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冷战再升级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了一个月,潘朗仍然沒有搬回來住,但晚饭一定会跟徐小白一起用,两个人在饭桌上都不说话,餐后潘朗会问她身体怎么样有沒有什么不舒服,她每次都耐心回答身体还好除了肚子越來越大行动有点不方便外,其他都挺好的。

这天,九月十四晚餐用过后,潘朗并沒有问那些无关痛痒的话,而是坐到了她的床边上。潘朗许久沒坐在她床上,一时间让她有种走错了屋子的错觉。跟潘朗冷战的这一个月,虽潘朗会问些很沒有营养的话,但那跟冷战沒什么区别。他骨子里是高傲的,她也放不下身段,造成今天局面两个人都有责任,可谁都不想改善这个局面。

她索性坐到离床三米远的桌子旁,唤了杜鹃和纸鸢去准备热水她要沐浴,这一套吩咐下來行云流水般顺畅,让潘朗感觉他煎熬的这一个月,她并沒那么难过而且十分会享受生活。他也曾想过立刻去道歉,她也不是那种小性子的人,应该能重归于好。可道个歉就能解决问題吗?不能,他还是会那样想,还是躲不过心头那根刺。

她礼节性问:“皇上,臣妾要给您准备热水吗?”

他随口道:“好。”

她有些惊愕,本來期待听到的回答是不用了,就像前世朋友们嘴里说下次请吃饭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她并不是诚心想给他准备热水。这样子的回答,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潘朗是准备搬回來住,特意來找她聊天,破破冰?

沒办法,她只得把杜鹃和纸鸢叫來,让多烧些水。吩咐过后,她不知干什么好,便问:“皇上要是沒什么事,臣妾先去沐浴了。”她发觉潘朗不在的这一个月里,其实沒那么难熬,忙碌起來压根沒那么多时间去胡思乱想。此时此刻,潘朗在屋子里,倒让她有些不习惯。

他叫住:“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她便坐了下來,“皇上有话请讲,臣妾洗耳恭听。”她已经猜测可能是告诉她殿试揭榜结果或者是让她选个好日子让人代九王爷去给孙家下聘,定然不会超出这两件事。

潘朗道:“昨天殿试举行,今天已经张榜了,你身处后宫,以后就要跟那些中了进士的夫人们打交道,所以哪些人中了进士也该知道才是。”

果然是特意來告诉她殿试结果…她恭敬答道:“皇上所言极是,臣妾洗耳恭听。”

他听出她语气中疏离感,虽是恭敬语气,却句句用敬称,他曾说私下无人时不必自称臣妾,叫他夫君即可。他将郁闷之气藏在心底,脸带俊笑道:“明天我让吴公公誊一份给你,你可知道状元是谁?”

瞧他这幅特意來告诉的样子,状元肯定是她认识的人,参加殿试她认识的也就两个人,周子都和东门之杨,东门之杨肯定比不过周子都,那只能是周子都了。原本就是因为周子都两个人才冷战这么久还沒和解,她还不至于不知死活再把周子都说一遍,低敛眉眼道:“臣妾愚钝,望皇上明示。”

对她这种反应,说满意谈不上,说不满意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像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他有些败给她了,嘴里却沒弱半分道:“状元是周子都,已经张榜了,三天后参加恩荣宴的一共有六十八人。”

她机械的道贺:“恭喜皇上喜得一群有识之士为臣。”说实话,周子都得了状元,这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情,听到消息她并沒多高兴,按照潘朗对周子都的成见,周子都这次考的这样好,要是入了翰林院,只要一心扑在正事上,相信用不了几年就能官职不断往上升,甚至可能入内阁当阁老。

说不担心是假的,她可能把周子都推到了万丈深渊前,不管她推不推,周子都都沒有退路了。潘朗不打算重用周子都,就会寻由头将周子都贬到贫瘠的地方当父母官,穷山恶水出刁民,周子都要吃大苦头不说,被贬后能不能回京还是个大问題;潘朗要是打算重用周子都,只怕周子都在潘朗面前晃得越久,潘朗心里那颗刺会越加疯涨,最终周子都仕途只怕也不会怎么顺利。

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她不该出手替周子都赎身,也许一开始不遇见才是最好的法子。如今,她想保住周子都那条命,都几乎是不可能。只要她出口护着周子都,就会触动潘朗那根紧绷的神经,反而会害周子都早早丢了性命。

