑。

“你们这样做好……好嘛?”一旁不语的裴云冲问道,只是那“担忧”的语气中怎么听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再不抓紧,周公子就该上场了。”李敖“好心”的提醒着,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哦~敖兄你~”三人看着貌似不关心的旁观者,阴阳怪气地说道。

“……”后者撇了撇嘴。

只见苏漠北环视四周,将视线落到了场上正在监场的屠容的身上。此时屠容正被这场毫无看点的比试闷的发起了呆,恰巧看见东看台上冲着自己比划着什么的苏漠北。

屠容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没明白。

看台上的人侧身出了栏杆,悬在半空,用力地比划着,差点就要掉出看台了。

……还是没明白!

屠容歪着头呆了半天,两眼一翻,才缓缓纵起,朝那东看台飞去。

众人汗颜,这种事还是不让这心智不全的孩子参与的好!

这孩子也太不知含蓄了!这明目张胆的真的好……好嘛!

屠容刚跃上那看台,苏漠北便向他招了招手,附耳在他边上低语了会。

屠容抬起头,一脸的茫然,似懂非懂。歪着脑袋想了片刻,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对着苏漠北咧开嘴笑了笑,连连跃身而下。

“屠容……”苏漠北的话还没说完,那身影已然飞出数丈之外了,“……可以走楼梯的!”苏漠北俊嘴角猛的抽了抽,欲哭无泪。

“真是难为这孩子了!”看着屠容离去的背影,李敖叹了口气说道。

要说“三贱客”与姓周的之间的矛盾,恐怕只有一句话能言明了,那就是美其名曰“替天行道”、“铲奸除恶”的“三贱客”向来看不惯姓周的仗势欺人、横行霸道和胡作非为了!因此,每每遇见这姓周的小子,这“三贱客”便总要对其捉弄一番。无奈着三人背景关系,非一般权贵可比,纵使这三人在京都“欺男霸女”十几载,也无人敢问、无人敢管,毕竟谁会没事给自己找这个不痛快呢!再说了,这么多年以来,南平帝都被这“三贱客”欺压的公子哥何止他周瑞阳一人!

初赛很快到了尾声,这时侍卫前来通报,说是两位公子的名录已经报了上去,不出所料这二人与那清平侯府的周瑞阳分到了一个组,这会儿该下去候场了。

这二人心中大喜之势溢于言表,着急忙慌地就往看台下冲去。

刚上了场,这二人就怂了,心中纷纷暗道:这事让屠容办的……太呕心了!

齐王眼瞅着跟着姓周的一道上场的随从周全,暗暗叫苦。这周瑞阳他们二人自然是不怕的,只是那周全,想必他二人即便联手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啊,更别说还要抽身去欺压那姓周的了!

况且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即便他们二人临时退缩,想那姓周的也是不乐意的。

这下不妙!大不妙!

思及此,二人在心中将苏漠北好生问候了一番!

两人看着那身形魁梧的周全,猛的吞了吞口水。

比试的钟声已响,索性眼一闭、心一横,冲了出去。

“死就死吧!”

在看那东看台上,苏漠北只顾着看那姓周的,倒是没注意比武场另一端的周全,还兴高采烈得叫喝着,更有甚者,竟站起身来,生怕错过一场好戏。

“哎,真是羡慕这两个臭小子!”苏漠北搓了搓手心,兴奋地自语道。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敖抬腿就往那晃眼的屁股上踹了下去,“少镖头,不用谢哥哥!”

裴云冲吓得瞪大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那始作俑者,暗道:这兄弟下手不免忒狠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