现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愿周子都能活的长长久久。

潘朗觉得很无趣,特意带着这个消息來,本想看看她的反应,沒想到她丝毫沒有半点激动,反而像是听到一个极为普通的消息倒显得他小題大做了。他也不管她还想不想听接下來的话,又道:“我准备把他放在翰林院,就看他到底有沒有本事往上爬了。”

她心生厌恶,强忍着怒意尽量语气温和道:“皇上,这属于朝政里的人事任免,后宫不得干政,皇上还是不要因此害了臣妾的好。”她有些心如死灰,潘朗真的变得好可怕,让周子都入翰林院,不断地让周子都接各种任务刺激着周子都往上爬,然后等爬到了一定高度,潘朗再利用手上权力给周子都致命一击,算是报了当初玩弄自己女人的仇。

沒有任何时候她比现在更厌恶权利,她很想逃出这个囚禁着她的皇宫,也不想看到面前这个被权力熏昏了头脑的男人。

潘朗有些愕然,她是真不想听到这些消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他的女人了,兴许她是对朝政真沒兴趣,便又开口道:“好好好,不说朝政。记得以前曾把梁首辅嫡次女梁南卿给留下來了,如今还未婚配,周子都是当今状元,前途不可限量,朕决定指婚给这两人,皇后觉得如何?”

她并未立刻答话,殷离离曾跟她说周子都决意终生不娶,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开玩笑。细想殷离离这一个月保持脸上有笑容,跟她聊天也有问有答,可曲子弹得一开始还是欢快后來慢慢就会变的无比哀伤。都说弹曲通人心,殷离离打心底里难过是显而易见,只是殷离离不想说她也就沒有追问太多。

终生不娶该要多大的勇气,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辈子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过着,总会有觉得孤独寂寞的时候。偏偏周子都不是别人,周子都说得到做得到,属于不会食言的那种。

要是周子都真的决意终生不娶,那就属于抗旨不尊,是杀头的大罪。周家就剩下周子都这根独苗了,独苗还决定不再找女人传宗接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她从來都不曾靠近周子都的心,从來都不明白周子都怎么想的,又怎么能替周子都决定过什么样的人生…周子都决定不娶,那是周子都的事情,如果不娶能让周子都好过些,又何必拘泥于世俗,非要组建家庭呢?

罢了,周子都的事情,不是她该操心的,她无法帮忙只求不要帮倒忙就好了。她答道:“臣妾是个沒主见的,皇上自己拿主意就好。”言外之意就是你要去做什么就去做,别指望我说好不好。

潘朗觉得很无趣,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话被碰壁,本想留下來过夜的心情霎时变得不好,黑着脸道了声:“你今天也累了洗过就早点睡觉吧”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潘朗走后,她十分冷静,叫杜鹃來了,“杜鹃,明儿个让何掌柜进宫來,本宫要看账本。”

“何掌柜一周前才來过,皇后娘娘是不是有急事要找何掌柜,要不要连夜通知?”杜鹃看见皇上黑着脸出去了,吃饭的时候心情好像还不错,就是跟皇后说了会话出去又板着脸了,看來冷战不仅沒结束,程度还加重了许多。

“不用了,何掌柜也怪辛苦的,就让他睡个好觉,明天赶早派人去通知叫何掌柜尽早进宫就好。”她打了两个哈欠,沐浴后便睡着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后,杜鹃告知徐小白何掌柜已经进宫了,就候在凤悦宫门口,草草梳了个圆髻,换了身衣服,她让人把何掌柜请到内殿。

何掌柜见她肚子又大了许多,行礼过后道:“皇后娘娘有何急事?”

她开门见山道:“去跟你家公子说,恩荣宴上只怕皇上会给他指婚,女方是梁首辅的嫡次女梁南卿,姑娘是不错,本宫见过。”

何掌柜吃了一惊,“皇后娘娘,公子说决意终生不娶,若是皇上真要赐婚,公子抗旨不遵就是杀头大罪,这可怎么是好?”

看來猜的沒错,她道:“所以,本宫让你给他带口信,这是本宫最后一次帮他了,以后全靠他自己的造化。”

天气并不是很热,何掌柜满头大汗,得知公子高中状元,公子以后肯定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才高兴了一天而已,就出了这档子事。真是福祸相依,沒人知道下一秒是福是祸啊。

何掌柜准备走时,徐小白叮嘱道:“此事不要声张,只要告诉他就好了,其他人一律不要告诉,以免多生事端。”

“谢谢皇后娘娘提点。”何掌柜告辞后,满身冒汗,这可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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